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尴尬的场面 孟砚青收拾好东西出去东楼大厅, 谁知道刚下台阶,就看到了宁助理。 宁助理上前,礼貌地笑着:“孟小姐。” 孟砚青:“嗯?” 宁助理客气地笑着道:“陆同志说让你等等, 他马上回来。” 孟砚青:“有事吗?” 宁助理面对孟砚青还是很怵头。 陆绪章说的那句“听她的没错”, 更是让他心惊。 陆绪章什么人哪,他亲爹的话他都不见得听, 但是现在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个小姑娘在他心目中地位之高。 不过孟砚青确实气场很强大, 在某些方面气质和陆绪章很像。 陆绪章平时宽容温煦的性子,让人如沐春风,但是做事狠起来可以六亲不认, 也很有手段。 此时面对孟砚青, 他只能硬着头皮笑道:“这是陆同志留给你的, 让你看看。” 说着, 递过来一张便笺。 这是饭店会议厅的便笺,上面是陆绪章龙飞凤舞的字迹:法步干荻省新运来的大蜗牛, 不想尝尝吗? 孟砚青神情便顿住了。 本来无论陆绪章说什么,她都不会搭理的。 前夫温暖的友情之手, 伸了就伸了, 不需要客气,更不要还人情。 但是现在, 这法步干荻省新运来的大蜗牛, 却是让她心动。 想想她多么可怜,上一次吃到是什么, 很多年前了吧? 别说飘着的这些年,就是以前活着的时候,因为大陆形势等种种原因, 她哪有机会尝到这个? 孟砚青看着那几个字,便有些纠结。 去的话,显得很没骨气没格调,白白如了他的意。 不去的话,就此错过,太可惜了。 虽说她以后有的是机会,美味佳肴总不会缺了,但至少现在,是想吃都吃不到的。 旁边宁助理不敢说什么,只恭敬地陪着笑。 孟砚青对着那字条纠结了三十秒,终于颔首:“好。” 管它什么骨气不骨气的,反正先吃了再说。 以后就算她能吃一百次法式大餐,错过了这顿,她今晚上不是白白难受? 当下她跟着宁助理,绕过另一处小路,从首都饭店后门出去,果然见那里停着一辆红旗轿车,正是陆绪章的。 宁助理看四处没人,忙帮孟砚青开了车门,让她上车了。 孟砚青看宁助理那样,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偷情的。 司机是安分的,也不会多问,早得了吩咐,从巷子里绕出来往前开,没多久便汇入长安大街,之后略停在新华书店旁,陆绪章便上车了。 天冷了,到了这会儿更是冷飕飕的,他一上来便带了几分寒凉气。 孟砚青拧眉,低声埋怨:“就跟做贼一样!” 陆绪章苦笑:“那两位老同志是长辈,我当然得陪着,送他们离开后,我寻了机会在这里等着。” 孟砚青叹:“没办法,陆大服务员得尽职尽责。” 陆绪章听这话,哑然失笑:“你还拿我寻开心,我还不是为了你吗?” 孟砚青轻哼:“我可一点不领情。” 陆绪章:“你这种没良心的,要是能领情那才怪了呢。” 他挑眉:“你是不是本来打算不搭理我,结果一看到大蜗牛就动心了。” 孟砚青便笑:“反正我要吃。” 陆绪章眼神只有四个字:果然如此。 孟砚青想起当时他的话:“你说,这下子你怎么收场?” 区区一个孙主任,陆绪章会给人扣帽子,打得那孙主任无还手之力,孙主任肯定不敢告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可今天场上那两位老同志可是和她家公公有些交情的,肯定能说上话,回头和陆老爷子一说,老爷子必然对她感兴趣,后面的事不一定怎么着了。 陆绪章听着,看她一眼,道:“你太招摇了,这么折腾下去我也不放心。” 孟砚青听着,自然明白,他今天故意的,来这么一遭,以后谁要对付她,怎么都得看陆家面子,说白了她就是被陆家护着的人了。 孟砚青:“那父亲那里呢?” 陆绪章拧眉:“管他呢。” 孟砚青诧异:“管他呢?” 也才十年时间,这父子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陆绪章竟然来了一句“管他呢”。 陆家那可是正经传统优良尊老爱幼好人家! 陆绪章笑道:“我会和他谈谈,解释下,把这件事说过去,你不用担心,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压力,他也不会找你。” 孟砚青小心地道:“你确定?” 陆绪章:“前些天,我误以为亭笈谈对象了。” 