学期末，对主课进行了一天的考试，黄萌迎来了第一次家长会，结束后就将迎来一个短暂的寒假。 黄晋年坐在黄萌的座位上，此时老师还没有来教室，黄萌在旁边将自己的成绩单和三好证书递过去，神情严肃地把叮嘱自己爸爸：“你一定要好好收着，别弄坏了。” “好的好的，你去找同学玩去，这边结束了我去找你，”正好看到窗外对着这边挥手的小同学，黄晋年示意黄萌，“你同学是不是喊你过去。” 黄萌扭头看过去，确实是找自己的，依依不舍地离开：“那我走了，你好好保管啊。” “黄萌，张老师让我喊个班委过去拿东西，我就看到你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到了办公室，里面除了张老师还有另一个有点眼熟的家长也在：“张老师，王希喊我帮你拿东西，是什么？” 张老师整了整手边的试卷叠了起来：“这些试卷你帮老师拿到班上，找几个同学一起发到对应座位上。” “好的，张老师。” 离开办公室时，张老师开始跟那个家长聊了起来。 黄萌还没走远，隐约还能听到张老师声音特别和善：“哎呀，常妈妈，又让你破费了……” 回到教室，家长们来的都差不多了，黄萌赶紧逮住所剩不多的几个同学，将手里的卷子分发出去：“老师让我们把卷子分下去，帮我下。” 黄晋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女儿跟个小大人似的在那分派任务，在她路过身边时还悄悄地比个大拇指。 “……这次家长会就开到这里，希望这个寒假，家长们可以督促学生们好好完成作业。” 虽然张老师已经宣布了家长会结束，但还是有很多家长一窝蜂地拥过去想详细了解自家孩子在学校的表现。 已经在家长会上听到老师对黄萌的表扬了，黄晋年不想再挤过去凑热闹，将课桌上的东西都收拾进黄萌的书包，拎起书包跟严涵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出教室找自己的女儿去了。 在操场的高低杠边看到了几个小姑娘，拍了拍手吸引她们的注意力：“家长会结束了，你们赶紧找爸妈回家吧。” 黄萌双臂伸直挂在矮杠上，双脚悬空地晃着跟离开的好朋友们说再见。 “女儿，要玩高的那个吗？爸爸托你上去，”知道自己的提议不会被拒绝，黄晋年把书包放在地上，将已经离开矮杠高举双手站定的黄萌掐腰举了起来，“抓稳了，我可要松手了。” “哇，我好高啊！”黄萌笑得特别开心。 这个寒假，黄家再次回到北方老家过年。银装素裹的世界在红彤彤的灯笼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暖。 黄萌和黄西歌坐在炕上，一会看家长们包饺子帮帮倒忙，一会又擦擦窗上的雾气瞅窗外的飘雪，反正就是不得安生。 “堂哥什么时候来呀？”黄西歌无精打采地靠在被子上。 “爸爸，我们非要等堂哥来了才能出去玩雪吗？”黄萌推了推身旁的黄晋年。 江曼曼手里不歇地给饺子皮填馅儿：“都忙着呢，这会没工夫陪你们出去玩，再等等吧。” “就你们两个小孩子出去，我们肯定不放心，”黄奶奶特别利索地捏了个鱼形饺子，展示给自己的小孙子看，“一会奶奶下饺子给你们吃。” 黄晋年听到厨房里炸东西的动静，用胳膊蹭了下脸：“萌萌，你去找虾片让爷爷炸给你们吃。” 听到有吃的，姐弟俩鲤鱼打挺地下炕，翻箱倒柜地找那些长得像彩色塑料片一样的虾片，上蹿下跳的。 看不过眼的江曼曼擦了擦手，从一堆零食里找出了一个塑料袋，递给他们：“瞧你们翻得乱的。” 离得近的黄西歌接过来欢呼一声：“谢谢妈妈！”就头也不回地跑去厨房。 “远点远点，别被烫着。”看着咋咋呼呼要进来的孙子，黄爷爷赶紧阻拦着。 黄西歌也在这时拽住了黄西歌的后衣领，从他手中拿过袋子：“爷爷，帮我们炸点虾片吧，等堂哥来正好可以一起吃。” “你们站远点，小心油溅出来，烫到身上就是一个疤。” 黄爷爷复炸完盆子里的酥肉，用大漏勺将油锅里的残渣捞尽，调节了下油温后，捏了些五颜六色的虾片放进油中。 姐弟俩伸着头扒着门框，黄西歌更是找了个小板凳来踩着。 虾片在看起来平静的油锅里迅速膨胀起来，进锅前没有多少的体积一下填满了整个油锅，空气里也弥漫着混杂着酥肉的鲜香味。 “咕嘟，”舔着唇吞咽着口水，黄西歌迫不及待，“爷爷，好了没，能吃了吗？” 用一个竹筐盛装从油锅里捞出沥过油的虾片，黄爷爷直到将筐装到盛不下了，才递给黄萌：“拿好了，再晾凉一会吃，小心烫着。” 黄西歌跳下小板凳，在黄萌边上转来转去：“姐姐，让我拿一片，我就尝尝，不多吃。” 将竹筐举高避免被黄西歌拿到，黄萌躲着他往里屋走：“你把小板凳放回原处，小心把爷爷给绊着了。” “哦。”