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孙管家、韩母还有林氏兄弟都坐在一起,院内的丫鬟奴仆也早早被韩冰打发出去,这几人围坐在一起,听韩冰讲述了这趟出门的遭遇。 韩母听到韩冰说韩父的棺椁是被封氏父子找到安葬后,心里之前的郁结之气消散,只要韩父能够入土为安,韩母这辈子也算是对的起韩父对自己的情谊。 “母亲,封思远说他和封老将军在我小的时候来韩苑见过我,这是真的吗?”韩冰向韩母求证道。 韩母听到韩冰这么问笑而不语,看着自己的孩子现在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并且在京城独当一面管理几个铺子心中所想不知到底该不该开口。 到底是孙管家资历老,见韩母不方便开口,就倚老卖老的说道:“小姐,封老将军和老爷可不单单是故交,如果老爷还健在的话,恐怕更是儿女亲家。” “儿女亲家?据我所知封老将军和老夫人鹣鲽情深,膝下只有一子,老夫人故去后并不肯再娶,而父亲也只有我一个……”说到一半的韩冰扭头看向了身侧的韩母。 韩母看到韩冰震惊的神情就接着说道:“当初在你满月的时候,封老将军带着小思远来韩苑看你,老爷看到当时已经是小大人的封思远甚是喜爱,再加上倾佩封家的风骨,当即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只是由于封老将军还要领军打仗,你又才满月,这才没有举行纳彩等程序,想着等你大一些在办,可惜边关一役,封老将军为保百姓平安,足足镇守了十多年,谁知最后竟然是他们去安葬了老爷。” 韩母想到当初韩父在时,多少人想方设法见韩父一面,很多人甚至于不惜抛弃尊严,自降身价,就是为了能够在韩希墨面前得脸,哪怕是得到一丝垂青,都有可能飞黄腾达,当初的一朝暴毙,那些昔日里看似忠厚之人,却是第一时间与韩苑撇清关系。而棺椁却是多年未见,远在边关得到消息赶到的封老将军费尽心力找到安葬的。 人心叵测这四个字,真是在韩苑体现的淋漓尽致。每日鞍前马后低声下气巴结韩苑的人在韩希墨出事后林散鸟飞,更有甚者如墙头草般即刻倒向了韩天池。反而多年未见,多年未踏入韩苑的封老将军,最后不求回报毫无利益关系的安葬了韩希墨,可见人心不在日日夜夜处的交情上,反而在性情秉性上。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韩冰现在并不想纠结于儿女情长,拿出簪子和碧玺摆在桌子上,并把其中的关窍说了大概,大致把映射出的图案找了纸笔画了出来。 “老掌柜、孙管家、母亲,这幅舆图你们可有印象或者有什么想到的?”韩冰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些线索,尤其是关于皇宫和封氏父子驻守地点的头绪。 三人盯着韩冰画的草图,都在努力想着韩希墨在时的情景,希望能够找到一丝脉络,可是到底还是没有线索,许久之后,都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韩冰一开始本也对三位长辈不抱太多希望,韩父走的仓促,自然没有交代下什么,而自己也是千辛万苦才留意到玉兔灯笼的尾巴才找到碧玺,又是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自己及笈礼时的发簪,如若不然,韩冰也不可能找到隐藏其中的舆图。 “封氏父子的驻守地和皇宫里到底有什么需要父亲特别标注的?母亲,您知道吗?”韩冰对于舆图上特意标注的两个地方有些好奇,究竟是这两个地方重要还是在那里放了重要的东西需要韩冰去取。 “皇宫我是没有去过的,你父亲那时大江南北的做买卖,到底去没有去过皇宫我也不清楚,不会封氏父子的驻地你父亲倒是去过,记得有一次边关告急,急需补给保障,封老将军八百里加急给你父亲寄过一封信,你父亲当即就准备好东西,召集了很多人亲自押运了过去。”韩母对当时的情况还记忆犹新,那时新皇还未继位,外敌入侵动摇国之根本,封家军为了能够保卫边关早已损失大半,那时先帝励精图治,为了百姓休养生息,免去了五年赋税,虽然百姓逐渐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但是没有赋税收入的朝廷国库空虚,对于边关战争根本就无法提供有力支援。 封老将军私底下变卖了一些祖上留下的家产补贴将士,可是对于消耗巨大的战争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只好向故友韩希墨求助。韩希墨二话不说,召集百余人押送粮草、伤药和武器送至边关。