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那你安安静静坐着的靖康侯在听到赵青铮说这句话时没绷住,吹胡子瞪眼地道:“你就是这样跟父母说话的?” 靖康侯夫人也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双眼瞬间含泪:“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啊!” 赵青铮听了母亲的话,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了一声。 “你们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的事情还真少吗?” 赵青铮慢条斯理地放下笔,走到窗边,无甚感情地道: “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让我的养父母离开京城,说他们在京城一天我就一天被人笑话不是真正根正苗红的赵家子弟。” “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强迫我从武不得从文,说武将世家后代从文是一种耻辱。” “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背着我去找我喜欢的姑娘说着别人配不上我们门户的拒绝话。” “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让我娶一个我不喜欢她她看不上我的妻子。” …… “你之蜜糖我之□□,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些眼中的好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靖康侯夫人在儿子刚开始说的时候嘴巴动了几下还想着辩解几句的,但当她对上儿子的眼睛后就被儿子眼神中流露的失望给镇住了。 他们的这个儿子流落在外十多年,他们只是想补偿他,给他张罗他们认为最好的。 哪怕中途他表示过他们给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们还是以过来人经验告诉他这是最好的,然后硬塞给他! 当时他们也感受到了这个儿子不愿意,可是他们想慢慢的他就能感受到他们的用心良苦。 而如今,他非但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好,还说他们的好,于他来说是毒药! 这诛心的话让靖康侯夫人大脑瞬间‘嗡嗡’地震了起来,震得她大脑一片空白,眼神涣散,一副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的样子,嘴唇嚅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再说什么。 靖康侯府被赵青铮这几句话气得胸口上下急速浮动,听到最后暴跳起来连骂了几句:“你这逆子!你这逆子!你这逆子!” 但最后他们也无法反驳什么,皆因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儿子说的都是真话。 两方对峙的结果是一人拂袖而去,一人失魂落魄地擦着眼泪出了门。 两人走后,赵青铮看着打开的大门失神。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说这些伤人的话。 他知道他们是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否则他早就离开这个家了。 可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三岁孩子了,早已经过了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无条件服从父母的年纪。 他有自己的想法、喜好、他有自己想走的人生路。 他们爱他,他是知道的,但并不认同他们的方式。 而自己也是仗着他们的这份爱,才有底气去走一条武将子弟不敢走的路。 他心底是尊敬他们孝敬他们的,但不是愚孝! 他们之间的亲情还需要更多的磨合,才能缔结出一条合适联结彼此亲情的纽带。 而她,他信她。 她喜欢上自己时,自己在她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小厮。 她知道自己是靖康侯世子,并为头顶的爵位与自己的期望相悖而陷入泥潭时,也是她告诉自己说抛开身外之物,遵循本心,那时自己在她的眼中就已经纯粹是她喜欢的那个人而已。 再后来,他有机会跟太子一同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眼里只有看到自己才会散发出来的亮光让他感到心安。 如今,她已经先他一步到达了他们相约的顶峰。 而他的顶峰?他拿起今天还没温习完的课业,也快了! *** 正月十八日卯时,东边的天空逐渐泛红,周边的云彩逐渐活跃明亮了起来,太阳慢慢地探出了头,预兆着今天是一个有一个暖阳的冬日。 而今天,是粤绣楼年后第一天开业的日子。 年前新店开业时阮母已经请过专门的醒狮队热闹过,所以年后的开业仪式就一切从简,举行了简单拜祭仪式过后就打开门做生意了。 一件之计在于春,粤绣楼在新一年的经营计划阮欣月跟阮母也早就已拟定好,将开春阶段各店里的任务早已分发了下去。 阮欣月如今是县主身份,阮母就不想让她继续在店里刺绣了,怕人笑话她堂堂县主竟还需靠绣品卖钱。 对此,阮欣月摆摆手并不认同道:“我这个县主头衔也是因为我这一手绣艺绣技而得来的,我刺绣出绣品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而且我凭自己的双手赚钱怎么啦?我劳动我光荣!” 阮母这才没什么意见了。 之前亲身经历长宁公主惩治镇南将军府纨绔子弟朱令浩,记得长宁公主当时弹劾镇南将军府与民争利,她得了县主头衔的这两天就让方青前去打探个过,她头顶县主头衔究竟能不能参与粤绣楼的经营了。 