听话的乖乖放好板凳，黄西歌跟个小尾巴一样黏在黄萌身后。 果真是没多久，大伯一家也来了。 听着声音，黄西歌特别热情地冲出里屋上去打招呼，然后窜回去喊姐姐赶紧出去玩雪。 生怕两个小家伙不怕死的就这么直接跑出去，江曼曼赶紧跟黄晋年一起把姐弟俩给裹严实了。 “帽子手套都戴上。”知道家里孩子肯定会去玩雪的黄奶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防护用具，一人发了一套。 被叮嘱了几句，总算得到家长的许可，脱缰野马一样撒欢地跑进了还在飘着零散雪花的雪地里。 不管是打雪仗还是堆雪人，就算是艰难地奔跑中跌倒在雪地里砸出个人形，都能在这片雪白中获得特别简单的快乐。 “别玩了，回来收拾收拾要吃晚饭了。”大伯母推开窗子喊几个疯玩得忘记了时间的孩子们回家。 黄晋年守在家门口，让孩子们排起队，挨个用干毛巾清理他们身上的白雪：“一个个的，真是玩疯了，又不是以后没得玩了。赶紧把衣服脱了去洗手，马上就开饭了。” 与平时完全不同口味的晚饭，姐弟俩吃得特别满足，跟小堂哥黄一木一起躺在炕上揉肚子。 “吃完就躺下，真的是不怕得胃病的。”大伯母看着三个懒洋洋的孩子，有点不太顺眼。 “就躺一下下，马上就起来了，妈妈。”黄一木深谙敷衍之道。 黄晋年穿好衣服，夹着之前翻出来的塑料薄膜卷，端起一竹筛子饺子：“我马上出去冻饺子，你们要一起去吗？” 找到新奇可看的几个孩子麻溜地爬了起来，被裹严实了再放到院子里。 此时黄晋年已经打开院子的大灯，用扫把将地面上的积雪扫开，铺展开几大块薄膜，看到孩子们出来了，就开始给他们分配任务：“你们把竹筛上的饺子都放到薄膜上，互相别黏一起了，我再进去拿点。” 学习着黄一木从竹筛里捡些饺子弯腰抛到薄膜上，姐弟俩双手并用的忙活起来，看到有离得近的饺子们，特意够着伸手拨开，还要注意脚下别一脚踩上去。 黄晋年来回运了几趟后，也加入他们。 “等个几分钟就能收饺子了，你们是直接进去我一个人收尾还是就在这等着一会帮忙？” 忙了一会就脸通红的孩子们呼呼喘着粗气。 “爸爸，帮你收完饺子我们再回去，但我想吃个冻梨。”黄萌正好看到窗沿外一溜的黑球，馋了起来。 “我也要！” “小叔，我想吃冻柿子。” “行，等会结束你们一人拿一个进去。” 不等黄晋年把重新捡起来的冻饺子收放好，仨小孩一人挑了个合心意的冻水果就进屋了。 坐炕上守在用来解冻冻梨冻柿子的盆边上，几个孩子斯哈斯哈地看着盆里的水慢慢凝结成冰。没一会，黄西歌就等不及了，嚷着让妈妈帮他把冻梨切片了吃。黄萌、黄一木倒是更有耐心的等着，看到表面都有结上一层薄薄的冰壳，才拿出来在桌上敲碎冰开吃。 咬开个口，猛嘬一下，冰凉清甜的汁水喷涌而出，黄萌来不及吞咽，更是从那个口顺着手指往下流。一旁捧着个盘子用手指捏着冻梨片的黄西歌也是满手的汁水，不时还会被带点冰沙口感的梨子冻到脸皱起来。 在热乎乎的炕上吃着冰冰凉的冻梨，真是太惬意不过了。 第二天，熟睡的几个孩子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这声音衬着窗户上红彤彤的窗花，越发的显出了年味。 这天就是年三十了，从早上开始，长辈们就开始为晚上的那顿团圆饭忙碌起来，也顾不上来回跑闹的孩子们，只能抽空看眼确定没出啥意外就接着忙了。 姐弟俩跟着黄一木出门玩过雪，围观过隔壁邻居放烟花，还跑到小卖铺买了两盒摔炮，噼里啪啦地响了一路的回家，到家仍是意犹未尽。黄西歌更是手舞足蹈的在长辈旁边比划展示着摔炮有多好玩。 “等晚上吃过饭，让你爸带你们去买些烟花回来放，那个更好玩。”大伯看不上小豆丁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提出一个巨大的诱惑。 果然得到了黄西歌特别期待的眼神：“真的吗，我可以放那种特别大特别漂亮的烟花吗？” “嗯，找你爸去，你爸会满足你的。”把皮球踢出去，到时候不让小孩亲自动手的问题也找不上自己。 闻言，黄西歌兴冲冲地跑去找黄晋年抱大腿。 伴随着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声音，丰富的年夜饭也上了桌，窗外更是有各种五光十色图案的烟花在天空炸开。 全家人围坐在一起，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水饮料：“过年快乐！” 