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是保持着看破不说破的状态?你的心不会感到疼吗?”
“或许会疼吧,但是当我对它视而不见的时候,这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南诺鸢老实回答着,每每盛泽那冷冰冰的语气在自己耳边响起的时候,她就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逼着自己往其他地方想,只要想到家人,那些委屈就可以暂时退场了。
这样的做法在周墨城看来简直不可理喻,盛泽和林小婉的关系总让他想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的关系,那种暗不见光的灰暗的令人痛苦的关系,要是可以周墨城都想要手刃这些阻碍他快乐情绪的该死的关系,但是南诺鸢却是这么忍受着,只当这关系不存在。
他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南诺鸢不让他说下去了,双方不能够理解彼此的感受的话,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南诺鸢本就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心中还存着几分防备,这会儿信息交互到这个程度已经够了,没有必要说下去了。
“周总如果带我出来玩是为了让我开心的话,我们就停止这个话题吧。你再让我解释下去,我的好心情就要消失殆尽
了。”
把周墨城最初的目的拿出来当做结束话题的理由,周墨城不得不承认南诺鸢在回击她这方面进步了。
反正时间还长,只要南诺鸢在他身边一天,他就有机会好好把人心里所想的想清楚,他握上南诺鸢的手领着人走到他们今天的最后一个项目,他也觉得不应该把要在人心中留下好印象的机会硬生生地浪费掉。
南诺鸢试图挣开人的手,但是只要她一有这样的想法,周墨城的手就会收紧几分,直到两个人的掌心手背彻底贴在一起了,她也只能认命,叹口气老老实实地让人握着。
她不反感周墨城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是有些不该刨根问底的事对方就不应该有所涉及,哪怕是因为好奇,在分不清自己的关心是起好的作用还是坏的作用之前都不应该立刻实施。
现在周墨城所做的一切,让南诺鸢感到有些多此一举,可以说是多管闲事。
南诺鸢不敢直接当着人的面告诉对方自己不希望他探究自己的生活,因为她知道她这么说只会助长对方的好奇心而已。
可是不把心意表明的话,这样下去,周墨城迟早有一天也会追根溯源知道她和
盛泽的婚姻只是一场闹剧,一个被利益填满的虚假的谎言。
南诺鸢咬着下嘴唇,心想唯一能够把自己从这困境中解救出来的方法就是让周墨城讨厌自己了。
南诺鸢不知道她那天的避之不谈没有达成她想要达到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使得周墨城对此更加上心。
她要是知道自己刚刚迈了一只脚进去的包厢里面坐着的是盛泽和林小婉,那么她绝对不会稀里糊涂地跟周墨城来这陪“客人”吃饭。
这两个客人对她来说可能和友好全然不搭边,说是吃饭,谁知道到最后是不是来“吃”她的。
但是里屋两张表情风格迥异的脸都已经对向了她,她也没有办法从这里全身而退了。
她认定了周墨城是故意的,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缓缓地抬起一只手对着两个人打招呼。
“原来周总说的重要的客人是两位,久等了,估计都饿了吧,我这就去吩咐服务员上菜。”南诺鸢想要找机会出去,哪怕是在外面多呆一分钟对她而言都是好的。
且不说盛泽那不可思议的眼神,就是林小婉幸灾乐祸的眼神就让她够受不了的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什么大小姐
还不是做丫鬟的命”。
周墨城从一开始就坦荡地走进包厢,拉开位置静观其变,但是听见南诺鸢这么说,他终于出声了。
“慢着,我允许你去吩咐了,你是我的助理,又不是他们的助理。盛泽要是饿了,会叫他的助理吩咐的。你过来给我坐下。”
周墨城态度坚决,光听这语气没有一点回绝的余地。南诺鸢只好乖乖就范,慢慢走到周墨城旁边的位置坐下。
周墨城这番话让另外两个人都愣了一愣,他明显是说林小婉是盛泽的助理。
这应了,林小婉肯定不服气,要是不应,自己和林小婉的关系在二叔面前肯定是藏不住了。盛泽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他的左右为难没有得到林小婉的理解,对方只是觉得他在回避这个问题,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继而答道:“周总可能认错了,我不是盛总的助理。”
“既然不是助理,那你有什么资格做在这个地方呢?”
“我是盛总心脏一般的存在,难道您能让他离开我吗?”
只要不傻,都听得出来林小婉这话是说给南诺鸢听的,而不是说给周墨城听的。
南诺鸢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句话都
说不出来,她无力反驳因为她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话,盛泽的心不是她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惨淡得可怜。
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林小婉用这种态度对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都已经习惯了,可对方非要让自己在局外人面前下不来台,这样就很没意思了。
她假装没听见,把头低了一点,她害怕看到别人嘲笑的表情,尤其是周墨城的。
周墨城把她这样的行为当做是受伤的表现,平淡的心情稍微有了些变化。说到底他不屑于和盛泽两人吃饭,他约这餐饭的目的就是让南诺鸢看清盛泽的本质,从他身边离开。
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周墨城也可以让事情好好进行下去了,他抬了抬眼皮,打断林小婉的咄咄逼人。
“我当然不能让他离开你,但是我一句话就能够让你们俩一起从这个房间滚出去。你是这里最没有话语权的人,说话注意一点,我没空吃你的狗粮。”
林小婉识趣地闭了嘴,她知道这句话如果是出自周墨城的嘴,就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南诺鸢悄悄地叹了口气,她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这场饭局对她而言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