孟砚青狐疑看他:“然后?” 该不会把她怀疑上了吧? 陆绪章:“老爷子说了,那是孩子的自由,人家要谈就谈,我不该管。” 孟砚青:“所以?” 陆绪章挑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既然劝我不要管我儿子,那我也劝他不要管他儿子。” 孟砚青默了片刻,便忍不住笑起来,他可真行! 一时想起那天看到的陆老爷子背影:“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现在身体看着倒也硬朗。” 陆绪章颔首:“是,还好,只是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也不太爱管事了,活得比较随意。” 孟砚青想起陆母,一时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老人家就这么走了,见不到了。 她叹了声:“那你没事多带着亭笈过去东交民巷,多陪陪他老人家。” 陆绪章:“我知道,尽量吧。” 他安慰道:“其实有绍生玉芙,还有载德,都经常带着儿女过去走动,所以也还好,老人跟前挺热闹的。” 陆绪章有两弟一妹,妹妹是陆玉芙,嫁的秦家秦绍生,两个弟弟一个是陆载德,一个是陆承志。 陆玉芙只比孟砚青小一岁,那时候两个人经常一起玩,不过也经常斗心眼,关系时好时坏。 至于两个弟弟,陆承志是陆家少有的豪放性子,从军了,陆载德那时候还在外语学院读书。 孟砚青记忆中的他们还是青涩的模样,如今少不得问问各人情况。 陆绪章也就把大家情况说给她听。 孟砚青:“不错,他们如今都很优秀,前途无量。” 陆绪章颔首:“是。” 他顿了顿,才道:“所以呢,其实有没有我仿佛也不是那么要紧,我也会觉得好受一些。” 孟砚青一听,马上道:“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有你没你?” 陆绪章便笑了,声音略有些哑:“随口说说而已。” 孟砚青拧眉,不太苟同地道:“怎么感觉你一幅心如死灰的样子呢,不像你啊!” 陆绪章笑道:“可能年纪大了吧,再过八年那就是不惑之年了。” 孟砚青:“哪能这么说呢,你三十出头,风华正茂正当时,正该不负韶华不负己。” 陆绪章略默了片刻,才笑看向孟砚青:“之前是谁说我年纪大了马上就老了?” 孟砚青:“……小心眼,真能记恨。” 一时司机把车子开到了王府井一带,停了下来,陆绪章下车帮孟砚青开了车门,这才带着她过去,走过一处青砖胡同,来到了一处四合院前。 却见那四合院是老式格局,绕过迎门墙,便见四合院天棚还没撤去,摆着大鱼缸,正屋廊檐下挂着鸟笼子,窗户前一棵石榴树。 他们一进去,便被迎了进去,到了一处包厢,是朝东包厢,里面摆设倒也雅致,只是中国味浓郁。 孟砚青怀疑地看他:“你逗我玩呢?” 来这里吃法式西餐?等下可别上来一只北京烤鸭再来几份京酱肉丝! 陆绪章:“你什么时候耐性这么差了?” 孟砚青很勉强:“好吧。” 陆绪章叹:“请你吃好吃的,还得哄着你来。” 孟砚青:“不然呢,大不了我不吃了!” 陆绪章看她一眼,眉眼无奈:“你算是吃定我了,放心好了,坑谁都不坑你。” 说话间,菜很快上来了,第一道却不是红酒焖大蜗牛,而是法式烩牛脑,那牛脑血丝剔得干净,没半点腥味,火候也刚刚好,吃到口中滑溶温润,又有脑花特有的清香。 孟砚青很是满意:“这厨艺很不错啊!” 陆绪章笑了:“人家这大厨师从法国名厨,手艺还是到家的,如果不是做得地道,我也不敢把你叫来,不然还不是被你埋汰?” 很快那法式红酒焖蜗牛也上来了,是装在瓷碗中的,闻着有红酒的清香,孟砚青尝过后,实在香嫩可口。 她满足地叹道:“真是难得哪!” 要知道,这大蜗牛是特特从法国运来的,蜗牛是遇盐则化的稀罕物,所以只能是将鲜活大蜗牛装起来走空运。 法国到中国路途遥远,这一路上能存活的只怕不多,所以这道红酒焖蜗牛,吃得就是一个鲜,吃得就是一个稀罕。 这么简单一道菜,在当今世道来说,也算是稀世珍馐了。 陆绪章看着孟砚青那满足的样子,笑道:“所以你就知道了,你的前夫是不会坑你的,他对你最好了。” 孟砚青:“勉强过得去吧。” 陆绪章挑眉,很没办法地看她:“得你一句夸可真不容易。” ************ 吃过饭后,陆绪章送她回去,红旗轿车开到长安街附近,孟砚青便让他停下了:“太招摇,这一段走回去就是了。” 