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权至高无上坐拥天下的社会,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了,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争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比如时间。 “太子殿下,公主,祭祀活动所需的祭祀用品应准备得细致及稳妥,这是否太仓促了?”阮欣月不太有把握在两天多的时间绣制出一条舞龙。 “阮小姐说得对,皇家祭祀大典所需用到的祭祀品都应尽早准备,准备得越充分越好。但这皇家舞龙的制作,在阮小姐之前并无遇到能将它绣制出来的有缘人,所以一直未有所行动。” 阮欣月听罢也只能点了点头。 这纸上的金龙绣制之法是潮绣没错,也就是说这粤绣也曾在大越皇朝上出现过,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式微了,最终导致粤绣在这块大地上销声匿迹了,就连皇家都找不到粤绣工艺人了。 自己能绣出这金龙,这的确是自己的机会,一个完成系统任务的机会;一个凭借自己能力完成个人,家族阶层提升的机会; 如果不是时间太赶的话,阮欣月肯定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可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仅凭这三言两语的信息,不可控的因素太多,阮欣月还真不敢贸贸然地答应下来。! 端木明旭见阮欣月一脸若有所思,就猜测阮欣月并无信心在两三天内完成金龙的绣制。 但一个人对一件事犹豫不决,就是五五分,成功和失败各有一半的机会。 皇家祭祀大典五年一次,金色舞龙在皇家祭祀大典上舞动才能兴旺龙气龙脉,盛世之治才得以开启。 如果阮欣月不尝试的话,盛世之治就得五年后才得以开启。 如果阮欣月尝试的话,盛世之治有可能今年就开启了。 海晏河清,国泰民安,这是大越皇朝世代皇家人的目标和方向,世代皇家人的日夜所梦。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不要说等五年,就是等多一天他都觉得等不及了。 端木明旭想到这里,斟酌着开口道:“月姑尽管去尝试,不必顾虑结果。弧等都知两三天绣制一条金龙并非易事,如果不成,那是天意,不会怪罪月姑;如果成了的话,那就是不仅仅是我们皇家的喜事,还是我们大整个越皇朝的大喜事。” 说到这里,端木明旭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其余三人,加重了声音道:“皆因金龙出世,盛世始。” “嘶……”太子说完后,屋内想起了一声倒吸气的声音,而发出这声音的正是长宁公主。 很显然,长宁公主听懂了太子口中所说的‘盛世’。 太平盛世,阮欣月也曾在史书上看过。 那个社会安定、政治清明,经济繁荣的国度,那个官尽其职、民尽其力、物尽其用的民间,那种衣食丰足、精神自由的生活,那一派安详和平的江山社稷景象,不要说皇家,就是阮欣月自己也万分期盼。 如果金龙出世就能给予皇家将社稷治理成太平盛世的信心和愿景;如果金龙出世能极大地振奋和凝聚民心,激扬士气,全朝上下齐心协力为创造这太平盛世而努力,不要说自己辛苦两三天的时间,就是辛苦两三年、甚至两三十年阮欣月也是心甘情愿的。 有了决定后,阮欣月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子,郑重的道:“好,为了这盛世,我们拼了。” 太子看着阮欣月变幻莫测的神色本不抱希望了,却没想到她说出的是如此振奋人心的话,不由拳头紧握,以同样坚定目光对上阮欣月的眼道:“好,为了这盛世,我们拼了!” 长宁公主听着两人豪情的话语,看着两人坚清澈坚定的目光,不禁眼底泛光,属于大越皇朝的第二个盛世终于来了。 关了门后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阮母此时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太子面前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刺绣民妇也略懂一二,在两三天内要绣制出一条如此精细的舞龙绝非易事。知女莫若母,小女刚才迟迟不答应殿下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绣制金龙的任务。” “为了这江山社稷安稳,百姓安居乐业,民妇也很赞同她拼一把。” “民夫对小女的绣技绣艺很有信心,也相信她定能完成这锈金龙的任务,但我也怕万一,万一她不能保质保量地完成这绣金龙的任务呢?” “俗话有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虽刚也听说殿下说哪怕小女没完成这绣金龙的任务也不会追究她的责任,但口说无凭,殿下不追究小女的责任,难保其他人不会追究她的责任,所以可否请太子立下字据,安了我们阮家人的心。” “上述话语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恕罪!”阮母说完后,又给太子磕了三个头。 端木明旭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了下人汇报过阮家的情况,知道阮夫人爱女如命,曾在阮家遭人逼债时,甚至愿意拿自己去换女儿的。 如今眼前跪着体型瘦弱的妇人,明明怕自己怕得声音都有点发抖,但为了解除女儿的后顾之忧,她能克服自身恐惧挺身而出为女儿讨要一纸文书。 这种真挚的爱女之情让端木明旭也大为感触。 阮欣月听了母亲的话更是眼中泛泪,感动得无以复加。 关于母爱,阮母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阮母可能不知道,这天下就是皇家人的天下,如果皇家真要找一个寻常老百姓麻烦,可以随意找千千万万个‘莫须有’的藉口,那一张纸能保障什么呢? 什么都保障不了! 但如今阮母赋予了这张纸不一样的意义,那张纸承载着无私的母爱! 阮欣月感动过后,想着自己母亲刚刚的话的确是有挑衅了太子的权威的嫌疑在,也跟着跪在了太子面前:“请太子殿下成全!” 一旁的长宁公主看着母女情深的两人,不由心生羡慕。