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顶红,被誉为古今第一奇毒,奇毒无必,略显红色,在古代食之必死。
如今陈秧竟然在自己的枕头上发现它,只感觉脊背发凉,努力的翻找记忆。
昨天,他感冒了,陈府的丫鬟、陈柔儿给他端来的中药。
而且不迟到怎么,昨天莫名的累,他就直接端到在床上喝,他自己不小心滴下的。
柔儿想要杀我?
陈秧低喃道,很快他就坚定地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
她不可能。
天愈黑,可能是刚穿越来,有些累,陈秧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
………
太阳渐渐的升起,阳光普照大地,鸟鸣声悦耳。
整个陈府在管家福伯的管理下井井有条,说起福伯,在陈秧的记忆中,从出生他便服侍陈府,他对陈秧的父亲陈辛很是尊敬,像仰望天空一样仰望这陈辛,与陈辛说话时更是一丝不苟。
有一次陈秧问道:福伯,为什么你与父亲说话时,总感觉怪怪的。
福伯微笑着默不作声,他抬头望向远方。
房屋与天空的交织处,炊烟袅袅,那时有烟火味的天空,像凡尘间的仙境。
陈府的大院中。
陈柔儿和其他丫鬟一样,早起做着自己的家务,天有些渐渐转凉,早起的人儿,脸色冻的通红,可以如东海的老龙王一样,吞云吐雾。
“柔儿姐,你还照顾他呢,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看腻。”说话的是萍儿,被是落凤城砍柴人的女儿,因家中揭不开锅,所以在陈府做了个打杂的丫鬟,虽说现在仍然不富裕,但好歹不会饿着。
平日里她是不敢如此说陈秧的,要让福伯听见,她这饭碗可就不保,可今天她却无所畏惧了,只因福伯去临城做生意,最晚也要三天后才才能回来。
一旁扫地的兰儿,一想到现在还没有起床的陈秧,而自己却在这里扫地,就不明白为啥一个女人都打不过的废物为何命这么好。
猛然多用了几分力气,顿时灰尘被湍急的冬风卷起,愤懑不平的说道:“对啊,柔儿姐,要是我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耐心,你看人家的主子,个个天才的要命,听说阎家的二公子,与陈秧同岁,人家已经是三流武者,今年青州的初试第一非他莫属,到时候去了京城,参加尚武之路,接收夏皇封赏,去边境保家卫国,建了军功,做个将军什么的,高高在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再看看我们陈府这个“大”少爷,就是一个废物,还没有我一个女子有力气,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陈柔儿低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转而变成怜悯。
她们没人知道,陈柔儿是陈秧的父亲捡来的孩子,当时她还不叫陈柔儿,至于叫什么她自己也忘了。
当年陈辛夫妇离开时,她还年幼,只记得夫人摸了摸她的头,轻柔的对她说:柔儿,以后少爷就靠你照顾了。
那时候她还小,很多事她都忘记了,唯独这一句话她铭记在心。
但她没有对她们的出言不逊感到恼怒,只是幽幽的说道:“也许…这都是命吧。”
不知是可怜陈秧,还是同情自己。
只是在她的想象中,老爷的儿子应该与老爷一样厉害,顶天立地。
就像姥爷从死人堆里抱着她时,陈柔儿躺在他的怀中,感觉很安全、很温柔。
“柔儿姐命是自己争取的,自己不努力,怎么摆脱那个废物。
你看老爷和夫人,名义上是给他寻找神医,但明眼的人都可以看出,他们早就放弃了这个废物儿子,所以七年了都没回来。”
萍儿铛地一声丢下手中洗着的衣服,溅起了水花,不断的搓着已经冻红的双手,用嘴哈着气,感觉手的温度刚升起一点,又接着轻声询问:“柔儿姐,我听见昨晚他又发癔症啦。”
陈柔儿试了试洗漱盆中的水温,点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老爷、夫人走了,城中的人都说他们不要陈秧了,像垃圾一样把他们儿子丢弃。
所有人都信,可陈柔儿却不以为然,一个人可以在死人堆中救一个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婴儿,能丢下自己的儿子吗,即使那个儿子是一个废物。
陈小柔不想再与他们说话,那一个词语他一直不相信,好像叫什么“虎父犬子”,况且是少爷。
她打完水后,像往常一样准时推开陈秧的卧室,叫醒少爷。
“少爷,起床了。”
………………
“少爷?”
“…………”
陈柔儿见陈秧没有反应,又连续觉了三声,陈秧这才缓缓醒来。
“嗯?”
陈秧皮包骨的手臂,迷迷糊糊的揉眼。
沉睡的记忆缓缓苏醒,使他想起了穿越的事实。
陈秧在眼缝中看见陈柔儿的样貌,想起了关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的一切。
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从小一起长大,只是他是少爷,她是丫鬟。
每一次在一起玩,陈柔儿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蹑手蹑脚,陈秧因此玩的总不尽兴。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关系好。
“柔儿,现在是什么时辰?”
