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半年很快过去了。阮沂的生活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安逸。 但她还放不下心来。 她怕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毕竟,“去母留子”这种事情,电视剧也没少拍。 她之所以惶惶度日,是因为生活中有了一些“便利”,这些“便利”让她觉得自己仍在凌颀的掌控范围。例如,不偏不倚就在家附近,多了几家华人商店……还有,她临盆前的几周,夜里总有一辆出租车莫名其妙地停靠在她家门口…… 她是独居的孕妇,也不会开车,生产时一定会求助公共交通工具。她生怕落入了谁的圈套,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直接“挥金如土”,在当地的妇产科医院住下了。 预产期前五天,阮沂在有名且保密性好的GEH医院里生下了她和凌颀的儿子,给他取名“凌清”,小名“明明”,以求孩子不要像她一样糊涂,识人断事,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确定自己还在凌颀的监视下,是因为赵纤纤当天来的一通电话。 “小沂,生了吗?真的是个男孩?”赵纤纤比阮沂这个当妈的还要兴奋十倍。 “嗯。”她太了解赵纤纤,这个少根筋的女人,绝对不会在当天就发现远洋外的好友生下了孩子——除非有人告诉她。 “你等我!我马上买机票过来照顾你坐月子!”自然是有了谁的授意和威逼,沈昌平才肯把心爱的女人“借”出去一个月。 这点“债”啊,将来是要算到凌清头上的。 * 三天后,阮沂出院,和赵纤纤一起欢天喜地地带凌清回公寓。 凌清是一个软糯而娇嫩的小宝宝,最爱窝在妈妈怀里睡觉。阮沂每每看见他神似凌颀的模样,不觉湿了眼眶。 原来,爱不得,恨不上,就是这种感觉。 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宝贝,她也不枉爱过凌颀一场。 赵纤纤虽然人不靠谱,但好歹精力十足——煮饭煮焦了,那就接着煮,煮到能吃为止!尿布没换好,那就重新换,换到“过关”为止! 阮沂跟她在一起,看她不停地闯祸,什么压力也没有了,天天过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间,她就“折腾”到了阮沂出月子。 “明明,干妈马上要走了,你不要太想我。”赵纤纤趴在婴儿床前,握住凌清小藕般的手,哀怨地对他说。 “别这个样子,你随时可以过来跟他玩。”阮沂笑她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 “你就不能离我近点?小沂,带他回国嘛。”赵纤纤撒娇般地晃了晃阮沂的手臂。 新加坡的生活舒适惬意,比起有阮敬才的家,这里亲人的气息或许还更浓厚一些。阮沂坚定了在这里住下去的决心,绝不动摇。“我喜欢这里,不回去了,你想我们的话,随时过来。” 赵纤纤叹了一口气,其中不止惋惜之意,还有一种无法“交差”的焦虑。 有些事,阮沂从一开始就知道。 “纤纤,是凌颀让你来的吧?”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上一问。 “当,当然不是!”机智如她,又怎么会露出破绽,“是我自己要过来照顾你的!” 阮沂一看到她的表情就失笑。 不怪沈昌平沦陷,这个“活宝”是真的逗。 “凌颀他……最近还好吗?”她不承认这是在关心他,只当是为了知己知彼而“刺探军情”。 赵纤纤的脑子哪有嘴快,下一句话就暴露了“谁派她来”的真相。“既然你们都那么在乎对方,为什么还要分开?” 阮沂低了头,不想告诉她这段感情里还掺了人命。“很多事情,不是爱就可以原谅。” “出轨了?”赵纤纤大胆地猜测。 论出轨,她该先管好自家的“花心大萝卜”吧。 “出轨?这种事你才应该担心,你都离开家一个月了,你们家沈老板可不是个安分的主。”阮沂故意岔开话题。 赵纤纤果然马上被她带偏了话题,颇为自信地说:“怕什么,他出轨,我就不会吗?” 这叫一个“心悦诚服”。 阮沂简直听愣了。 果然是赵纤纤这样思路清奇的“女神仙”,才能降住沈昌平这样的“大魔王”。 * 不久之后,赵纤纤回到了中国,阮沂一个人带着凌清在新加坡开始了新的生活,日子过得相当平静。 应该说,她要感谢凌颀的一点“恻隐之心”,没有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阮沂才得以看着凌清一点一点地长大。 凌清这孩子也是人如其名,明眸清澈,聪慧可爱,说是“人见人爱”也毫不为过。 