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今天冯若说好要教付梓武艺。 她醒来后,付梓已经穿戴整齐等在院内,看的出来付梓是真的对练武有兴趣。 “学习武艺要脚踏实地,这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今日我教你一套基本拳法。” 付梓听了这话犹豫了片刻道:“姐姐,还不能教我用剑吗?” “剑术的招式都是在基本武学动作上延展出的,基本功若没到位,剑术是学不好的。”冯若说完,看见付梓失落的目光,“不过我会教你一个简单的剑招,等你对基本功有所掌握后你便可以试试。” 冯若说着,用剑比划出行云流水的一式,“这招平常能用于锻炼筋骨,若遇危机攻防皆可灵活变通,你看如何?” 付梓忙不迭点头。 付梓悟性高学的快,也肯用心。 两人教学着便忘了时间。 冯若偶然抬眼看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便让付梓先停了下来。 平乐也在这时过来,付梓的爹娘将饭菜替三人盛好。 院门外走过几个神女。 冯若看见后随口问道:“神女们不同的服饰可是有什么讲究?” 付梓爹娘闷头吃饭不发一言,付梓放下筷子说:“神女玉是神女之首,神女之首在兰村地位最高。其后依次排下来是迎客神女、厅堂献舞的白袍神女、带花神女。衣服是为了区分神女们的身份。” 平乐想了想,目前为止她们只有带花神女不曾见过了“我们好像还没见过簪花神女。” 付梓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她搪塞道:“她们一般不在这边。” 平乐见她不愿多说,便没再问下去。 冯若却出声“村民和神女地位孰高孰低呢?” 付梓想了会摇头“这也太难分了,我说不清。” 冯若友善的对付梓笑着“不说了,吃饭吧。” 饭后冯若想去村中转转,平乐有些困乏,便没跟着她一道。 冯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李涤流所住的那条路上。 想来李涤流应当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去找他在四处转转。 尹照家的院门是开的,尹照的屋子正对院门,此时也敞开着。 冯若目光从尹照屋中圆桌上一扫而过,上面空无一物。 屋内尹照从中走出,“冯姑娘。” “我来找李涤流。” “李公子一早便出去坐诊了。姑娘可去村口找找看。” 冯若点头“多谢。”便转身离开向村口走去。 还没走出尹照院落所在的小路上,冯若便看见旁边一个院落中走出来四个女人。 她们身着蓝边米色的广袖襦裙,发髻间簪着一排隐隐泛蓝的花。 冯若向她们脸上看去,不知什么材质的银丝已她们的两耳和鼻尖为支点,挂在她们的脸上。挡住她们精致的面容,消减了她们美中的艳丽,让她们的美不在极具攻击性,素雅许多。 冯若与那四个女人擦肩而过,鼻尖一股熟悉的药草香味传来。 冯若顿住步子,目光从四人身上扫过。 她们的身上挂着与遮面银丝材质想同的装饰。银丝罩在她们的肩头向下滑去,冯若这才注意到她们侧腰处衣物不过是薄薄的轻纱,银丝来回晃荡着抚过女人们腰间的肌肤,末端还在向下延伸,冯若忙移开了眼。 那些银丝恰到好处的落在女人身上不同于男人的地方,但这些都是冯若在与她们仅仅像个一寸的距离看见的。 如果只是远远看着,根本觉察不出她们的不同,银丝缠绕未曾多添她们的风情,反倒让她们似高山神女,圣洁不敢直视。 冯若看着那四个女人离开,压下心中的古怪向村口走去。 村口外两里处,鲁楠坐在李涤流的诊桌前,一边打量着周边的目光一边压低声音快速对李涤流道:“快帮我看看,我最近浑身酸软,小腹处更是酸胀的难受,头也晕乎乎,整个人使不上劲是怎么回事。” 李涤流看了眼鲁楠眼下的青黑,“你试着蹲下后再跳起来,跳一百次我好替你瞧病症。” 鲁楠将信将疑道:“你莫不是耍我?” 李涤流并未在意,他整理着桌上的东西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耍你。你若无意让我看诊,大可另寻他人。” 鲁楠后面排的人看他迟迟不动作,催促道:“你不看就先走啊,别人还赶着看病呢。” 他早上听兰村的人说此处有一游医医术了得特意寻来,十里八乡的就这一人懂医术,他是不跳也得跳。 鲁楠恶狠狠地瞪向身后的的人,举起拳头威胁道:“小心你的狗嘴。” “这位公子,一百下开始跳吧。” 鲁楠悻悻收手,蹲在旁边开始跳。 李涤流示意他身后的人做到诊桌前。 鲁楠看见李涤流给他人诊脉,立马停下了动作急声“你怎么又给别人看了,你不应该看着我跳吗?” “我要看的是你连跳一百次后的身体状态,非监督你每次跳起。公子刚自己打断了次数,重新开始吧。” 鲁楠转过身背对诊桌,咬牙重新开始。 “七十、七十一......”鲁楠喘着粗气低声数着。 “公子,你过来吧。” 李涤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鲁楠停下来正要往诊桌去,已有人先他一步坐下。 “公子,你有何症状?” 鲁楠气的想掐死自己。 