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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怜我白玉玦(十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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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初炎不再,大暑炽热灼天。

好不容易蒸笼一般热了好久的溽暑天终于下了场大雨,让人在夏光里昏懒乏聩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屋檐下雨水一点点滴落,檐角铜铃轻晃,眼前景色分明。

楼阁上,楚南寻静看窗外翠绿芭蕉叶上雨珠晶莹,滑落无声,远山如黛,骊川江面烟波万顷,云渺水茫。

小火炉里炭火正旺,炉上铜壶内沸水滚滚,楚怀霜用抹布轻提了铜壶,泡上一壶清香的临山银针。

素杯中茶叶分外青嫩,茶水清明,楚南寻端详着杯中茶叶沉淀,缓缓道:“明日,便是你们母亲的祭日了,祭奠的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

“都备下了,母亲生前最爱的酒酿糯米糕,怀霜今日一早也去沈家铺子买来了。”楚云奕微微颔首,同着楚怀霜温和看了一眼。

楚南寻点点头,淡饮一口清茶,此刻恬淡听雨闲饮清茶的情景一如当年,晃眼间,仿佛那个清扬婉兮的女子还在自己身边。

“从前你们母亲最爱雨天听雨赏荷,尤好雨打芭蕉,喜观寺庙里的雨霖铃。”

说起从前往事,楚南寻恍惚间一声轻叹,苍老容颜亦有些微颤。

从前他的夫人穆婉清是个那般爱清净之人,每逢下雨就爱同他一道在楼阁上听雨,彼时的楚南寻总是或陪她弈棋,或陪她谈书论道,抑或什么也不做,只是悠闲自在地观观江景,躺在竹椅上闭目凝神,耳听雨打芭蕉,身旁还煮着清茶,夫人在一旁细细挑拣着栀子花插在瓶里,便闻花香一直萦绕在楼阁之上。

往事浮现,楚南寻眼神一瞬恍惚,好似那些事就在昨天,就在眼前,刚过去没多久,也不知如今终归是老了还是怎么着。

他半似同自己两个孩子叙话般,喃喃道:“昔年相遇,初见你们母亲时我已三十而立,不再是个少年,而她却道她自己也早过了及笄之年却没嫁出去。彼时我楚家男儿都是一脉的心性,不遇中意之人便不肯成家,你们母亲性子也刚烈,说她也是这般的想法,缘何女子就要早早出嫁?她偏不,她偏要等一中意之人,管他闲言碎语说什么。”

“要知道,她当时可是凤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穆家之女,却能有此等心性,比肩男儿也不遑多让。”

楚南寻说到这里顿了顿,楚云奕兄妹二人却是没想到他今日忽然怅然感慨,要知道昔年之事他二人从未听自己的父亲这般说起过。

数年前自穆婉清走后,楚南寻便不常提起当年往事,每逢夫人祭日便总是独坐高楼,缄默不言。

二人听得又更认真了些,楚南寻又道:“初遇她时我便知她名字意为穆如清风清扬婉兮,人如其名,她便是那样既可与男子比肩却又和善温婉的一个人。她遇到我后不过一年,凤阳城里便发了瘟疫,那疫病来得极为凶猛,一旦染上就必死无疑,那时的凤阳城就跟座鬼城一样,别的什么都没有,只到处都是尸体,楚、穆两家也因此家道中落。”

“然而彼时楚家尚且还有为父跟你们清玄伯父伯母,但你们母亲的娘家却一个人也没有了,那时人心中的悲痛岂是一张嘴能说得了的。”

楚南寻的声音微颤,如饮一口苦辣至极的浊酒横在心中,当年的瘟疫似一把刀一样地将张家、楚家还有穆家统统拦腰斩断。

如今听来,楚云奕同楚怀霜无一不能感受自己父亲胸中的悲怆沧桑,尤其怀霜泪眼微红,嗫嚅间,看着楚南寻斑驳的霜鬓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那时人的处境已经到了那般地步,空守着偌大的家宅却是什么都没有了......而后你母亲随我一起远离凤阳漂泊异乡,昔年那般清扬婉兮的一个人,却着实过了如此清苦的一生,在元安的这些年她最爱吃的不过一个酒酿糯米糕,最爱看你们兄妹三个一起练剑。”

