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俞在不久前就渐渐地开始恢复了一些社交和工作。 因为经常要外出,带着莫测难免会有些不方便,主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又老爱跟着。 思考了一晚上之后,索俞觉得莫测反正也没有什么工作,干脆雇佣他当自己的保镖,既能给他找点事做,他们每天成双入队地出现在各种场合时也能有个适当的说辞,不会让人起疑心。 他让助理去拟了一份保镖雇佣合同,按照比市场价高一点的价格给莫测开了工资。 莫测签完合同后,立刻便对保镖这个职业有了身份认同感。 现在外出的时候,他的东张西望也不再是毫无目的的了,而是在视察周边环境,随时警惕危险的发生。 他还想给自己弄一套黑西装穿着,最好还配一副黑墨镜。最近看的电影里厉害的保镖都是这样的打扮,非常酷炫。 不过被索俞拒绝了。 倒也不是想打击孩子的积极心,主要是不习惯太高调。 莫测哼哼唧唧磨了索俞好久,索俞一时心软,还是松了口。 不过有个限定条件,只能这样让他穿一天。 穿一天莫测也很高兴,开开心心地去附近的商场买了西装和墨镜,回家后就抱着日历看下一次出门是在哪天。 好在没有让他等太久,几天后索俞需要去公司送一份资料。 当天早上,一洗漱完莫测就换掉睡衣穿好了西装,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倒腾了许久,觉得自己就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那样酷。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不会系领带。 他用索俞给他的手机搜索打领带教程,看了带文字讲解的过程图,试着系了两遍,没学会,又看视频教程,找了好几个版本,看一个学一个,学不会换一个。 莫测骨子里是有点执着的,哪怕花再多时间也要把它去学会,如果一直学不会的话,他就会有点生气。 他在卧室磨磨蹭蹭十多分钟还不出来,索俞在客厅干坐着等他,等得久了便主动过去催他。 可能是昨晚又睡晚了。 索俞不想真的像一个家长那样干涉他过多,所以就导致了莫测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忙活到很晚才睡。 睡晚了第二天早上莫测就会起不来,起不来又会错过早饭。 错过早饭这种事情在莫测的世界里是绝对禁止的,错过什么都不能错过饭点。 为了让他能如愿吃到早饭,每次阿姨都会特意去敲门喊他起床,他是这个家里唯一有这样的待遇的人。 因为今天要出门,阿姨早上也就没来,叫他起床这个任务便落在了索俞头上。 索俞敲了敲房门,莫测在里面应了一声。 声音清楚明了,看来早就已经醒了。 索俞便直接推开了门,一进去就看到莫测正咬牙切齿地和手里的领带奋战。 他系领带的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把自己勒死一样。 索俞揪住领带垂在莫测胸前的那一部分,莫测气鼓鼓地把它解下来。 “不会?”索俞问。 他看到手机上还在播放的教程视频,于是拿起那条黑色的领带,抬手绕在莫测的脖子上。 他的动作比莫测温柔很多,至少不像是要把人勒死。 “我帮你。”他低声说。 莫测乖乖站在他面前,刚才还气呼呼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 这个位置离索俞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下半张脸。 索俞的手指时不时轻轻擦过莫测的脖颈,顺手帮他整理一下衣领。 莫测低头看他的动作,因为低头的动作太突然,索俞来不及反应,莫测的嘴唇一下子贴在了索俞的手背上。 他心里没有觉得丝毫不对,索俞却顿了一瞬。 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帮莫测系领带。 “你好厉害,”莫测夸奖,“什么都会。” “慢慢学就会了。”索俞安慰他,“没有谁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莫测穿得这么正式,有些不习惯。 西装不是定制的,难免没有那么合身,但莫测身姿挺拔,又高又瘦,穿着就十分好看,不像保镖,倒像从哪家跑出来的小少爷。 当然这是戴上墨镜之前。 不知道为什么,莫测执意要带那幅墨镜,说什么都没用。 戴上墨镜之后的莫测还特意做了表情管理,可能是为了维持自己高冷保镖的人设,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平时那么随意了。 早饭是在外面的餐厅吃的,餐厅不是什么一定要求食客穿正装的高档餐厅,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路边小餐厅。 以至于莫测的穿着在一群穿着日常服饰的人当中特别显眼。 他整整齐齐地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连吃饭都不摘墨镜,索俞看他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下巴,气质冰冷严肃,时不时就要转头观察一圈周围的环境。 