虽说自己的母后对自己也很好,但这种外露地亲情联动,几乎没有过。 “两位快请起,这并非什么难事,待会我就能出一纸文书。”太子并不觉得阮母言语冒犯,还挺感动。 太子说完,就让门口的侍卫去马车上拿来文房四宝,写起文书来。 阮欣月扶起阮母,让她坐回自己的凳子时偷偷地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就在端木明旭草书的时间里,阮欣月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在三天内绣成一条金色舞龙的大体计划。 等太子放下笔,盖上自己的私章后,阮欣月就福身道: “太子殿下,关于绣制金龙,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经过阮母求书这个插曲,阮欣月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刚做的决定太过冲动。 这个决定不仅只会对自己有影响,还关系到阮家,阮母和阮欣炀。 既然她刚已经答应了要绣这一条金龙,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了,而她也没想着反悔,她现在可以做的是将绣金龙整个过程的掌控权尽可能地握在自己手里。 “月姑,请说” “绣制金龙期间,所需人力物力皆听从我指令”阮欣月没怎么了解过大越皇朝朝廷的官职分工,但自己只是一个商贾之女,就怕在金龙绣制期间遇到一些势利眼的官员阳奉阴违,阻止进度。 “这个月姑放心,此事关重大,在绣制金龙期间,弧会候着现场,听候月姑差遣。”这种紧急而重要的事情,皇家必定有人镇场子。 “好,届时如有逾越之处,还望太子殿下见谅。”阮欣月也不跟太子客气,太子在身边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省了不少事,事半功倍。 拿到了掌控权之后,第一步,阮欣月要搞清现状。 “敢问太子,舞龙包括龙头、龙身,龙尾、龙爪,舞龙的骨架都已经齐备了吗?” 如果舞龙骨架已经齐备,只是用彩绸布来装扮舞龙的话,工作量就大大减少。 “皇家舞龙祭祀活动距今已经有两百多年没有举行过了。每次皇家舞龙祭祀活动后,相关人员都会将舞龙请回皇家龙王庙封存,期间任何人,包括皇家人都不能擅动,直至下一次皇家祭祀活动吉祥物传人在场才能将其请出。” 太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不自然道:“也就是说弧,父皇,甚至皇祖母都没见过这皇家舞龙真身,都不知道皇家舞龙骨架是否还健全。” ………… 阮欣月没有想过听到的是这种答案,那就是说这一代的皇家人关于舞龙现存状况并不比她知道得多。 “时间急迫,那我们立刻到皇家龙王庙了解下舞龙的现状。”阮欣月当机立断,实事求是才能找到最优解决方案。 “好!” “现在?” 大厅内响起了两个不同的声音。 说好的是太子,他早就意识到时间急,不抓紧点根本就完不成这金色舞龙的绣制。 提出疑问的是长宁公主和阮母。 阮母对自己女儿答应皇家绣制金龙没什么异议,在她的意识里一般百姓是没有能力反抗皇家的。 她有异议的是,外面天色已接近酉时,去到皇家龙王庙后估计天都黑了,夜晚去那种供奉鬼神的地方,光想就让人感到害怕。 可是这话说出去可能就得罪了皇家人。 就在阮母正想着该怎么说话既能不得罪皇家人又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时,长宁公主先开口了:“皇兄,天快黑了,你们这个时段去的话估计也看不了什么?” 这个也是阮欣月关心的问题,她也看着太子等他的回答。 “放心,我会安排好火炬,将皇家龙王庙照得恍若天明。”要是这种事情他都安排不好的话,这个太子他也不用做了。 “那就劳烦太子殿下连同接下来两个晚上的火炬也一并准备好了,我们要做好通宵赶工的准备。”阮欣月提醒道。 阮母听了女儿的话,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这种事在女儿眼里根本就不是事。 “好,月姑这边还有什么要特别准备的,我一同吩咐下去。” “带上几个裁剪了得的人手,龙身黄色绸布,刺绣针线,先这些吧,其它的要到现场一探究竟才能确定下来。”现在大家都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根本下不了更多的决定。 “好!月姑准备一下,我们一刻钟后正门碰头。”端木明旭手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下去,也给点时间阮欣月跟家里人交代一下或者收拾点什么东西之类的。 阮欣月点了点头,行过礼后和阮母一起出了前厅。 “娘,你和弟弟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不在这两天家里就闭门谢客,同时也要好好敲打下家中的下人,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今天之事不可往外透露一点风声。”阮欣月边往自己的房间走边叮嘱道。 京城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皇家的动静。今日太子和长宁公主亲自到阮家的消息估计早已在京中传遍了,肯定不少人想要打探太子和长宁公主到阮家的缘由。 “娘晓得的,你带着方慧去吧,有个什么事情,自己身边的人用得也顺手些。”阮母已经知道女儿是非去不可了,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就让她带个丫鬟,有什么事情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阮欣月想了想,点了点头:“听娘的,你让她收拾两套衣服,到正门等我。” 阮母听了点头,匆匆找方慧去了。 回房间收拾了两套轻便的换洗衣服和一套自己用习惯的绣针,阮欣月就往正门走。 钱票,银子等她一直存放在空间里,到时实在用得到了她想办法到空间里拿就是了。 而当她来到正门,阮欣月意外地发现门口聚集的人中除了太子的人外,竟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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