“你们母亲曾说,你们大哥心思细腻精天地道玄,云奕则天资聪颖文武双全,而怀霜你精通医理又好观兵法,腹中谋略更胜过男子一筹,她对你们三个,哪一个都视若珍宝,引以为傲。”

“父亲......”

话至此,楚怀霜默然着泣不成声,楚云奕在一旁轻拍了拍她,眼眶也逐渐湿润。

“算起来,你们母亲跟我在一起的日子不过短短十多年,尚未来得及看到你们三兄妹任何一个成家立业便先去了。当年若不是我因故离家,她便不会去庙里烧香祈福盼我回来......她这一生,最不该的事就是遇到我。”

楚南寻沉叹着咳了两声,那些浮上心头的往事此时都化作他眼中无尽惘然。

“父亲莫要这样说!母亲对父亲的心意,父亲是知道的。”

楚怀霜竭力忍了啜泣,眼眶虽还红着,却忙先出言宽慰自己的父亲。

虽说每逢穆婉清祭日,楚南寻便甚为怀念,但而今看他,一张历尽世事浮沉的容颜日渐苍老,眉宇间沧桑难掩,年过古稀却仍旧操持着整个天师门一大家子的营生,虽是习武之人身板硬朗,但终究年事已高。

这般模样,兄妹俩为人子女者又如何不心疼。

“父亲不必过悲,母亲秉性父亲素来知晓,母亲既是那般性子孤傲不同寻常的女子,若不是遇上父亲说不定此生都不会嫁了,那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楚云奕也接过话,故意打趣,竭力想拂去楚南寻心中惆怅。

而此言一出,果然教楚南寻跟楚怀霜都笑出了声,红润的眼眶中顿时少了许多悲怆。

楚怀霜趁势也正好劝道:“是啊父亲,如今我张楚两家门楣光耀,也算是告慰了母亲的在天之灵,父亲切莫悲伤过度,若是因此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哎......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叫你们两兄妹也不好受。”

楚南寻不禁松了眉头,原本从前自己夫人的祭日他从来都是独自怀念,许是人愈老了,那份思念便愈发深重,今日便实在忍不住感慨了一番,笑着摆摆手,片刻后又收敛情绪,只是声音仍旧难掩沧桑。

“许是我人老了,故而才愈渐伤春悲秋,人活到这个岁数总有这么一步,你们兄妹两啊,不要替为父担心,我这个身板你们是知道的,硬朗得很,伤不了,伤不了!”

话虽如此说着,然楚南寻心中仍沉沉一叹,不为别的,自己如今这般絮语,许也是因为年纪至此,时常心中想起旧事,却无人可言说。

从前的那些人都不在了。

当年他坐在竹林里,兄弟五人一起,赏月吃酒,谈道论剑,除他之外,都不在了。

而惟有的一个人,却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尚且安在?

楚南寻长叹一气,将往日云烟从脑海中拂去,沉声又道:“对了,楚玉可还在练剑?”

楚云奕点点头:“是,临近祭日,大哥这几日也甚为思念母亲,日日都拿着母亲留给他的赤钧剑在雨荷园里练剑,一练就是一整日。”

楚南寻得眉头又皱深了些。

当年他为了振兴楚家,也为了迅速撑起天师门在元安站稳脚跟,便出门远至玉衡州去寻一册以一门失传古法可精准推演星象变数的古籍《钦天仪星诀》。

当时他走了三月有余,超过了原本同穆婉清约定的两月期限迟迟未归,因地处偏远,亦未有半封书信传回家中。出门在外行走江湖多有凶险之处,穆婉清日日忧心焦虑不下,一日便带着楚玉到附近山上一处颇为灵验的寺庙里烧香拜佛,祈佑楚南寻能平安归来。

