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 他发的这段话不光熟悉,还有点......阴阳怪气在里头。
宋婉月穿上鞋子回房,段柏庭的飞机明天才到, 她今晚又得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晚上睡得昏昏沉沉, 一旁桌上的手机屏幕时亮时暗。
消息是静香发来的, 大概猜想到她应该睡了,所以不想打电话吵醒她。
可又实在忍不住, 只能改为发信息。
到时候她醒了也能直接看到。
【静香:你看微博了没。】
【静香:我笑死了,有网友截出了你那条微博的IP定位, 发现是在英国。刚好今天有人在科技园看到了你, 加上段柏庭在英国, 现在谁都知道是他发的微博了。】
【静香:「截图」】
截图是当日的热搜词条。
#君禾总裁 妒夫#
【静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全在说他是妒夫哈哈哈哈哈。】
宋婉月醒来后才发现一夜之间变天了。段柏庭从目下无尘的上位者, 变成网友口中爱吃醋的妒夫。
眼里连老婆的女粉都容忍不了。
——笑死,我之前还以为是她担心总裁老公看到会生气, 所以才连夜删了好几万条评论。原来是总裁老公自己删的。
——看来是有危机感了, 这么着急亮明自己的正宫身份。
——实在很难脑补采访里那个沉稳肃冷的男人, 是怎么拿着手机一条条删除那些称呼自己老婆为老婆的评论。
——男人嘛,还是得大度点,这么小家子气, 一点大房样子都没有。
……
刚下飞机,特助接完电话过来。
段柏庭在飞机上补了一个很漫长的觉,此时乏累全消。
特助欲言又止:“段总。”
他轻慢抬眸:“说。”
特助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该怎么说, 干脆直接将手机递给了他。
段柏庭接过后,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偶尔会有片刻的停顿。
那些人的调侃越说越偏,什么大房什么正宫, 甚至还有说自己愿意当偏房的。
在他看着那些热搜内容时,特助站在一旁,度日如年的等着。
实在太过焦灼。
当事人却毫无异样,面色仍旧平静。
须臾,手机递还给他,理了理身上的穿着,而后起身:“新岳那边联系好了吗?”
特助一愣,还以为他会问他几句,或是追责自己办事不利。
却不想对方压根就不在意。
男人步伐从容地下了舷梯,特助紧跟其后:“上飞机前联系过了,十点半。”
车在不远处等着,特助上前一步,拉开后车门。
段柏庭弯下腰,坐进去,抬腕看了眼时间。
七点了。
“改到明天吧。”他淡声开口。
他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回了家。
宋婉月抱着手机笑了一天,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想不到段柏庭也有这样的一天。
因为那些调侃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并不带恶意。
宋婉月觉得还挺有意思,尤其是看他们说他是妒夫。
配他这种老古板,意外的还挺可爱。
楼下传来覃姨的声音:“小寰,先生回来了,快去盛饭。”
再然后,便是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宋婉月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按了返回,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开始装睡。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睡。
她又没做错什么。
是别人喊她老婆,又不是她要求的。真要深究起来,也是因为她魅力太大。
可就算心里这么想,让她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淡定的面对段柏庭。
她做不太到。
逃避虽可耻,但是有用。
不管了,还是先逃避再说。能逃一天是一天。
她听见了开门声,咯吱响起。
室内拖鞋的底是柔软的,走路时发出的声响其实很轻微。
但此时房内过于安静,所以显得格外明显。
最后声音停在床边。宋婉月甚至能够感受到,男人凌厉的眼神穿透轻薄的蚕丝被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紧闭双眼,在心里默念。
只要她不睁开眼,段柏庭就不可能发现自己在装睡。
身旁安静了很久,就在宋婉月松了口气,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
男人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捞起来。
宋婉月起初一阵慌乱,然后缓过神,假意刚被吵醒地揉了揉眼。
发丝柔软而凌乱,一半陷在她的颈窝处,一半披散在身后。
她今天穿的倒不是睡裙,而是一件露腰的紧身吊带。
这是和外搭一起穿的,但她回到家后就将外搭给脱了。
女人的身体异常柔软,无论是圆润饱满的胸,纤细内收的腰线,还是短裙包裹住的蜜桃臀。
此时都全部倚靠在段柏庭身上。
他还穿着西装,一丝不苟的打扮,眉眼间透着沉肃。
相比起他的正经,宋婉月简直就没个正形,软的像是没骨头一样。
倒在他身上,甚至可以用瘫倒来形容。
整个人全靠他那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支撑。
她慢吞吞地打着哈欠,装出一副才看到他的模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段柏庭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她的演技实在拙劣。
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将人从床上抱下来:“刚到。吃过饭了吗?”