陆绪章:“这不是怕你累嘛。” 孟砚青笑:“我现在可是一点不娇气!” 陆绪章见此,便陪着孟砚青下车,徒步穿过长安街,从首都饭店旁边那条巷子过去她那胡同。 走到一半时候,陆绪章突然道:“等下,我检查下。” 孟砚青:“什么?” 陆绪章却撩起大衣摆,之后蹲了下来。 胡同里路灯昏暗,她看不太清楚,正要问,却觉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他的手温暖有力,孟砚青有些痒:“干嘛……” 陆绪章:“总觉得你走路有点不对。” 孟砚青听着,便明白了,他还真是心细如发:“没什么,就是当时半高跟鞋上有个钉子不知道怎么松动了,但也没大问题,我回头换鞋就好了。” 陆绪章:“我检查下。” 说着,他让她扶着他的肩膀,要帮她脱了鞋子。 孟砚青不肯。 陆绪章:“别动,我给你看看。” 孟砚青:“才不要呢!” 朦胧夜色中,蹲在地上的陆绪章抬眸:“嗯?为什么不要?” 孟砚青咬唇,别扭地轻哼:“走了一天了,万一出汗有味儿呢……” 哪怕有一点点味道,被他闻到,也感觉怪怪的。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陆绪章神情顿了下,明白她的心思,便笑出声。 孟砚青羞恼成怒,便顺势伸手捏他耳朵:“不许笑,敢笑我,我就生你气了!” 陆绪章顺势捉住她的手,起身:“那我背你吧。” 孟砚青:“哪那么多事,不用了……” 其实她觉得还好,如果真难受,她就让他司机把车子开过来了。 陆绪章不由分说:“来,背你。” 孟砚青拒绝:“不行,我现在清清白白,我们要保持距离。” 她补充说:“我还打算谈个对象呢。” 胡同幽深,夜色朦胧,陆绪章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看了片刻,之后突然笑了:“砚青,你想找一个老古板老封建吗?” 孟砚青:“嗯?” 陆绪章:“我一直都觉得,你应该找一个谈谈,享受下青春,我从来没反对你找对象,你不用把这句话贴到脑门上时刻提醒我。” 孟砚青:“我这是提醒自己行了吧?” 陆绪章:“哦,为什么需要提醒?因为你要为以后的对象保持清白,所以要讲究男女授受不亲,都不让我背了?” 孟砚青:“那倒也不是,我只是想和你划清界限。” 陆绪章却是道:“如果一个男人因为你在特殊情况下被其他男人背了,以至于为此不高兴,说明这个男人是气量狭小的男人,封建思想大男人主义,这种男人不值得你多看一眼。” 虽然孟砚青觉得他就是想说服自己,不过她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陆绪章伸出手:“不要去想男女之别,你不方便,我只是让你不那么难受,有什么问题吗?小时候,我没背过你吗?” 孟砚青:“好吧……” 于是她让他背了。 他平时总是西装革履,看着身形颀长,略偏削瘦,不过如今被他背着就会发现,他肩膀还是很宽阔的,也足够有力道。 趴在他背上就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她抬手,触碰到他的围巾,柔软的格子围巾在这冬夜中有沁凉之感。 她便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背着她,走在胡同里,脚步很慢。 孟砚青:“我是不是很沉,你这样累吗?” 陆绪章:“还好。” 孟砚青分析了下:“其实仔细想想,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太大,勉强也算身强力壮,而我身形纤细,轻若羽毛,确实应该不累。” 身形纤细,轻若羽毛… 她永远不会忘记顺嘴夸她自己几句。 陆绪章笑道:“我可真难。” 孟砚青:“怎么难?” 陆绪章长叹:“今天我出门时候,还想起小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就是你送我那对玛瑙袖扣,当时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他这一说,孟砚青便想起来了。 陆绪章不无幽怨地道:“以前你嫌我比你矮,比你小,现在你倒是嫌我年纪大。” 孟砚青微怔,之后便趴在他肩头闷笑出声。 **岁时,她长得快,比同龄的陆绪章要高半头,她便拿这个打趣他。 