旁边的人看他们就像在看什么厉害角色。 “是明星吗?感觉没见过啊?” “看打扮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嘘,轻点,万一真的是□□被听到了怎么办?” “也可能就是什么脑子有病的有钱人,带着保镖出来体验生活。” “长得倒是俊,这长相应该是明星吧?娱乐圈不是有很多糊了吧唧的小明星吗。” “都那么糊了还带保镖啊?现在的小孩就是虚荣!” 索俞这一段饭吃得如坐针毡,越发后悔自己怎么就心软同意了莫测的提议。 至少也不应该同意他带墨镜吃饭。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旁边的大妈和大爷说话要那么大声。 “吃完了吗?”索俞放下筷子,轻声问莫测。 莫测高冷地点点头,面无表情。 索俞于是站起来,准备现在就去公司,送完资料直接回家。 然而天不随人愿,他们刚刚走出餐厅,还没多走两步,就有一个浑身充满酒味的男人冲了过来。 他跑得跌跌撞撞,索俞来不及反应,莫测迅速地挡在他身前。 来人一身白色衬衫稍微有些皱,发丝乱糟糟的,像是在外面喝了一晚上酒没有回过家。 索俞一开始还没认出他是谁,只以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醉汉。 直到那个人开口质问他时,他才将他认了出来。 “索俞。”那个人喊了声索俞的名字。 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太清楚,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来人正是主角受盛随。 盛随被莫测挡在距离索俞一米的位置,眼下的环境和时机都不是很适合问这个问题,但醉汉是不讲道理的。 他努力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样子,因为莫测带了墨镜,他又醉醺醺的,辨认了很久才将他认出来。 是上次在索俞家看到的那个,待在索俞卧室里的男生。 盛随一认出他,情绪便立刻起了剧烈波动:“是他吗?” 他用手指着莫测:“是因为他吗?” 索俞皱起眉,看了眼左右的行人,拉着莫测走远了一些,站在一个稍微没那么显眼的角落。 盛随立刻追了上去,他今天似乎真的想要找索俞要一个说法。 “不回我的消息,不接我的电话,是因为这个人吧。”他看着莫测,使劲睁大了酸涩的眼睛。 莫测时时刻刻履行自己身为一个保镖的职责,一步也没让盛随靠近。 盛随昨天刚刚听说了索俞带着莫测一起去参加高佑衡的聚会的事,听那些参加了聚会的人口中得知他们全程举止亲密,稍微让莫测多喝了两杯索俞都会生气。 恰好他又和韩长川产生了一些口角,一气之下便又来了附近的那家酒吧,喝了一整晚,正想回去就看到了带着莫测一起来吃饭的索俞。 因为酒精作祟,便立刻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跟他没关系,”索俞眉头越皱越深,冷眼看着他发酒疯,“我给韩长川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 他不懂为什么主角受对原主会有那么强的执念。 原主这些年对他也不好,他怎么就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呢? “韩长川?”听到韩长川的名字,盛随失控大吼,“你为什么永远都要把我推给别人?” “我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他一连发出好几声质问,声音带着哭腔,“你难道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需要你吗?” 醉鬼说话不是那么有逻辑但索俞还是听懂了。 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盛随展开的,而原主带给他最大的伤痛便是在他的妈妈要求他嫁给秦知泽,他选择向原主求助时,原主直接无视了他发来的消息。 “你现在跟我说一切都是误会?是我会错意了?”盛随眼眶周围红了一圈。 莫测夹在盛随和索俞之间不知所措,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好像索俞对他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虽然以前的索俞好像经常对别人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干脆从一开始就别搭理我啊!”索俞一直没有给他回应,看他发疯的目光也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盛随的心渐渐冷了下来,情绪越发崩溃。 他不应该去喝酒的,不应该贸然跑过来,不应该跟索俞说这些。 除了让自己更加难过,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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