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冰这么说的赵子期心中一惊,因为他接下来的盘算正好就是要利用这条皇家特权,,如今韩冰突然这么问,心中怀疑韩冰知道些什么。 面上毫无表情的赵子期试探性的反问韩冰:“你可是做了什么逾制的东西,僭越了祖宗规制?” 韩冰不敢贸然说出当朝宰相卢元夫用帝制建太庙的事情,只能先试探赵子期对于此事的态度,便胡乱诌道:“草民的多宝斋近期新打了一批首饰,其中不知怎么回事混入了一支金凤钗,因为往常多宝斋都只是售卖金钗的,断不知按制能够售卖,所以就想请教三殿下。” “金钗和金凤钗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虽说朝中重臣也偶有僭越的情况,如果无伤大雅,倒也一带而过,可是这金凤乃是中宫皇后方可使用的规制,先不说被有心之人举报,就这直接挑战了皇家核心权利,首先皇家都不会放过,你还是把凤钗融了,重新打造吧。” 赵子期是知道韩冰是多宝斋老板的,听闻一些商家为了能够招揽生意,偶尔做些逾制的小东西售卖也是无可厚非,不过多宝斋多和京中权贵打交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韩冰自然是知道规制的重要性,她在京城经营这么多家店铺,如果连这些简单的其中利害都不明白,如何立足,如此不过是为了试探赵子期的态度而已,顺便确认皇家对于此事的容忍度,只要皇权不允许被撼动分毫,那她就有机会解救那些被控制住修建卢元夫太庙的百姓。 “草民知道了,多谢殿下教诲。”韩冰得到答案,也就不再过多纠缠。 “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情。”赵子期现在想要撼动赵子伯的地位,只能是徐徐图之。 由于晋帝的偏爱和当今皇后的庇佑,赵子伯如今已是越发的肆意狠戾,如果没有赵子期存在的话,那他就是唯一的继承人候选,就算赵子期如此努力,也无法及的上一半赵子伯在朝中的实力和在晋帝心中的地位。 当今朝堂乌烟瘴气,满眼望去都是见风使舵之人,赵子期一个不受宠没有夺位胜算的皇子根本就不在他们站队的范围内。除了赵子期自己培养的手下和势力,实则可用之人极其有限,韩冰的适时出现,不但因缘际会下帮助他解决了很多问题,而且看来也算是得力,赵子期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臂膀。 “殿下不会又让草民做些刀尖舔血,随时小命不保的事情吧?”韩冰是领教过赵子期的手段的,她未尽之事太多,虽说要利用赵子期拿回韩父财产,可是也不能没命拿不是。 赵子期再次看到了韩冰熟悉的模样,无奈一笑,看样子自己在韩冰心中的形象该好好的维护一下了。 “放心吧,这次你的脑袋会牢牢的长在脖子上,只是叫你去帮我去运送一些石头而已。” 韩冰心下狐疑,赵子期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让她运送一些普普通通的石头,“殿下,可是一些奇珍异宝或者太湖奇石?” 韩冰不明白赵子期怎么会突然想到让她运送石头,现在最要紧的是进入皇宫的碧波苑看看韩父留下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巨石而已,因为太过庞大不易隐藏,只能借助你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运到京城中,然后再暗中帮我处理罢了。”赵子期这次是真的没有算计韩冰,就是一次简单合作而已。 韩冰对赵子期还是有些防备,索性就事无巨细的问个清楚,等全部都核对完成后发现,这次赵子期叫她做的事情确实是一笔纯粹的买卖,没有任何风险。 韩冰想着既然问清楚了,那就索性趁机再宰赵子期一笔,就说出了要2000两白银的高价。 赵子期看着转换角色如此之快的韩冰失声笑了起来,“你呀,真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我看你就算是死到临头,也要看看哪家的棺材便宜,哪里的墓地合适,然后再安然死去。” 韩冰听出了赵子期语气中的亲近,也就玩笑般的回答赵子期说:“这话我就当三殿下夸我会做生意了。” 赵子期这次也没有生气,反而感觉日常和韩冰这样吵吵闹闹的,让他突然有种放松的感觉。儿时在皇宫里的看人脸色眼色生存,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晋帝和皇后被后宫之人更加排挤。出宫立府后,虽然日子过的比宫中好一些,不用再看人脸色,但是每日都为了生活而各方奔波。如今虽说有了一些自己的势力,可是到底终日绷着一根弦,深怕稍有松弛就被人谋求算计了去。 从韩冰出现那一刻起,赵子期就感觉自己终日黑暗的生活裂开了一道缝隙,韩冰这个纯粹为了钱财的人像一道光驱赶了一丝黑暗,在知道韩冰是女儿朗的时候,韩冰在他的世界里就从一道光幻化成了彩虹,让他木然的人生突然有了色彩。 