当然后来到了十二三岁,陆绪章开始抽条,那个子蹭蹭蹭,她追也追不上了。 不过不管怎么着,反正就是嫌弃。 陆绪章:“你还笑!” 孟砚青笑着咬唇:“就嫌你老!” 陆绪章:“再不说点好听的,直接把你摔一边。” 孟砚青便越发搂住了他,还把脸埋在他肩窝里:“那你也得一起摔。” 女性特有的馨香将陆绪章包融,他望着前方狭窄的胡同,那木头电线杆子形单影只地立着,发出孤零零的一道光。 他想起了许多夜晚,想起了十年来的种种。 他哪能想到,有一天,他会背着她,背着这个充满温暖柔软的她,就这么送她回家。 这时候孟砚青也没说话,她懒懒地靠在他肩头,搂着他。 陆绪章想说话,但是又怕打破这一刻难得的默契和温存。 他开始觉得这条路太短,恨不得就这么走一辈子。 不过他终究开口:“砚青,我们重新开始,这样不好吗?” 沁凉的夜色中,他的声音有些哑。 孟砚青微合着眼,趴在他肩头。 她其实知道他会这么说,一切意料之中。 她默了好久,才低声说:“不好。” 陆绪章:“你真的不再喜欢我了,是吗?” 他的声音很低,有些落寞,像是冰雪簌簌飘落。 孟砚青的额抵着他的肩:“我觉得我们两个更适合发展亲情友情,比如现在,发展下叔侄情,或者父女情,那不是挺好的?” 她笑道:“你不想要个女儿吗?” 陆绪章便顿住脚步。 孟砚青:“嗯?” 陆绪章声音毫无情绪:“孟砚青,我真想把你扔沟里。” 孟砚青笑道:“你就是不甘心而已。” 陆绪章嘲讽:“你又知道了?” 孟砚青:“不然呢?” 陆绪章却没说话,他静默地看着前方的灯光:“那我们来一个约定吧?” 孟砚青狐疑,她直觉这男人要给她挖坑:“什么约定?” 陆绪章重新迈步往前走,走得很慢。 他一边走一边道:“你可以谈一次恋爱,享受下你想要的青春啊浪漫啊,谈过后,如果你觉得那个男人不合适走入婚姻,那就回来重新和我在一起,我这前夫张开温暖的怀抱等着你,怎么样?” 孟砚青:“你就是给我挖坑!” 陆绪章苦心婆口:“也是为了你好,如果没有特别好的,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吗?你说这个世上还有谁像我这么合你心意?我们到底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不比那些毛躁小子或者什么陌生人来得强?” 孟砚青默了默,便笑出声:“你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吗,都摆出来我听听吧。” 陆绪章:“你重新嫁给我,连孩子都不用生了,看,我们亭笈都是现成半大的,不用生不用养,你如果和别的男人结婚,你不是还得生?或者你只能让对方接受国外的什么丁克主义了,那你就得和对方提前说好,这也挺麻烦的。” 孟砚青若有所思:“好像有道理!” 陆绪章又道:“而且我还可以带你吃香喝辣,你现在找一个男人,就算有钱,对方也未必能带你吃地道的法国红酒焖大蜗牛吧。” 毕竟那不是钱能办到的。 孟砚青:“可是我不嫁给你,你不一样带我去吃嘛!” 陆绪章:“…………” 她笑,他却是闷闷的,半晌不想说话。 孟砚青便哄着他道:“别生气了嘛,我又不是不让你找,你也可以多试试,找年轻漂亮的,反正喜欢你的女人很多,去谈恋爱吧我支持你!” 陆绪章很是气鼓鼓的:“孟砚青,你再说下去我就真生气了。” 孟砚青:“你气性还挺大的。” 陆绪章:“你认真考虑下我的建议吧,这对你有什么坏处吗?” 孟砚青想了想:“我重活一世,不潇洒一回对不起我自己,才谈一个哪行呢!总得多试几个吧?” 陆绪章拧眉,勉强道:“那就两个?” 孟砚青:“才两个?我至少要谈三个!” 陆绪章:“真贪心。” 孟砚青:“我想尝试下不同风格的男人。” 陆绪章:“……” 还不同风格的男人! 孟砚青:“要多尝试,才知道自己最适合什么样的,反正一个不行试两个,也许我就会发现,那就是我的天长地久呢!” 不过他深吸口气,到底是道:“那就说定了,你可以谈三个,如果这三个都不合适,那我们重新在一起。” 孟砚青:“行,不过也未必三个啊,也许我谈了第一个就觉得特别合适,我们就比翼双飞永远在一起了。” 陆绪章咬牙:“可以。” 彼此达成一致,孟砚青觉的不错,这样勉强够本了。 孟砚青:“你也不用说什么等着我,我也没让你等着,你继续多看看就是了。” 陆绪章忙道:“我明白我明白,你不用有什么压力,随你。” 