这番举动,既赢得了边关百姓的人心,更是对边关一战形成了决定性的助力。 封家军正是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大获全胜,从那之后,边关到现在都没有了大的动荡。 孙管家和老掌柜对于当时的情形也是历历在目,那时韩希墨几乎收购了江南所有的粮食和药材,更是把能买到的矿石都买到手,叫全城的铁匠没日没夜的铸造武器,工钱已经出到了三倍的价格。 当时城中的百姓听说这些东西都是给封家军保卫边关所用,纷纷免费或者只收取极低的费用。韩希墨看到百姓们自发的行动,立誓等他从边关回来后定要为百姓谋取福祉,更要造福万名。 韩希墨从江南出发给边关送物资,差不多过了三个月当时一同押送的人员已经被他打发了回来,反而韩希墨过了半年才回到韩苑,如今想来这多出来的三个月定是做了些其他的事情。 韩冰听到母亲、老掌柜、孙管家的描述没想到当年还有这样一个缘由。她在记事后,新帝已经登基,所以对之前的事情还不知道,一直以为韩父只是一个单纯的生意人,如今看来,竟也是曾经为了天下百姓而拼劲全力之人。 “小姐,小富靠勤,大富靠德。韩老爷买卖做遍九江八河不是没有道理的。”老掌柜意味深长的对着韩冰说道。 韩希墨的品性、德行、处事都可以说是人中龙凤,如果不是错信小人,被奸人所害,江南定是另一番风气。 韩冰现在才发现自己对韩父了解甚少,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韩父都会想方设法为她办到。印象最深的可能除了韩父陪自己玩耍,就是在书房中被韩父手把手教画舆图、教看账簿、教着那些做买卖的要诀。 现在想来,韩父的书房除了经商的书籍外,还有很多《民事中》、《新书·大政》、《庄子·天运》等以民为本的书籍。 思及此的韩冰感觉自己现在才在慢慢的认识韩父,慢慢的顺着韩父的思想去做一件韩父未完成的事情。 “母亲、老掌柜、孙管家,我和林海回来时,还撞见了卢元夫给自己修的太庙,虽然还未完工,但是看进度,只怕用不了两个月就能建立完成。”韩冰想到那些被毒哑的壮丁,心下不忍,想着商量出一个对策。 老掌柜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起身确认:“当朝宰相卢元夫私自给自己修了太庙吗?” 韩冰也赶忙起身向老掌柜确认了刚才自己所言非虚,并叫林海把他们当时仔细调查的情形都细细的说给几位长辈听。 待林海把所有看到听到的事情都复述一遍后,所有人包括韩冰在内都陷入了沉默。 “小姐,此事你管不得的。”过了大概有一柱香的时辰,孙管家打破了沉默。 韩母听到这事与卢元夫有关,心中私念也希望韩冰不要插手此事。毕竟卢元夫在朝廷中只手遮天,当年韩父在时是何等的富可敌国、德高望重、仗义疏财,这样都能惨遭奸人所害,如今她们母女人微言轻根本无力与权贵对抗,卢元夫想要报复韩府,简直比碾死个蚂蚁还有容易,何苦招惹是非。 “孙管家,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可是那到底是将近两千条人命,如果我不管的话,以卢元夫的性格,在卢氏太庙建成后,这人定会杀人灭口,我父亲就是被奸人所害致使我们母女流浪街头,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其中还有很多手无寸铁的妇孺,时限一到就只能任人宰割了。”韩冰对着孙管家说出了自己所想。 “冰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事情要是你父亲在的话定会出手相救,可是现在你父亲已经西去,留下我们孤儿寡女根本就没有能力营救,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寄托,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叫我怎么活。”韩母私心也是希望各人自扫门前雪,现在世风日下,整个环境都是动荡不安,韩母是真的不希望韩冰引火烧身。 “小姐,老夫也认为不妥,你现在是韩老爷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你如果出什么事情,韩苑的任何东西可就名正言顺的落到了外人的手里,解救这些人的风险太大了,这么做不值得。”现在就连老掌柜都反对韩冰前去营救的计划,几个老人现在是无一支持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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