宋婉月点点头:“吃过了。”
“那再陪我吃一点。”
虽然平缓,但又不容拒绝的语气。
宋婉月随他一起下了楼,覃姨便又进厨房,多盛了一碗。
她晚饭吃完没多久,压根就不饿,所以吃的很慢,可以说是一粒米一粒米的吃。
小夫妻几日不见,覃姨自觉带走小寰,给他们留出独处空间。
宋婉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她又没做错什么。
但就是隐隐有些担忧,担心段柏庭兴师问罪。
那颗心一直悬着,不上不下。
可对方只是安静吃饭。
他的饭桌礼仪很好,吃饭时并不说话,除了偶尔勺碗碰撞发出的一点轻微声响外。
一顿饭吃完,他拿来餐巾擦嘴。见她面前那碗饭,端出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扫了眼她只穿了件吊带的上身:“最近没有好好吃饭?”
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宋婉月心里一惊。
待听完全部内容后,又微微放下心:“好像是有点,最近想你想的有些茶饭不思,也没胃口。”
她向来都是见缝插针,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说漂亮话讨好他的机会。
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
段柏庭说话声音很淡:“是吗。”
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这人就是这样,说话总是藏半截露半截。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段柏庭踩着脚下地毯,将椅子稍微往后挪了挪。
和餐桌拉开距离。而后拍了拍腿:“过来。”
饭厅的门关了,前方又隔着一道屏风,覃姨很知趣,不可能进来。
宋婉月没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笑,多情又生动:“为什么呀?”
他一本正经:“我检查一下,瘦了没。”
宋婉月心里骂他,哼,假正经。
却还是乖乖起身,走到他的腿上。
他用手丈量围度,又测算了一下深度。
宋婉月晕晕乎乎,手臂缠着他:“怎么样,瘦了吗?”
他满意地捏了她一把:“还好。”
宋婉月咯咯直笑:“我听秦秘书说了,你今天有个合作要亲自去谈,这么迫不及待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段柏庭不语,拿来纸巾替她擦拭身上的汗。
凌乱的发贴在脸上,面上带着一抹不太正常的红。
宋婉月越发觉得自己有点古代祸国妖妃的味儿了。
从此君王不早朝。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段柏庭的眸色是深的,这也让他多出一点难以揣测的深沉。
小何总说,最怕段总用那双暗色的眼看自己。总觉得像是未知的深海一般。
危险都藏在表面平和下。
可宋婉月却不同,她喜欢段柏庭这双眼睛,也喜欢他用这双眼睛看着自己。
最好永永远远只看着她一人。
她低下头,在他的额头吻了吻,又在睫毛上吻了吻。
又去吻鼻梁,吻完鼻梁,吻唇角,然后轻轻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她稍微离开他的脸,湿热的呼吸和她的吻一样毫无章法,喷洒在他脸上。
她一双满是欲-色的眼睛,频繁从他的眼,移到他的唇。
但她就是不吻下去,哪怕吻遍了他的全脸。
唯独嘴唇,仿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般。
她沉重的喘息,呼吸声很重。
睫毛颤颤,看着他的唇,呼吸更重。
段柏庭终于忍不了,在她欲擒故纵的撩拨下,主导权似乎落在了她手上。
他搂着她的腰,将人死死按回怀中,含着那瓣唇,吻的难舍难分,力大而狠。
好似从她的唇瓣开始吞食,将她的舌头也一并吃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柏庭终于肯松开了她。
宋婉月宛如一条脱水的鱼,在濒死的时候终于呼到了新鲜的空气。
她仰头,天鹅颈拉长,张着嘴,急促呼吸,隐约可见口腔内无处安放的舌头。
不知是被吻的,还是被咬的,开始发肿。
所以当她开口,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些大舌头:“网上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个实打实的妒夫。”
看他表现的古井不波,还以为他是真的不在意。
可刚才的种种行为都足以证明,这人不光在意,还在意的要死。
段柏庭听了她的话,动作稍顿。
却也没说什么,反驳还是承认。
他又拿来纸巾,这次不光是给她擦身上发的汗,还有唇边流出的银丝。
或许刚才的确是心有异样的,但当下身心都得到了满足,他也将这件事揭过了。
网上那些热搜和舆论,在段柏庭的一番操作下,早就悄无声息的销声匿迹。
宋婉月宛如昙花一现。
她也并不在意,本身就无意当什么网红。
她最近在考虑离职的事情,已经开始给事务所投简历了。
有自己的职业规划,不想一直待在段柏庭名下公司的法务部。
最热的时候,宋婉月不想踏出家门一步。
她感觉外面的空间都被太阳晒的扭曲了。
小何每天在微信上给她汇报自己的相亲进度。宋婉月实在不想知道,可也清楚,他是因为太紧张了,必须找个人说说,不然他就睡不着。
这人的性子倒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刚进公司那会就胆小的整天跟在她身后,公司闹出点乱子来,每日在她耳边焦虑发牢骚。
宋婉月那段时间也很忙,既要忙着为小何的约会之旅出谋划策充当军师,还要秘密筹备段柏庭的生日。
她问过覃姨,从前段柏庭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覃姨面带茫然,摇了摇头:“柏庭不过生日的。”
宋婉月不可思议的愣住:“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过生日?”
