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我不同意!” 凯莉:“轮不到你不同意。” 贝蒂:“我是制衣厂曾经的负责人,你如今要重开制衣厂,我当然可以不同意!” 凯莉:“呸,你不过是一个临阵脱逃的负责人罢了。” 贝蒂:“那总比你什么都不是的好。” 凯莉:“你!” 莉奥的铺子当中,损坏的柜子桌椅都已被移出,铺子中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莉奥和亚瑟站在被山姆修补好的柜台之后,捧脸吃瓜。 空旷的店中站着的四名女子。 凯莉和贝蒂相对而峙,凯莉的身后站着两个面带拘束的。 “希雅,你说。”凯莉扯过自己左手边的。 “嗯,我觉得凯莉说的有道理,”希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贝蒂道,“奥利镇现在好像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应该可以重新把制衣厂开起来了……” “哼,”贝蒂冷哼一声,“希雅、黛西,是不是凯莉威胁你们了?” 希雅和另外一边的黛西看了凯莉一眼。 凯莉斜瞟一眼。 两人收回眼神。 黛西:“也、也不是,主要是我们也不想在家里一直待着了。” 贝蒂:“她是不是说要挖穿你们家的院子?” 希雅&黛西:这跟我们可没关系。 凯莉脸也不红:“你看,大家都觉得是时候把制衣厂重新开起来了。” 贝蒂眉头轻皱:“你们是忘了当年贝比她们几个的事情了吗?” 凯莉脸上闪过一丝阴影,可接着又再次变成坚定:“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能永远停滞不前。” 十五年前。 奥利镇,制衣厂中。 “贝蒂。” “贝蒂。” “贝蒂。” 贝蒂从排列整齐的机器中穿过,路过一个个辛勤工作的姑娘,姑娘们看见贝蒂纷纷积极地呼唤起来。 贝蒂面带着笑容一一招呼回去,然后走到最里面的位置,打开屋子,进入自己的办公间。 贝蒂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忧愁染上她的脸。 奥利镇的绵羊极为优越,其身上产生的羊毛更是白亮顺滑。 用奥利镇绵羊身上的羊毛织出来的布、做成的衣服,不仅受到本地镇民们的喜爱,在周围的镇子、村落中也是十分出名的。 因此,奥利镇的制衣厂也算是小有名气。 更不用说在五年前,制衣厂发现了一种新的制衣材料,生产出来的衣服更加光亮、轻薄,也更加美丽。 甚至连王都希格瑞都听说了“流水之银”的名号。 外面的人只以为是制衣厂发现了什么特别的材料,却不知道这种材料是来自诡异。 一种长相如同蜘蛛一般的花朵,五年前在制衣厂深处的院子中静静绽放。 在慌张惊吓之后,姑娘们发现这蜘蛛花居然能够产生一种如银色流水般的丝线。 惯于制衣的姑娘们顿时爱不释手。 “流水之银”一件件地从奥利镇的制衣厂中生产出来,销售到了整个奥斯大陆。 可这也正是此时贝蒂愁眉不展的原因。 “贝蒂。” 凯莉从外面走了进来。 “银丝快用完了,”凯莉道,“需要再一次让人去取一次了。” 虽然蜘蛛花看起来无害,可作为制衣厂的管理者,贝蒂还是决定尽量少让人靠近,只定期安排人到蜘蛛花所在的院子里采集。 贝蒂看向自己眼前面上冷冷,可实际比谁都热心的姑娘:“凯莉,我觉得我们需要停下来了。” 凯莉皱眉:“你什么意思?” 贝蒂:“我认为我们离蜘蛛花太近了,我们这样不断地从蜘蛛花中获得银丝的做法,一定会带来恶果的。” 凯莉眉头皱得更深了:“贝蒂你在说什么?我们使用银丝已经五年了,你忘记你之所以能够成为制衣厂的负责人,就是因为你最先用银丝做成布了吗?” 第一次灰雾之夜已经过去十五年。 在通过大量牺牲消灭了具有致死危险的诡异后,大多数人们已经学会和普通的诡异和谐相处了。 贝蒂:“我说我后悔了可以吗?” 凯莉:“是因为山姆吗?” 贝蒂眉头一跳:“凯莉,你在说什么?” 凯莉冷哼一声:“哼,我就知道。” 凯莉不满:“自从你和山姆在一起后,你的心思就不在制衣厂里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也是山姆说给你听的?山姆是在为大屋工作没错,但他说的话也不一定是对的啊,我觉得他就是想骗你回去,好在家里给他干活。” 贝蒂:“……” 贝蒂:“不,凯莉,你想多了。” 贝蒂:“我刚刚说的那些,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凯莉不信:“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贝蒂:“凯莉,你没有发现经常负责制作‘流水之银’的贝比她们,性格都变得有点奇怪了吗?” 贝蒂:“贝比原来是多么腼腆谦虚的一个姑娘,现在竟然变得喜欢浮夸炫耀起来。” 贝蒂:“吉娜曾经是厂里最温和不过的,前几天居然差点和丽娜打起来。” 贝蒂:“还有苏珊,我昨天竟然看到她在砸墙,她以前可是最看重仪态端庄的。” 贝蒂:“我觉得她们都是受了银丝的影响。” 听完贝蒂的话,凯莉无语:“贝蒂,你才是想多了吧。” 