没办法,他又蹲到一边重新开始。 “九十九、一百。”鲁楠数到最后一个,两腿发软跪倒在地。 他爬到诊桌前的凳子上坐下“你......你看、看出......” 鲁楠气喘吁吁地根本说不出一整句话,李涤流耐心地等了一会,鲁楠的气息稍稍平稳下来接着道:“我什么病症?” “公子气息虚浮短促却无力,脚步不实。是肾气亏损的症状。” 鲁楠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小声说小声说,我从前可没这症状,这几日才这样。” “来了兰村后如此的?” 鲁楠点头。 李涤流让他将手腕搭在脉诊上。 男女阴阳有别,男子阳气为重,女子阴血为重。 李涤流的指尖在鲁楠腕上再三探去,阴血聚于下焦,尺脉旺寸脉弱,分明是女子的脉象。 李涤流看向鲁楠的脸,胡须、喉结、手臂上的汗毛,都证明此人并非先天阴盛阳虚之人。 鲁楠被看得心中发毛“很严重?我能好吗?” 李涤流从车上配了两副药拿给鲁楠“今晚和明早各一副,在此期间必须节制,喝完药来此处找我。” 鲁楠拿了药,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 冯若来时,和鲁楠恰好打了个照面,注意到鲁楠拿着的药包。 鲁楠看见他,将手一背把药包挡住,故作风流的和冯若打招呼。 冯若颔首,没等鲁楠开口便朝李涤流的身影走过去。 鲁楠的动作尴尬的停下,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嘴中小声骂道:“要不是有病在身,定要让你哭喊着求我。” 冯若走远了没听见鲁楠的话,李涤流正在和一个老人家叮嘱着什么,冯若便靠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上默默看着。 “多谢李公子,若不是你,我这老胳膊老腿只有带着这身病骨头入土。” “阿公客气。我想问阿公一事?阿公可曾听过周城疫病。” 老人家想了想“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吧,我有所耳闻,但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桩事罢了。是真是假也不清楚。咱们大邱哪里有过周城。” 李涤流本就是不抱希望问的,此刻得到答案却仍不免有些失望。 冯若注意到李涤流脸上闪过的沮丧。 老人家走后,暂时没有人来看病,李涤流叹了口气,垂头揉按着颈间。 抬头睁开眼,对面坐着冯若。 李涤流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饭后无事,随处逛逛,听尹公子说你在这,顺便来看看。”冯若看着诊桌问道:“你没钱了吗?” “自然不是,从前我也习惯在某地小住数日时在街上设诊,前些日子太匆忙了,便没来得及。” “你在外行医,是为了找周城疫病的线索。” 李涤流脸上笑意未变“听见了?” “嗯,那老者都不曾知道周城疫病一事,你如此好奇是因为此事和那本书有关。” “那本书是我爹娘所著,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他们生前留下的医书。” “你从何得知他们的死与周城疫病相关?周城......我从未听说过此地。” “我爹娘便是在周城疫病那年去世,而周城之事疑点重重,被人刻意隐去。我虽未能肯定双亲之死与周城疫病全然相关,但两者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冯若心道回去后可以帮李涤流问问平乐,此刻诊桌前又来了人,冯若便起身站到一旁。 “你去车上坐着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帮这几位看完病我们一道回去。” 冯若坐到车上,看到了那本医书,她轻轻翻开书,书内字迹清秀,她小心翻看着书内的图画,一入神便忘了时间。 李涤流进来时,冯若仍在津津有味地翻看那本医书。 “冯姑娘这样认真,我都要以为姑娘准备学医了。” 李涤流的声音提醒着冯若回神,她放下书回道:“也未尝不可。” 李涤流坐在车辕上驾车,冯若也出去坐在车辕上“我刚才过来时还看到了一个游人,他怎么了?” “他这几日浑身酸乏,头晕脑胀,找我替他开些药。” 冯若觉得他这症状十分熟悉,昨晚她不也是如此“他怎么也这样。” 李涤流持缰的手一顿,他停下马车“你也如此了?” “前天晚上临睡前有些不舒服,但今早起来便无事了。” “手给我。” 冯若将手伸过去,李涤流指尖搭在冯若腕上。 脉象倒是并无问题,他想自己也许多虑了,放开冯若的手正要继续驾马时,却注意到冯若左耳耳垂下的红点。 “姑娘左耳下可是有颗红痣?” 冯若抚着左耳耳垂,不太确定道:“没有吧。” “我看看。”李涤流两指轻轻扶住冯若的耳垂,拇指抚过那道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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