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整个书房的气氛变得越发逼仄粘稠起来。
时染靠在置物架上,慢条斯理道:“怎么?两个条件不是你们答应的么,如今想出尔反尔了?
若你们想反悔也无妨,总不过还有两年时间,大不了我在里面继续待着,至于今日的葬礼,我就不出面了,你们自己去应付吧。”
时宛伸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在颤抖,“时,时染,你怎么能这样,时家的股份跟财产全都转给了你,你怎么能反悔?”
时染冷哼了两声,“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这叫物归原主,今日你们要是不解决我出狱的事,我是不会现身葬礼的。”
他又不傻,等将那老东西的一把老骨头送进墓园后,他还是得回监狱待着,即使继承了巨额家产又如何?
他没那个本事打通监狱,让他们将他给放了。
为防意外,
他觉得还是一次性整明白比较好。
想要他送葬可以,必须先解决好他出狱的事。
时宛泪流满面,她对面前这个兄长彻底失望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料理父亲的后事,哪有时间打通关系解决你出狱的事儿?
哥,我拿我的生命保证,等你将爹地送上山之后,我一定想办法将你从监狱弄出来,如何?”
“不如何,今日这事儿如果没个结果,我是不会现身葬礼的,要不你让那老家伙在家里多留几天,等这事处理完之后再发丧。”
时宛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可听了他这番话之后,再次气得浑身抽搐。
他把父亲的葬礼当做什么了?
一场玩笑么?
如此忤逆不孝,他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时染,你……”
她原本想说‘你要是再得寸进尺,你的事我不管了,现在就叫狱警过来将你逮进监狱,父亲
的丧事我自己来处理’。
可一旁的林倾没让她说完,伸手将她圈进了怀里,然后对时染道:“这件事我已经着手去处理了,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不会再让你进监狱的。”
时染耸了耸肩,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好说,那就三天吧,老家伙的丧事也等三天再发。”
“你……”
“染少真是好算计,拿父亲的丧事要挟自己的妹妹跟妹婿,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即使老天不劈你,你就不怕你父亲变成厉鬼来修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孽障么?”
门口传来一阵清冷的女声,江酒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时染当即沉了脸色,温怒道:“这是我们时家的家务,与你一个外人有何干系?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江酒啧啧了两声,四下环扫一圈,陡然拔高了声音道:“时先生,我知道你的魂还未入
轮回,是不是该出面教训教训这不孝子?”
时染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朝四周张望。
“你,你别胡说八道,我,我才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你别再这儿装神弄鬼的。”
“不信?”江酒挑眉一笑,“不信你害怕什么哆嗦什么?染少应该知道我师承无尘宗师,而无尘是谁想必你很清楚吧,招魂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我作为他的弟子,恰好也学了这招,要不我现在就让你父亲出来见见你,你跟他好好讲讲道理?”
时染吓得双腿一软,扶着置物架才堪堪稳住身形。
“你,你,你故弄玄虚,我不相信你大白天的能招魂。”
江酒勾了勾唇角,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你可以试试,我保证下一秒你父亲就会站在你面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孝子。”
时染没扶住,直接瘫坐在了地板上
,死死瞪着江酒手里的符咒,抖着声音道:“你,你别作法,我,我信了,信了,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江酒把玩着手里的符咒,轻飘飘的道:“出去招待宾客,好好将你父亲下葬,不然今晚他一定会来找你,搅得你日夜不得安宁的。”
时染敢不听么?
不敢!
江酒有什么样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
这女人说会招魂,那就一定会。
毕竟她师承风水大师无尘,正如她说的那样,招魂对她来说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儿。
“好,我去,我这就去安排发丧,你,你别把那老家伙给弄出来了。”
目送着时染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江酒无奈一叹,“世人都说养儿防老,如此不肖子孙,谈何养老?谈何送终?”
时宛踱步走到江酒面前,哽咽道:“酒酒,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