人性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每日按部就班的生活,就会慢慢对周遭事物失去兴趣,这时候突然一个“意外”出现,反而会如同清水中滴入的颜料,搅的风起云涌,让人无法忽视。 韩冰想着这次如果真的只是帮赵子期运送一些巨石就有两千两白银收入的话,倒也是轻轻松松把钱赚了,正好可以顺利进一些货进贸易行,在和赵子期确认具体实施细节后,就告辞回府。 韩冰走后赵子期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想着二人从前的点点滴滴,心情轻松很多,就连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感觉没有那么多阻碍。 “你在笑什么?” 帐房田义守是赵子期出宫立府后结交的第一个民间人士,当时赵子期出宫立府后内务府和户部并没有按规制给他拨修缮府邸的银钱,这让赵子期在出宫后的头几年过的很是拮据。一日田义守因为和人打赌输了逃债,翻墙进入赵子期的院内时。 赵子期那日因为没有冬季炭火取暖的原因,独自一人在院中晒着太阳读书。当时就听见咚的一声,抬眼一看,就看到田守义跌坐在墙角。 那时候赵子期才知道真正的赌徒是什么样子的,可以为了赢而不择手段,更是为了出千可以有多好学,对数字的敏感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一个皇子、一个赌徒,一个奇怪的组合就此诞生,人和人的相处以及气场合不合可能就在一瞬间,也就是那一瞬间,田守义决定用自己一生来赌赵子期会赢,而赵子期恰巧缺少人手来助他一臂之力,二人就这么出人意料的一拍即合,完美合作至今。 田守义的问话打断了赵子期脑袋里的回忆,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怎么了,遇到什么好事了?赶快和我说说。”田守义被赵子期剜了一眼不但没有新生畏惧,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看热闹般的凑到赵子期跟前,闪闪发光的眼睛想要知道这颗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笑的灿烂。 “你很闲吗,我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再不办好我就把你丢到漠北卖皮袄去。”收起笑容的赵子期冷下脸来吓唬田守义。 “祖宗,你让我去调查卢元夫私自修太庙使用的金砖来历,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查清楚,要不我怎么敢出现在你面前。”说完田帐房就从怀中拿出几页薄纸递与赵子期,并八卦的继续打问赵子期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懒得理田守义的赵子期打开后看着卢元夫修建太庙所铺金砖的来历后,嘴角邪魅一笑,果然现在朝中之人现在为了巴结卢元夫已经肆无忌惮了,连修建皇陵的东西都敢暗渡陈仓,而赵子伯居然还是幕后推手,当真忘记当年晋帝的狠辣,错把虎狼当绵羊。 “打听到卢氏太庙的完工日期了吗?”赵子期看完纸上内容后,转头就问嬉皮笑脸的田守义。 田帐房收起刚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换上严肃的表情回答道:“最快三十日,最慢四十五日。” 赵子期听到这个时间心中盘算了一下,按照韩冰帮他押送石料的时间,他有至少五日的时间布局,接下来就是看晋帝过寿的安排了。 “那些劳力现在怎么样?” “还都好好活着,不过我调查到卢元夫的手下已经在准备掩埋地点,等到卢氏太庙完工,他们就会行动。” “好,如果时机掌握的好,这次就是一个让晋帝和赵子伯产生龃龉的机会,只要在铜墙铁壁上撕裂一个口子,那么我就能扭转乾坤,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也不会付诸东流。” 看着赵子期成竹在胸的样子,田守义知道,天生赌徒的他,这把压在赵子期身上的赌局定会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 回去的韩冰向守在家中的韩母、孙管家和林氏兄弟说了赵子期叫她做的事情。韩母虽然了解此趟运送巨石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和天家子女打交道到底心下难安,可惜也知劝说不住,只能嘱咐多加小心。 两日后,韩冰在安顿好京中事物,便带着林海前去巨石所在地,压送巨石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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