一眨眼,三年过去,凌清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阮沂不惜重金,为他挑选了区域内最好的私立幼儿园。 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阮沂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担心他不适应。家里没有双语的环境,他的英文不太好,会不会与其他小朋友相处不来? 阮沂忐忑地踱着步,提前守在幼儿园门口等孩子放学。 一通熟悉的电话,让这段等待的时光变得没那么漫长。 “阮董,国内的清水镇旁边有一块很适合我们连片开发的地皮,政府开价两个亿,我们可以盘下来吗?”那是一把低沉的男声。 “阿钊,我真的不懂这些,你拿主意就好。外公是给了我公司,可我是个门外汉,现在只有你能守住他的基业了。” “阮董,别这么说,李董对我恩重如山,我帮你们做事是应该的。那……公司的事,以后我自己拿主意,每个月发一份报告到您邮箱,您看行吗?” “行,阿钊,你要是忙不过来,晚点发我也行。” “好的,阮董,您有什么吩咐,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阮沂挂上电话,有一阵子出神。 外公遗嘱里提到过一些可信赖的人,其中就有电话里的“韦钊”。知情的两位律师透露,韦钊是大山出来的孩子,因为外公助学于他而相识。他父亲早逝,母亲患了重病,是外公集齐了五国的肿瘤专家才救下了韦妈妈的命。 韦钊说过,他一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李董的恩情。 因此,阮沂很信任他,把外公所有的家业都给了他打理。 他确实也不负所望,把外公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成为了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回过神来,幼儿园已经开门了,阮沂顾不得多想,排上队去接孩子。 “妈咪!”不一会儿,粉嫩可人的凌清像小豹一样奔向阮沂,抱着她的大腿不放。 “瞧你一头的汗,淋过雨似的。”阮沂把随身带的幼儿汗巾掏了出来,宠溺地替他擦去了额上的汗滴。 仔细擦着这张白皙的小脸,阮沂觉得这孩子长得越发像凌颀,深而明的眉目,华而贵的气宇,就连笑起来也有七分他的神韵。 她就是想忘掉那个人,也不能轻易办到。 “怎么样,上幼儿园好玩吗?”阮沂温柔地捧起孩子的脸问。 “好玩!我今天还交了一个朋友,她叫‘Isabella’。”凌清看起来很高兴,眼珠子溜溜一转,又灿烂地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喜欢和妈咪在一起。” “傻孩子。”阮沂揉了揉他头顶的发,“放学不就在一起了?” “妈咪抱。”凌清不肯走路,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求抱抱,阮沂把他宠得是“无法无天”了,这种“罪”只能自己受。 “回家妈咪给你做大餐好不好?”阮沂把他抱在怀里,轻柔地问。 “好!”凌清可不是个好伺候的宝宝,奶声奶气地提要求,“我要吃意大利长条。” “你可以叫它‘意粉’。”阮沂更正。 “不行,它就是一长条一长条的,不是粉。”凌清鼓着腮“坚持己见”。 “好好好。”阮沂懒得跟一个天真的宝宝争论这种叫法,直接服软,“那妈咪回去给你煮‘意大利长条’。” “好耶!”凌清快乐地拍起了小手。 母子俩聊着天,愉快地走完了一段回家的路。 阮沂到家后,立即给凌清煮了一盘肉酱意粉,顺道烤了一只鸡,还配上几片可爱的柠檬叶。 正当母子俩享用着大餐的时候,幼儿园老师给阮沂发来了一段视频——孩子在园的第一次自我介绍。 阮沂兴致勃勃地点开来,想看看儿子上台介绍自己的表现。 视频里,凌清不慌不忙地站到台前,拍着自己的胸脯,用蹩脚的英语向同学们介绍:“大家好,我叫‘凌清’,小名‘明明’,我爸爸叫‘凌颀’,妈妈叫‘阮沂’,因为我爸爸妈妈在我出生之前就分开了,所以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 阮沂看得一脸煞白,毫无血色,仿佛心脏也要骤停。“明明,你怎么会知道‘凌颀’这个名字?”她从来没给孩子透露过半句,他不应该知道那么多! 她惊恐地看着孩子,只想求一个答案,就怕那个人暗地里耍过什么手段,给他们平静的生活带来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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