那时也是这般的梅雨天,母子二人自庙里祭拜过后,返程路上忽而雨大,山体被雨水冲垮有巨石滑落。

那石头一路滚下直逼楚玉,迅猛且极为突然,待人回首之际,楚玉避闪不及,穆婉清为救自己儿子便一把推开了他,自己则生生受了巨石碾压,当即伤重。

而后楚玉强忍心中伤痛,一路将身骨碎尽的穆婉清背回,几日之内求遍了元安名医,无奈伤势过重回天乏术,穆婉清以仅存的一息苦苦支撑,只欲在临死前再见楚南寻一面。

当时楚玉策马疾蹄日夜兼程赶往玉衡边塞,待楚南寻得知了噩耗便立马随其赶回,纵使八百里加急,不休不眠,奈何山高水远,待终于抵达元安之时穆婉清却再没睁眼。

那时楚南寻方知,楚玉走的第二天夜里她便已撒手人寰。

山水相隔,从此天上人间。

而也正因此事,每逢穆婉清祭日,楚玉心中都额外伤痛。

楚南寻又再叹了叹,“罢了,由得他去吧。”

提及楚玉,楚怀霜想起这几日见他练剑练得也是辛苦,便道:“说起来这几日去雨荷园里看大哥,总觉得大哥剑法厚重了许多,挥剑气力更比从前稳重,又总是蹙着眉头神色怅然,人似乎也深沉了好些。”

“想来是思念母亲思念得紧,一连几日都是白日在雨荷园里练剑,夜里又到我书房里来,看我从前为母亲画的画像,一看便是一个多时辰,且还问我觉得他跟母亲的样貌像不像,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话音落地,楚南寻放了手中茶盏看向楚怀霜,历经风霜的眼中闪过一丝波澜。

“嗯?说起这个,我觉得大哥最近为人行事也比从前沉稳了不少,不过许久未同他切磋,倒是不知他剑法也有此变化。”

楚云奕顺道也疑惑地添了一嘴,虽说从前每逢母亲祭日,楚玉也总是这般独自练剑以寄哀思,只因其心中一直有着心结,便是他一直觉得母亲是为了救他才故而遭难。

所以每逢祭日,楚玉便总去母亲生前最爱去的雨荷园里练剑,那柄赤钧剑也是母亲专门留给他的,可最近不知为何,楚云奕总觉得他忧思甚重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如从前那样明朗开怀了。

楚怀霜垂着眼眸,不由得轻叹道:“想来是思念母亲思念得紧的缘故吧,毕竟当年之事,哎......”

“那你是如何回答他的?”

楚南寻看着楚怀霜,神色却一如往常。

“嗯......”

楚怀霜略微思忖:“比对起画像跟我记忆里母亲的模样,大哥倒确实跟母亲长得不像,不过眉宇间有几分像父亲,我便是这样说的。”

“父亲,可是有何不妥?”

不知为何,楚云奕虽见楚南寻神色未变,但总觉得他万般思虑的眼底有些古怪。

楚南寻却摇了摇头,“没什么,为父就是怕他年岁愈长,便对当年之事愈发自责,困于心魔而无法自拔!”

楚玉的心结他一直都知道,虽说当年宽慰了其许久,但此事始终成为了楚玉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

“虽说四十不惑,可有的时候,人的年岁愈长反而更容易陷入自身心结而看不明白。说到底,当年之事都在我!你们大哥这个人又总爱把事情埋在心里,往后,你们兄妹二人多留意他一些,别叫他沉迷往事受困于心!”

