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赌,赌林倾还念着旧情,赌曾经那场刻骨铭心的在林倾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最后的结果是,她赌对了。
五分钟后,林倾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你该知道她来见我是什么后果,七年前她联合她父亲毁了我,七年后我唯有毁了她才能一解心头之恨,这么说吧,你将她推给我,就是将她推进了无边地狱,哪怕这样你还要亲手将她交给我么’
江酒无奈苦笑,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时宛。
时宛看完后,笑了,笑着笑着,又轻轻地哭了。
“酒酒,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自私,不该让你背负这份厚重,可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只有你。”
江酒从她手里夺过手机,又给林倾发了一条短信,就两个字:
‘地址’
这次对方回复得很快,十秒钟不到就发来了一个地址。
时宛看后,猛地从沙发上窜了起来,踱步就朝门口走。
江酒含着惊痛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宛宛,如果你不想让我身上背负你这条命愧疚一辈子,就好好活下去,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学会浴火重生,至少……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
时宛猛地顿住脚步,她没有回头,用着沙哑
生涩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字,“好。”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酒只觉双腿一软,重新瘫坐在了沙发上。
或许她有法子将时染从监狱里救出来,但,那又如何?
如此这般只会越发激起林倾的报复心,她救得了一次两次,救得了五次十次么?
时宛的心已经病了,守着愧疚与自责浑浑噩噩地过了那么多年,如今的她,大概也只有经历一场痛彻心扉才能幡然醒悟,别再执着于曾经的过往云烟。
她是将她推进了无边地狱,但,她同样也是在救赎她。
如今她只期盼她能信守承诺,了结了那场孽缘后能获得新生。
时宛按照林倾发给江酒的地址去了郊区,那是一片环山公寓。
经过门卫室时,一个保安给了她一串钥匙,说是林先生吩咐的。
她伸手接过,拿着钥匙上了六楼,打开602号公寓的门,里面空无一人,装潢倒是挺奢华的,隐隐透着熟悉感。
过往记忆如潮水般向她袭来。
这装修格局……
这装修格局……
是林倾,是他当年亲自所画,为他们未来的婚房设计的室内装修图稿。
他说他们结婚后不住别墅,太大太宽敞,没有家的感觉,到时候购买
一套几百平米的公寓,里面每一寸装潢每一样摆设都由他们亲自布置,这才是真正的家。
原来他曾经背着她偷偷准备好了这一套房。
他,曾给了她一个家。
是她间接毁了这一切,他所有的灾难全都是来源于她。
“林倾,林倾……”
虚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她顺着玄关缓缓滑落,瘫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夜,渐渐来临了,室内的光线慢慢暗淡,最后被黑暗彻底吞没。
那一晚,时宛没有等来林倾。
于是她明白了,那个男人是故意让她住进这套公寓,让她身处其中,品味曾经对他的背叛与伤害。
这种法子,堪称诛心,比将她千刀万剐还要让她痛苦数倍。
翌日。
陆氏总部。
江柔给江酒三天时间设计婚纱的期限已到,她以高傲的姿态出现在了陆氏。
以前她来公司的时候,那些高层的态度难免会敷衍。
可如今不一样了,人家已经是准‘陆太太’了,头顶顶着‘老板娘’的身份,所以公司上到总监下到职员无不毕恭毕敬。
这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从一楼到顶楼,但凡是见了她的,都会尊称她一声‘总裁夫人’,一道道谄
媚的阿谀奉承,让她彻彻底底地飘上了天。
总设计师办公室。
江柔撑着腰走进来,见江酒正在翻看文件,调笑道:“江设计师这么忙,别不是忘了我三天前吩咐你的任务。”
江酒翻看资料的手指一顿,抬眸间,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江柔平坦的小腹上,勾唇笑道:“全世界都知道您怀孕了,您不必做出这幅姿态,还早着呢,才一个月身孕,没必要扶着腰走路,累。”
江柔脸上划过一抹不悦。
“别动怒,仔细动了胎气,这一旦动了胎气,就要做羊水穿刺治疗,说不定还得用胎儿父亲的血养着,怪遭罪的。”
好吧,她这纯属胡诌,就是想吓吓这货。
果不其然,她一提羊水穿刺江柔的脸色就苍白了起来。
唉,肚子里踹个野种,给陆夜白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可那么舒服,时时刻刻提醒吊胆,就怕穿帮了万劫不复。
何苦?
江柔稳了稳心神,狠瞪着她,咬牙问:“我的婚纱呢?设计好了没?”
江酒起身绕过办公桌,随手捞起桌面上的一张图稿走到江柔面前,“呐,按照您的要求设计的,您看看满意否?”
江柔下意识垂眸一看,只一眼她就惊艳住
了,好漂亮好奢华的婚纱,上面成千上万粒紫钻熠熠生辉,夺人眼球。
只不过……这样一套婚纱,造假应该很贵吧,夜白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怪她奢靡浪费?
江酒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陆总特意吩咐了,要我给您设计一套这世上最奢华的婚纱,据我所知,目前全世界最奢华的一件婚纱造假两个亿,而这一套,初步估计三亿,请问总裁夫人是否满意?”
让她穿着三个亿的婚纱嫁给一个街头乞丐。
陆夜白,你狠。
真他妈的狠!
“你,你说这是夜白特意吩咐的?他让你为我设计出这么奢华的婚纱?”
“是我吩咐的。”门口响起一道低沉浑厚的磁性嗓音。
两人寻声望去,见陆夜白双手环胸,慵懒地倚靠在门框闭上。
今天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完美衬托出了他沉稳内敛的气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成熟男人的魅力。
江柔一下子看痴了。
江酒翻了个白眼,狗男人又开始卖弄风骚了。
江柔颤着声音问:“夜,夜白,这套婚纱真是你吩咐江酒为我设计的么?”
陆夜白勾唇一笑,意有所指道:“嗯,只有这套婚纱才能完美体现你的盛世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