或许是觉得她这副样子过于可爱了些,所以覃姨低头笑笑:“可能是习惯了。以前是没人给他过,长大之后,索性自己也懒得过了。”
听完覃姨的话,宋婉月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
冷漠的人不可能从小就冷漠,成熟的人也不可能从小就成熟。
年幼时期的段柏庭,或许也是渴望过有人为他庆生的。
可一次次的希望落败,他也从失望,到习以为常。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有老婆了,还是一个善解人意,体贴温柔的老婆。
宋婉月捂着自己的胸口感慨,连她自己都有点羡慕段柏庭了。
娶了她,简直就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从布置现场,到生日蛋糕,都是她一手操办。
肯定和段柏庭为自己举办的那场生日宴没得比,那个过于盛大了。
相比之下,自己准备的又过于......简单了些。
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谁让时间紧迫。
那几日天气晴好,日头晒得很,别说雨了,连一阵风都没见过。
人人怨声载道,说今年夏天热死人。都快入秋了,怎么还不见降温。
下午的时候却奇迹般的开始下雪,下了好几个小时。
地面甚至都堆叠一层雪白的积雪了。
段柏庭外出回来,司机平稳的开着车,他坐在后座,按开车窗,看一眼窗外。
过于细小的雪,他伸出手接了一片。
很快,就在他温热且干燥的掌心化开。
他垂着眼,若有所思。
车子开停在门外,段柏庭下车走了一段路。
院子里的灯开着,可家里却一片漆黑。他抬腕看表,这个点,宋婉月一般都是在家的。
就算她不在,覃姨也是在的。
怎么今天一个人也没有。
他输入密码将门推开,正要抬手去开灯。
眼前却一片骤亮。
长时间待在黑暗里的双眼没那么快适应光亮,段柏庭闭了闭眼,稍缓了一会才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缠满气球的屋子,地上堆着粉色的玫瑰花。
宋婉月拿着蛋糕,笑容灿烂地朝他走来,口中还唱着生日歌。
可是屋子里杂物实在太多,又是礼物盒子,又是气球,又是用来固定气球的彩带。
她没看清路,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踉跄跄。
险些摔倒,还不忘伸手去护手里的蛋糕。
好在被段柏庭及时拦腰抱住。
她长舒一口气,说着:“好险好险。”
段柏庭眼底浮现淡淡无奈:“走路看着些。”
他将她扶稳,蹲下身,解开缠绕在她脚上的彩带。
而后才重新起身,看了眼她手里的蛋糕。
他猜想她应该是想做出一种油画风,可无奈技术不太过关。
便成了五颜六色的奶油糊在一起,有点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避开了刚才那个尴尬的小插曲,宋婉月又重新唱起生日歌,蛋糕举到他面前,笑眼微弯:“祝我的庭庭,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段柏庭没有动,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距离太近了,玄关灯光又过于明亮了些。
她甚至能看清他眼底里的自己,在笑,并且笑的很灿烂。
见他没有反应,她歪了歪头,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祝我的庭庭二十七岁生日快乐呀。虽然之前的二十六次没能陪你一起过,但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着你的。”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眼尾和唇角的弧度,像是一把能够刺穿人心脏的匕首。
他其实早没了过生日的习惯。从很久之前开始,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可是今天,他的记忆好像和多年前,整夜守着电话的幼童重叠。
他渴望有人能在那天给他打一通电话,哪怕只是简单的说一句生日快乐,他都会很高兴。
可是电话铃声从未响过,他也一直没有等到。
段柏庭时常会想,或许这一切其实就是一场梦。是老天为了弥补他曾经缺失的那些爱,而给他造的一场梦。
梦总会醒,总有醒的那一天。
他一直明白这个道理。
可难免会有奢望,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他是自负的,也是倨傲的。
可唯独在失去宋婉月这件事情上,他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人体是靠骨骼支撑,宋婉月早已成为他体内,不可缺失的一截骨骼了。
她关了灯,点上蜡烛,唱完生日歌,然后催他许愿。
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那根蜡烛带来的微弱光亮。
她的脸在那抹火光中若隐若现。
笑嘻嘻地催促他:“记得许愿宋婉月越来越好看。”
蜡烛在他们二人中间,她能透过那抹烛光看清他的脸。
同样的,他也能。
夜晚是安静的,他始终不为所动,仿佛整间屋子里,只有宋婉月的时间是流动的。
四周的一切都处在静止当中。
这人怎么回事,一直不吹蜡烛,是想等着它烧光吗!