方青打探后回来告知,大越皇朝为官者本人不得经商,官家属可以正常经商,但官家属不能利用为官者的权势去掠夺、压榨平民百姓,谋取本属于老百姓的正当利益,如有违者,皆按为官者与民争利定罪。 而像阮欣月这种只有爵位头衔没有政治权利的,在可以经商的范畴。 阮欣月都算过了,县主这个爵位及其附加的俸禄,管一家温饱没问题,但是要有剩余,特别是大金额票子的剩余,还是比较困难。 富足的生活还得靠自己的双手创造。 而且现在能绣制绣画的人手还没培养出来,她不动针了粤绣画廊现有预定单还要不要交货了? 她不动针了系统任务能完成? 她不动针了粤绣在大越皇朝的传承与发展能遍地开花? 都不能!所以还是踏踏实实干活吧。 这两天,县主家族再现是全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火爆话题,而刚好粤绣楼及粤绣小店在这两天年后开业。 毫无悬念,几个门店生意异常火爆。 而人来人往的客户中时低声地讨论着县主的事迹,更时不时有人向店里的掌柜、伙计打探县主的事,比如: “县主现在还来粤绣楼上工吗?” “县主什么时候会出现店里,我好一睹芳容。” “县主什么时候再开嫁衣班?” “县主有打算开其他粤绣授课班吗?” …… *** 农历一月三十日,天还没亮阮欣月早早地起来了洗漱、沐浴,准备入宫谢恩。 她本想着二月初一进宫谢恩的,但想到宫里的贵人初一十五很多家族的事情要忙碌,她就提前了递了帖子进宫。 早餐过后,阮欣月让方青和方慧到自己的院子里将自己给当今圣上、太后、皇后准备的绣画搬到马车上,把这几幅以龙凤题材绣制绣画送出去才是她今天的头等大事。 当挂着月字的马车听到皇宫前时,马车才刚停下来,上次到阮家颁读圣旨的礼公公就迎了上来:“里面人可是县主?圣上特地让小的在这里恭候县主。” 阮欣月在礼公公的声音不禁有点惊讶,她是女眷,按理来说应该是皇后派人来接她,怎么会是皇上身边的公公来接她呢? 阮欣月带着疑惑在方慧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福了下身算是会回礼道:“礼公公有礼了。” “月县主莫要折煞小的,快请。”说着就让跟在他身后两个小太监接过方青和方慧手上的绣画,半点都不敢拿乔了。 上次奉命去阮家颁布圣旨时,觉得阮家是商贾之家,面子上是恭恭敬敬,但还是没打从内心你敬着这个新封的县主。 但他回了宫里,听了宫里最老一辈的公公说起县主家族那能绣制金龙召唤盛世传的神乎其神的传说,知道那是连皇家都奉为上宾的家族后,他不禁在心里为自己今天的心态偷偷地捏了一把汗,回想了遍当天的行程,确定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后才最终放下心来,心里再也不敢有半点看不起这新封县主的意思了。 这家族的人连皇家都得供着敬着,他们这些作为皇家下人更要供着敬着了。 阮欣月点头,跟着礼公公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次礼公公对自己恭敬多了。 眼角余光扫向皇家宫门及楼宇,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时进宫的心态跟第一次进宫的心态有了很大不同的关系,这些皇家宫殿建筑群给她的感觉就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少了第一次那种庄重威严的感觉。 “圣上怕单独接见县主会让县主拘谨,就移步到太后的长春宫接见县主,我们现在要往长春宫的方向走。”礼公公边在前边带路边向阮欣月解释。 “有劳公公了。”这样更好,这样她可以将手头的三幅绣画一同送出去,不然待会还得挨个挨个去送礼。 阮欣月跟着礼公公沿着宫道来到了一座名为长兴殿的殿前时,礼公公主动介绍道:“县主,这是长兴殿,是圣上日常办公的地方。” 快速地扫了一眼,阮欣月发现长兴殿黄瓦朱梁,高大雄伟,正红大门,金龙绕柱,让人觉得雄壮、华丽、肃穆,隐隐约约地透着帝王的神圣、威严和神秘莫测。 不愧是帝皇办公的地方,光看着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几人沿着小道转了几个弯,就来到了长春宫前。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长春宫守门的宫女见了礼公公和阮欣月,主动上前道:“县主,礼公公,主子有交代,县主到了让其直接进去即可。” 礼公公忙“欸”地一声,忙带路往里走去。 好吧,现在不仅礼公公对自己恭恭敬敬地,就连太后宫前的宫女都对自己的态度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看来绣制金龙所展示出来的绣技绣艺为她在这皇宫里赢得了长足的尊重。 凭着自己过硬的绣技绣艺赢得别人的尊重带来的膨胀随着走进里殿而消失得无影无踪,阮欣月毕恭毕敬地跟着礼公公来到了皇家人面前。 “臣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女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女叩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阮欣月跪下分别向坐在上首的三人行礼。 “月姑快快请起。”一个低沉的男声略带雀跃地说道。 “谢皇上!”阮欣月知道这个时候能出声让自己起来的男声也就只能是皇上了。 阮欣月起身,站定,犹豫着要不要直奔主题谢恩。 正当她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发现坐在上首的三人全都一脸姨妈笑地看着自己。 阮欣月不禁背脊一凉,这场面好诡秘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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