凯莉:“吉娜那件事我知道,的确是丽娜过分了,如果有谁敢嘲讽我长得矮,我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吉娜能忍这么久才发火,还不是因为她脾气好啊。” 凯莉:“贝比是变得有点喜欢炫耀了,但在我看来也正常,谁让她用银丝做出来的布是最光滑的呢,是蛮值得炫耀的。” 凯莉:“至于苏珊,她不就是因为比不过贝比,心里不服砸墙撒气嘛。” 贝蒂:“……” 贝蒂:“你纯粹是在强行解释。” 凯莉:“你纯粹是在疑神疑鬼。” 贝蒂:“……” 贝蒂:“我是负责人,你们必须听我的。” 贝蒂:“我决定了,停止生产‘流水之银’。” 贝蒂:“你现在就出去告诉她们吧。” 凯莉深深地看了贝蒂一眼:“贝蒂,你会被很多人怨恨的。” 贝蒂深吸一口气:“怨恨就怨恨吧,我准备好了。” 凯莉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出去宣布决定。 “为什么?” “怎么可能?” “是贝蒂说的吗?” 门外传来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门内,贝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还未制成布的银丝从纺织机上取下。 还未制成衣服的银布从裁剪台上撤走。 还未销售出去的“流水之银”被锁进库房,钥匙被贝蒂塞进锁眼强行掰断。 一个巨大的石头方盒子被建起,一丝缝隙不留地将依旧在不断生产银丝的蜘蛛花封闭了起来。 最后一块石头盖上。 “呜。” 石头盒子前的贝比捂住嘴,掩盖下了呜咽,却忍不住眼泪。 吉娜和苏珊紧紧抱在一起,通红着双眼。 “流水之银”不只是代表着大量的收入,也不只是代表着奥利镇的荣光,更是代表着制衣厂中的姑娘们的骄傲与满足。 可如今,“流水之银”将不复存在。 制衣厂中的姑娘们不是没有反对和抗议,可是在贝蒂的强压之下,无人敢违背贝蒂的决定。 唯一敢和贝蒂分辨几句的凯莉,从来不会公开反对贝蒂。 贝蒂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姑娘们,心中叹了一口气。 “今天休息一天吧,”贝蒂道,“大家明天再来制衣厂。” 反正这几年普通衣服的销量已经越来越少了,没了“流水之银”,制衣厂的任务也没那么繁重。 “好的,贝蒂。” “是,贝蒂。” 姑娘们带着哭腔纷纷应声。 贝蒂看了旁边抱胸的凯莉一眼。 凯莉耸耸肩。 贝蒂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关着蜘蛛花的院子。 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贝比、吉娜、苏珊三人似乎正在偷偷商量着什么。 她也没有想到,今日会是长达十五年后,第二次灰雾之夜的降临。 灰鸟降临,诡异重新变异生长。 柔软的藤蔓能够绞断人们的脖颈,弱小的蠕虫一口便能咬下半个脑袋。 掉以轻心的人类再一次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从这一天起,人类学会了不再相信。 沿着石墙下血迹斑斓的手掌,人们打开被从底部挖出一段地道的石盒子,露出了美丽得无法言语的蜘蛛花。 蜘蛛花下铺满了银亮色的丝线。 丝线之中是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石盒子前,有人颤颤巍巍说了一句:“如果没有石墙,她们是不是能跑出来?” 贝蒂天旋地转,在凯莉的呼喊中失去意识。 在逐渐完全陷入寂静的奥利镇中,凯莉用力敲响贝蒂的门,打开门的却是山姆。 山姆对着凯莉摇摇头。 山姆:“凯莉,你走吧,贝蒂不愿意见你。” 凯莉退后一步,难以置信。 莉奥的铺子中。 凯莉:“奥利镇的白羊已经重新出现。” 凯莉:“蜘蛛花的银丝如今还在制衣厂中堆积。” 凯莉:“而我们这些曾经制衣的姑娘们,都还活着。” 凯莉:“为什么我们不再次将制衣厂建立起来?” 凯莉:“你难道忘记了曾经‘流水之银’的骄傲了吗?” 贝蒂用力闭了闭眼。 是啊,当时自己第一个将“流水之银”制作出来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骄傲自豪啊。 可是…… 贝蒂睁开眼:“我永远无法忘记贝比、吉娜和苏珊。” 凯莉:“我们都永远无法忘记。” 凯莉:“所以我们才更要实现她们的愿望不是吗?” 凯莉:“她们的愿望便是让‘流水之银’重新风靡整个奥斯大陆。” 凯莉:“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们需要莉奥和亚瑟的帮助。” 吃瓜的莉奥&亚瑟:“嗯?” 贝蒂、凯莉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柜台后的两人——艾伦正在吉姆的家中研究如何养鸡。 莉奥站直身子,直视几人:“那我们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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