她不满的鼓了鼓腮,正要开口。
手里的蛋糕却被移开,肩上忽地一沉。
是段柏庭靠在了上面,他似乎笑了一下,很轻,呼吸好似羽毛。
令她感到有些瘙痒。
于是她缩了缩脖子。
可是下一秒,她又顿住不动了。仿佛被点了穴道。
肩膀处,他靠着的地方,温热的湿润感传来。
太过短暂了,转瞬即逝,所以她质疑可以能是错觉。
她的确有些不知所措,眼泪她见得多了。甚至于她自己,想哭随时都能哭。
曾经还自诩天赋异禀,是当演员的好料子。
可段柏庭不同。
从前总觉得他很冷血,好像天生缺少泪腺一般。
她从未见过他哪怕流一滴眼泪。
宋婉月回了神,伸手拍抚着他的脊背:“怎么哭了呀。”
他笑了笑,低下头,声音很轻:“哭了吗。”
宋婉月不太确定:“好像哭了。”
他喉间又发出一阵低沉的笑,从她肩上离开,眼底早无异常。
宋婉月恍惚了一下,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对啊,段柏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哭。
他按照她的要求许了愿,吹了蜡烛。
宋婉月问他:“是许我越来越漂亮吗?”
他摇摇头,拿着西点刀,看着面前的蛋糕有些无从下手。
宋婉月轻轻哼了一声,故作娇嗔。
蛋糕已经开始有些融化了,五颜六色的奶油混杂在一起,更加凌乱。
他干脆随意切下一块,端给她。
她迫不及待尝了口自己做的蛋糕,味道还不错。
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做,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露台,吹着夜风,看着外面的夜景。
宋婉月说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在那方面有些恶趣味,宋婉月从前害羞,不肯。
可是今天,她说:“怎么都可以。”
他却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陪我坐一会儿吧。”
她愣住,然后不可置信的眨眼:“就.....坐一会儿?”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能是做一会儿,不是坐一会。
毕竟发音都一样。
他笑了笑:“嗯,坐一会儿。”
然后牵着她去了二楼露台。
宋婉月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气氛正好的夜晚,段柏庭居然会和她玩纯爱。
不过偶尔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宋婉月坐在他身旁,头靠在他肩上,远处是一大片湖泊。
想起刚嫁过来的时候,她还以靠水不吉利为由,不肯住在这里。
实则是不想和他住在一起。
当时段柏庭是个什么反应?她认真回想。
想起来了,他什么也没说,随她去了。
那会觉得他可真冷漠,她对他的抵触都那么明显了,他却丝毫不在意。
宋婉月自负开口:“你当时肯定是表面不在意,背地里偷偷躲起来难过。”
他却没有反驳,很轻的笑了一下:“不至于偷偷躲起来,但确实难过了一阵子。”
明明是她先起的头,可段柏庭如此坦诚的承认,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来自己在无形中,真的让他难过了那么多次。
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
他将人搂在怀中,抚了抚她的头发。
宋婉月在他温柔的爱抚下回了神,抬头看着窗外,那场雪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下了。
盛夏天下雪。
她伸出手,接了一片雪,小心翼翼地举到他面前,摊开掌心让他看,“我也在盛夏送了你一场雪。”
段柏庭看了她良久,然后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都静下来。她听见他稍显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出那两个字来。
“谢谢。”他说。
谢谢你爱我。
宋婉月笑了一下:“有来有往嘛,你送过我一场雪,我也送了你一场雪。”
是啊。
他也笑了。
有来有往。
宋婉月离开他的额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有来有往的意思是,也谢谢你爱我。”
段柏庭愣住,不知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吻,还是因为。
她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变聪明了。”他夸她。
宋婉月傲娇地抬起下巴:“一直都很聪明。”
“是吗。”他故作疑惑,“我怎么听说,有人的工作拖到今天还没完成。”
宋婉月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他被她这个反应逗笑,却还是忍住,平静反问:“公司是谁的,你说我怎么知道。”
“......”她小声嘟囔,刚才还和他郎情妾意,怎么变脸这么快,果然是黑心资本家,“我都要离职了......”
他提醒她:“还没离职。”
宋婉月不说话了,自知理亏。
片刻后,她笑容谄媚,问他:“反正你今天生日,要不要喝点酒?”
他一眼看穿她:“想把我灌醉,然后像上次那样,再让我代劳?”
她抱着他胳膊撒娇:“你是我老公嘛。”
男人不为所动。
她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好不好嘛。”
他的态度稍有松动,但提了个条件:“亲我一下。”
宋婉月立马在他左脸狠狠亲了一下,甚至还发出“啵”的声响。
“右脸。”
“啵。”
……
下雪的时候,心情会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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