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主冷睨着下首咄咄逼人的兄长,眼里泛出了幽冷的光。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家伙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想要让儿子上位么?
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一个庶出,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给他们一家人留一条生路,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如今翅膀硬了,仗着自己儿子有几分能耐,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其心可诛。
虽然他儿子是个弱智,那有如何?
容家的权,还轮不到一个庶出之子来执掌。
“大哥,你以前流落在外的时候,不知道这调香册有多重要,
可如今你在容家生活了几十年,难道还不知道这东西的意义么?
调香册一旦交给容情,那便是默认她为家主了,你们真的同意?”
容北川一噎。
不错,容家确实有族规,谁得了调香册,谁就是容氏的掌权者。
他这几年一直联合自己的心腹反对那丫头上位,如今真的要因为救容韵而妥协吗?
他真正要扶持是他的儿子,容韵那丫头不过是为她哥铺路的一个垫脚石罢了。
如今之所以要救她,也是因为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若救她的条件是妥
协,同意容情上位,那么他宁可不救。
别怪他心狠。
他隐忍那么多年,被人私底下指点议论谩骂作私生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头。
眼看着胜利的曙光已经在向他招手了,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他的行动,包括容韵,他的亲生女儿。
“二弟真的要扶持容情上位么?她生了外族的子嗣,心已经不在家族啊,
你让她上位,等同于将整个家族交到了外人手里。”
他的话音一落,四周响起无数道的反对声。
“不对让容情上位。”
“对,她触犯了族规,生了父不详的孽种,不配做容家的掌权者。”
“若家主执意要扶持她上位,先让她亲手杀了那个小孽障。”
“对。”
容家主眼里划过一抹阴郁之色。
这些人,一直在反对容情上位,不过正中他下怀。
反对就反对吧,一直拖着更好。
等哪天他治好了儿子的病,有能力承担家族重任的时候,他再悄悄将儿子扶持上位。
说到底,容情不过是他推出去遮挡风暴的一粒棋子。
亲兄弟就是亲兄弟,这一点上,不管是容北破还是容北川都有着同样的想法。
牺牲女儿,保全儿子,然后
在适合的时候将儿子推上去。
“各位,你们貌似搞错了一点吧,求我用调香册交换容韵的是你们,如今反对容情掌权的又是你们,我究竟该怎么选?”
“……”
一众支持容北川的高层齐齐哑然。
容家主的目光落下容北川身上,又继续道:“二弟,我可以拿出调香册救容韵,
不过调香册交给容情之日,就是她继任家主之时,你可同意?”
可同意?
可同意?
他当然不同意。
容北川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等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注视在他身上时,他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
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怒火后,他僵硬着声音道:“家主说得对,调香册对容家来说意义重大,不能轻易交出去,
容韵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在外面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落地如此下场,纯属活该,
其实将调香册交给侄女,让她掌权我也能接受,但她现在跟陆家人混在了一起,动机不纯,
思来想去,还是让这场交易作废吧,调香册不能交出去,家主之位也不能交出去。”
容家主心里泛起了冷笑。
他知道容韵那丫头对这老东西还有
用处,正因为还有价值,所以才不能让她活着。
如今这结果,就甚得他心。
“兄长能想通就好,韵丫头若不幸死在了陆家人手里,
我容氏绝不会就此罢休,定要去陆家为她讨一个公道。”
容北川看着容家主那张虚伪至极的老脸,气得浑身直颤抖。
在原地站了几秒,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多谢家主’,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会议室。
容家主冷眼看着容北川的背影,神色莫名。
坐在下首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道:“家主,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容韵的,你就不怕他搞小动作么?”
容家主扬眉一笑,讥讽道:“我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他动了,我就有理由整死他了,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我连自己的女儿都能牺牲,更何况他们?让你找的神医找到了么?”
“家主放心,对方以针灸之术闻名,说能刺激小少爷的大脑,让他渐渐康复。”
“嗯,尽快将人弄来雅典,桓儿的病情,不能拖了。”
“是。”
…
容北川离开会议室后,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遣散了所有的下属,独自一人钻进了书房。
窗前。
容北川正
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白二少爷,考虑的时间到了,你想好了么?”
话筒里传来白开的轻笑声,“毒谷就在希腊境内,若说整个希腊哪方势力最强,那非容氏莫属,
如今容大爷亲自联系我,跟我谈合作,我自然不会拒绝。”
容北川猛地握紧了手机,沉声问:“你这是同意跟我联手了?”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要夺回毒谷的控制权,自然还得仰仗您,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啊,我帮你除掉容家主,你助我抢回属于我的东西,
这合约一旦生效可没后悔的余地,你若反悔,那我就用毒王经上的毒送你一家上西天。”
对于白开的手段,容北川是有所耳闻的。
如果他稍微理智一点,就不该跟这样的豺狼虎豹合作。
可他如今的处境堪忧,容北破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他若不反抗,就只有等死的份。
“好,我答应你,不过容北破那老家伙不好对付,你怎么确保你能弄死他?”
白开轻轻地笑了起来,漫不经心道:“我不可能将底牌全部摊出来的,那是我保命的东西,不过我可以给你吃一粒定心丸。”
“什么定心丸?”容北川连忙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