整个寒假就在寒冷却又暖和的日子里度过，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还要忙里偷闲地补作业。 难得呆到了开学前两天才回家，黄家姐弟俩简直乐不思蜀。 好多天没看到外孙外孙女的江外婆点着两孩子的额头，恨恨地说：“真的是心玩野了，一点都不想外婆的。” 黄西歌赶紧抱上江外婆的胳膊，小年糕一样黏黏糊糊的：“才没有，我可想外婆了，要是外婆也跟我们一起去玩就好了，可惜外婆要跟大舅们一起过年。” “外婆，我有给你带冻梨，可好吃了，”黄萌跑去冰箱里拿出两个冻得黝黑的梨子放在桌上水果盘里，又去厨房打了盆冷水，“我教你怎么吃哦。” 六一儿童节的这天，除了是黄西歌的六岁生日以外，黄萌更是要在这天成为一个少先队员。 提前接到老师通知的黄萌守着这个秘密谁也没告诉，准备第二天给大家一个惊喜，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兴奋起来，平时早就入睡的点还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咚咚咚！”困到眼睛睁不开的黄萌被激烈的敲门声吵醒，“姐姐！起床啦！” 六一和生日的双重快乐让黄西歌开心地要飞了，整个人跟颗蹦豆似的一刻也不得停歇，想跟所有人分享他的喜悦：“晚上有蛋糕吃哎，还能有礼物收，我好开心呀，要是每天都能过生日就好啦。” “天天吃蛋糕，你是真的要胖死了。”黄萌捏了捏黄西歌腰上的小软肉，搞得小家伙“咯咯咯”地笑着躲开。 一上午的课程在暗潮涌动的骚动中度过，想到下午开个儿童节联欢会就可以放学，止不住的高兴，大家还互相讨论着晚上要缠着父母去哪里玩。 回家吃过午饭，将书包里的书本换成下午活动时要吃的零食，黄萌被江外婆送到了学校，临进校前神秘兮兮地拉着外婆咬耳朵：“今天会有大惊喜哦！” 此时班上已经跟以往完全不同了，上午放学后，张老师就组织班委将课桌重新排列，把中间空出个大位置，还简单布置上提前买好的装饰物。 下午回到班上的同学听老师说座位可以随便坐，赶紧跟自己的好朋友凑到一起找个位置坐下，掏出零食互相分享起来。 黄萌把书包放在严涵身边占座，又去帮老师进行黑板装饰的收尾。 到了平时上课的时间，大家都找到了位置坐下。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将会有一批平时表现优秀的同学成为少先队队员，戴上红领巾，一会将会在小礼堂举行仪式，我带大家过去后要遵守纪律，等仪式结束后，再回来进行六一儿童节联欢活动。”张老师说完安排后，到走廊组织排队带去了小礼堂。 路上，严涵对着黄萌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问她：“萌萌，是不是有你呀，我最近看你神神秘秘的。” “嘿嘿嘿，想给你们一个大惊喜，前几天老师喊我们过去培训了下怎么戴红领巾。涵涵你也加油，争取下一批啊。” “哎！” 仪式上，被点名喊上讲台的黄萌跟别的同学们排成一排，努力让自己维持表情严肃，但亮闪闪的眼睛还是透露出她的兴奋，经过授予佩戴红领巾集体宣誓之后，仪式就很短暂的结束了。 回到教室，黄萌被激动的同学们围住，胆子大的还想上手摸一摸红领巾。 “哎呀，别摸别摸，弄脏了怎么办，你们加油入少先队就能有自己的红领巾了，”正好看到张老师也进教室了，黄萌赶紧让同学们回座位，“老师来了。” 热热闹闹的各种表演让有才艺的同学们展示着自己，每一场或完美或搞笑的节目都能获得同学们热烈的喝彩，可以开开心心地吃着零食，真是巴不得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 提早到校门口接孩子的江外婆老远的就看到了自家外孙女脖子系着红领巾往自己这边跑，等她跑到面前，也跟着黄萌一起笑了起来：“哇，我们萌萌成少先队员了呀，真厉害。” “嘿嘿嘿，外婆，我们赶紧去接西西回家。”抱着外婆的胳膊就往以前的幼儿园走。 晚上，面对着点燃的蜡烛，黄西歌顶着寿星帽子双手合十，紧闭双眼郑重地开始许愿：“第一个愿望，妈妈可以多给我点糖吃；第二个愿望，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也能跟姐姐一样当上少先队员。”然后默默在心里许下最后个愿望：希望大家可以永远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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