兄妹二人郑重地点点头,却见楚南寻仍不见眉头松懈,神色反而更加凝重,眉宇间也更加疲惫。

怀霜放心不下,忙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楚云奕也跟着紧张地看向他,他却依旧摆了摆手,眼角含笑,却又难掩疲惫地道:“为父身子好得很,就是最近应付宫里有些疲累,这几个月,宫里是愈发的不太平。”

“听大哥说,陛下近日缠绵病榻,父亲方才三天两头都往宫里跑,不过陛下吃了父亲炼的丹药好些日了,难道还不见好吗?”

楚云奕疑声,这些日他见楚南寻炼制丹药愈发频繁,选用药材也愈来愈复杂珍贵,天师府的丹药更是三天两头地就往宫里送,听闻宫里的太医也是忙得团团转。

说到此事,楚南寻神色便愈发凝重,沉叹一声后方道:“近日陛下缠绵病榻多日,且病情愈发严重,进献的丹药原本都是能吃上月余的,现在不消几天就全部用完。太医诊断上次乌霜之事让陛下龙体受损,乌霜剧毒,虽当时救回了性命,但却伤及了龙体根本,如今体质愈发不比以往。不过,为父担心的倒不仅仅是这个......”

“父亲是担心......”

楚云奕同怀霜二人凝神看了看,似乎对楚南寻心中所忧之事有了眉目,楚怀霜细细思虑间,更脱口便道:“父亲是担心......宫里马上就要变天了吗?”

刚脱口,她微微有些惊惧,自己怎说出了这样的话,楚南寻心中所忧却正是如此。

他恍惚中沉声,细分析起近日的局势:“乌霜之毒伤及陛下龙体根本,加之恒王跟肃王接连发生的两桩事让陛下急火攻心旧疾复发,体虚疲乏又时常头痛,方才卧床不起,这样的情况听起来着实不妙,但这样的情况也让储君之位变得唾手可得。”

“表面上看,陛下缠绵病榻对恒王跟肃王来说最为有利,可实际上就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里接连发生的这两桩事,反而让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不清。”

近日朝堂上的这两桩事,楚云奕兄妹二人倒也有所耳闻,毕竟元安城里的官宦人家都传遍了。

先是二皇子恒王因为欺君罔上,私下左右吏部买卖官职引得陛下震怒将其幽禁王府,又三月内不得参与朝政。

再是三皇子肃王德行有失强抢民女,而关键就在于,岂料那民女并非真的民女,而是退隐朝堂的靖国公的小女,被靖国公亲自面圣参本上奏,让陛下颜面尽失,罚他在府中禁足自省重修德行,自然也暂时无法再参与朝政。

“眼下局势动荡,宫中暗流涌动,这两方势力各自受创,陛下重病,却仍旧没有丝毫要诏告立储之事的迹象,这倒叫为父有些看不清楚了。”

楚南寻恍惚的神情中若有所思,眼底疑云密布。

楚云奕心底却一直有一疑惑,便道:“恒王便罢了,不过天子脚下,这肃王纵使德行有失,可他怎敢明目张胆地强抢靖国公之女?以他的身份,怎会不认识靖国公的车马,将那国公之女当做普通人家的女子给强抢了去?”

楚南寻便同他解释:“那靖国公的小女是家中最为年幼也最为宠溺的一个,而今正是及笄之年,因着一直深养在府中,不常外出走动,所以对府门外的事情颇为好奇,故而一时贪玩扮作了寻常女子偷溜出了府,结果恰巧被肃王当做民女掳了去,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楚云奕闻言点点头:“竟是这般......”

楚怀霜同为女子,自然对那靖国公之女心生怜悯,“那靖国公的小女可被肃王荼毒?”

“所幸还未,否则靖国公就不止是单独面圣上奏了。肃王一向本就不修德行,尤好女色,府中王妃侍妾就有三十余人,靖国公清高孤傲的性子本就瞧不上他,若真遭不幸,只怕他会顾不得陛下的皇家体面,直接于朝堂上将此事公布于众。”

楚南寻淡饮一口清茶,神色却愈渐复杂。

一声长叹,他望着窗外芭蕉依旧,雨却渐渐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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