一时又道:“可是现在首都饭店有什么好的吗,没合适的吧,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孟砚青却一眼看穿:“才不要呢,我干嘛让你帮我介绍!你肯定不给我介绍好的,你就想敷衍我!” 陆绪章闷声道:“那你找个找什么样的?” 孟砚青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看眼缘吧,主要还是得年轻好看。” 陆绪章:“哦。” 孟砚青:“得会哄我高兴,要细心温柔。” 陆绪章提议:“我觉得还得会做菜,不然总不能一直吃食堂吧。” 孟砚青:”有道理。” 陆绪章又提议:“也不能太穷,你肯定不希望找吃软饭的吧?” 孟砚青:“那当然了!” 陆绪章又又提议:“父母得识大体,要视你如己出,你哪受得了恶毒公婆的气。” 他叹了声:“也没什么,到时候前夫帮你撑腰。” 孟砚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过她又觉得哪儿不对:“哎呀,你别给我提要求了,你这样提来提去,我都没法找了!” 陆绪章让步:“行行行,我不说了,你自己慢慢找,别太差就行。” 孟砚青:“我眼光哪有那么差,再说还有你在这里托着呢,太次的我也瞧不上。” 陆绪章:“就那个罗战松那样的,可千万离远点吧,我看到他我就膈应。” 孟砚青笑起来:“烦他就对了,回头给他使个绊子,把他往死里整!” 陆绪章:“他怎么得罪你了?” 孟砚青:“觊觎我美貌,这个理由可以吗?” 陆绪章一本正经地道:“这个理由太够了,好,必须往死里整!” 孟砚青越发笑起来,这么说着,孟砚青倒是想起一桩事,道:“对了,以前咱们家隔壁宁家那小姑娘,宁碧梧,你熟吗?” 陆绪章:“我这整天忙得不着家,自己儿子都见不着几次,更别说人家隔壁孩子了。” 孟砚青叹了声:“说起来,当时你肯定希望我生一个女儿,是不是?可惜咱们只有个儿子。” 陆绪章:“用不着可惜,我已经自我安慰过,养个儿子还是比养一条狗强。” 孟砚青听这话,便抬手惩罚式地捏了他胳膊:“不要埋汰我儿子。” 陆绪章:“好好好,我们儿子天下第一,世上最好。” 孟砚青便笑道:“其实我是想说,碧梧这小姑娘不错,以后有机会可以让她给你当干女儿。” 陆绪章显然没听明白:“什么?” 孟砚青:“我是说以后,让她当你干女儿,有什么事,你多关照着她。” 陆绪章疑惑了:“你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 孟砚青:“不行吗?” 陆绪章神情微顿,狐疑:“总不能你在外面偷偷生的,现在竟然想让我领回家——” 孟砚青下狠劲儿拧他:“瞎说什么!” 陆绪章疼得发出“嘶——”的声音。 孟砚青:“活该!” 陆绪章闷闷的,有些委屈:“下次拧的时候轻点吧……” 孟砚青:“原来你还想有下次?” 陆绪章收敛了语气,正经起来:“别人家的孩子,好好的,怎么突然让我认她当干女儿?” 孟砚青:“有些事,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陆绪章听着,停下脚步,有些无奈:“你都不和我提。” 孟砚青便拍了拍他的脸:“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乖乖的。” 陆绪章:“这碧梧小姑娘倒是挺可爱的,就是爱打小报告,我有点消受不起这女儿。” 孟砚青:“告什么状?” 陆绪章便把宁碧梧告状陆亭笈的事说了,把孟砚青逗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这宁碧梧到底年纪小,小报告打得有点过了,她哪里知道陆绪章这人看着公正清明,其实是个护短的! 孟砚青:“那还是算了吧,你这小心眼,活该你没女儿!” 陆绪章:“没办法,十四年前,我已经断绝了女儿梦!这辈子再也不想要孩子了!” 两个人这么说笑着,突然间,陆绪章的动作顿住。 他看到了前面胡同口站着的男人。 是叶鸣弦。 他站在胡同口的槐树下,静默地看着这两个人。 .w21格格党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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