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不能指望江酒了。
如果江酒真的想救小瑾,估计早就去了曼彻斯特。
以她的能耐,从海因家族将人给救出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她如今不动,说什么等秦衍的情况稍微稳定一些之后再去,根本就是推托之词。
如今秦衍的命已经保住了,事实上他只伤了一条腿,根本就没什么生命危险,哪用得着江酒时时刻刻地守着?
反倒是小瑾,如今腹背受敌,深陷险境,如果再不救出来,她真怕他们狗急跳墙,将她给秘密处决了。
“江酒,你不能现在就去么?小瑾怀了外族的孩子,虽然如今已经流产了,但触犯族规是事实,加上云衡被废,无人能护她,她待在海因家族,真的很危险。”
江酒微微眯起了双眼,语调平缓道:“你能想到的,我都想得到,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
你还是好好待在病房里养伤吧,小瑾是我徒弟,我不会置她于不顾的,现在时机不到。”
海薇彻底死心了,看来外人真的靠不住。
她若要救小瑾,还是得去跟小姨会合。
今日来找江酒,其实她也没抱多大希望。
如果这女人真的想
救小瑾,估计早就去救了,何至于拖到现在?
她来找她,只是想确认小瑾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如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非得回一趟曼彻斯特不可。
“江酒,秦先生不是只伤了腿么,有陆氏的医疗团队在,难道还照看不好他的伤么,非得你亲自看着?”
江酒沉了脸色,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海大小姐的意思是说我故意找借口不去救……”
不等她说完,搁在案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捞过一看,是江随意打过来的。
“抱歉,我接个电话。”
说完,她捞过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何事?”
“酒姐,小哥准备启程去欧洲了,他应该是想实施复仇计划,你要不要来一趟修罗门分部送送他?”
江酒猛地握紧了手机。
复仇!
她知道小哥迟早会走上这条路的,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心思却很沉重。
同室操戈,祸起萧墙,兄弟反目,最后必定是血雨腥风。
虽然她不担心小哥,但这样的争斗,生死各一半,成功往往会伴随着风险并存。
“好,我马上过去,你拖住他一会儿,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他。”
“哦,
那你快点,记得让舅舅陪你过来,别一个人往外面跑,不然出了啥事儿,我老子非得剁了我不可。”
江酒没回应,直接切断了通话。
她转身就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看到沙发上的海薇后,又猛地顿住了脚步。
默了片刻后,她试着开口道:“我向你保证,你妹妹不会有事儿的,因为海因家族不敢得罪我,再给我半个月时间,到时候我一定去一趟曼彻斯特,将小瑾带出来。”
说完,她大步走出了书房。
海薇缓缓站起了身体。
‘滴’
一阵短信提示音响起。
她下意识垂头看向手里握着的手机,只见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短信:
‘大小姐,机票已经定好了,一个半小时之后的,您让我查的,我都查到了,二小姐跟云衡确实已经出事,家族正准备处置他们。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前两日二爷救了沈家家主,因为这事儿,沈家欠了二爷一个人情,我估摸着即使二爷他们要处置二小姐,沈玄跟江酒也不会出手去救她的’
海薇猛地握紧了手机。
难怪江酒不肯去救小瑾的,原来是因为二叔救了她父亲。
她欠二叔一个人情,所以碍
于这份人情,不肯出手掺和海因家族内部的事儿。
江酒,你枉费小瑾尊你敬你一场。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机场,你先帮我安排好一切’
好在扬扬跟江随意去了修罗门的分部,她不用跟孩子解释去处。
等她登机了,再给江酒发个信息,让她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此行凶险,她也确实不适合带着孩子去。
主要是这孩子身份敏感,他父亲是海因家族的死敌,要是被海因家族的人抓住了,又是一场麻烦。
…
医疗基地门口。
江酒刚准备上车,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收回了右腿。
“怎么了?”沈玄在一旁询问。
江酒拧了拧眉,她或许得嘱咐管家几句,别让海薇离开医疗基地。
“没事,我有点事情要嘱咐管家,你先上车,我去去就来。”
不等沈玄回应,台阶上突然窜下来一抹身影,趁江酒不注意,直接钻进了另外一辆车内。
“婷婷,你这是做什么?”
陆婷婷探出一个脑袋,对着江酒道:“嫂子,我想通了,不管小哥是什么人,他经历了什么,即将面临什么,我都要跟着他,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
完,她招呼前面的司机开车,下一秒,车子在江酒的眼皮子底下开走了。
江酒也顾不得嘱咐管家什么,连忙钻进了车厢,“赶紧追上去。”
她可不能放任陆婷婷再胡闹了,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她不好向陆家交代。
“你这小姑子也挺难应付的啊,太任性了。”
江酒瞪了亲哥一眼,“所以你应该庆幸我冷静自持,懂得顾全大局,不然你老婆摊上一个像陆婷婷那样的小姑子,有她操心的。”
沈玄不禁失笑,问:“小哥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何像你这么看得开的人,都要阻止陆婷婷去追逐他?”
江酒无声一叹,悠悠道:“他母亲是小三,他是私生子,那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最后他们母子的下场就是:母亲被害,他被兄长扔给一群男人侵犯。
那是一段灰色的过往,我救下他时,曾被他眼睛里的凶狠与残忍给吓到了,不过我庆幸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他,给了他活着的希望,这些年来,他把我当姐姐,我把他当弟弟,给了彼此温暖,不离不弃。”
她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沈玄却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深可见骨的悲哀与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