陈小柔端来一盆水来,试了试水温,手刚伸进去就被烫的快速抽了回来,打了一勺凉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卯时了,少爷,快起来吧,洗漱水给你打好了,早起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一手搭在眼上,闭着眼享受着被窝的温暖:“这就起,福伯,离开三天了吧,快回来了吗?”
陈柔儿:“应该还有几天才能回来。”
“嗯,你去吧,不要在做事了,家中的活让他们去做就行了。”
陈柔儿嗯了一声,出去了。
陈秧起身换了件衣服,揉了揉太阳穴。
在以前的那个“陈秧”的记忆中,陈柔儿和福伯就是他的家人,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吃饭。
陈秧拖着有些昏沉的脑子,还像没有醒来,睁不开的眼睛浏览了这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间,嘀咕道:
“真的没有系统?还是说这系统不像小说中那样容易得到?要有特殊的语言或者动作作为开关?”
陈秧缓缓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双手握拳,右手举过头顶,左手收在腰间。
“迪迦……”
………
等了半天,没有反应。
啊这……
不对?然后他双手收在腹下。
“龟派气功。”
猛然向前一推,也没有什么变化。
他又做了几个动作,喊了几个口号,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不行了,累了。这个身体太弱了。”
陈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气。
这么弱的身体这么弱,脉象更是时有时无,陈秧真的随时都担心,会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憋死,但现在陈秧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府的下人经过陈秧房门前,听见陈秧的嘶吼,不免吓了吓一跳。
“少爷,这是疯了吧。”
“别说了,快走吧,他身体那样,这么多年,是个人都会疯的。”
“唉,少爷也怪可怜的,老爷和夫人寻找名医,至今未回,他不疯才怪呢。”
“那是不归吗?什么人离开三年不回来,那是不想回来。
嘘……听里面没有动静了,我们快走。”
片刻。
只见陈秧衣服有些凌乱,走步蹒跚,但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既然没有系统,那就没有傲世的本钱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凶手给找到。
不然,身处危险之中,他一个普通人那就如同悬梁刺骨。
背后总阴沉沉的,睡觉都不安稳。
咳……今天早晨是意外。
虽然敌人在暗,我在明,但陈秧并不怕,别的不行,狼人杀可是玩过不少。
他对线索,重组、分析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昨天喝的中药是陈柔儿给他端来的?可不可能是他。
这是陈柔儿正拿着扫帚进他的房间,帮他收拾。
“柔儿啊,昨天那个中药是你给我煎熬的吗?”
“对啊,少爷,怎么了?”
陈秧:“没什么,昨天的那个药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
陈柔儿先是一惊,眼中满是歉意道:“对不起少爷,是我没有筛干净药渣,苦着少爷了吗?”
陈秧看着一脸纯情的陈柔儿,满是负罪感,刚才他说有的东西,并没有具体的说是什么东西。
他只是想看看陈柔儿的反应,现在看来是自己的多心了。
她从小到大一直照顾自己,要毒杀手无缚鸡之力的“陈秧”,不知要成功多少次。
陈秧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说昨天的药有没有加什么特殊的中药,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一看,今天,特舒服,一点事也没有了。”
陈柔儿这才放下心来,沉思了一会,笑道:“我不知道唉,这药、还有砂锅都是明哥置办的,是他用心了。”
明哥,是陈府的家丁,全名叫明财
陈秧以微笑回应单纯的陈柔儿,眉头微蹙,心中暗道:明财?看情况柔儿并不知情,现在最有嫌疑的就是他了吧,要找到中药检查一下,看看里面的成份。
………
此时厨房空无一人,陈秧在角落里,找到三副没有煎熬的草药。
随机拆开了一副,都是草根树皮,没有发现鹤顶红的成份。
陈秧皱眉,没在草药中,那一定就是在煎熬的时候下的。
那问题出在哪呢?现在知道的线索只有药?
所有的药都在这里没有什么问题?
陈秧看着这两副中药,不对还有一副药没在这里。
昨天的中药才煎熬了一次,按照常理,一副药可以煎熬三次,要找到砂锅,检查一下剩下的药。
“谁?”
一个气冲冲的中年胖子进来,怒喝道。
陈秧真蹲在地上,炉灶挡住了来人的视野。
他在细缝中看见来人,原来是陈府的厨子:夏老邓,身体肥硕,为人热情、豁达。
“夏师傅,是我。”
以为遭贼的夏老邓,看见站起的陈秧,放下手中的刀,微笑道:“原来是少爷啊,要找什么东西吗?”
“哦,我不是生病了吗?就像煎熬一副药草,这不刚找到中药却不见砂锅?”
“砂锅啊。”说着,夏老邓是厨师,厨房就是他的天下,橱子里面随便翻找就找到了砂锅。
上面还盖着一片包中药的白纸,一股药味从中溢出。
夏老邓:“少爷,煎药这种事交给下人就行了。”
陈秧摆手:“哈哈,整天无所事事,这不吃了一副药,身体好了差不多了,这不找事做么。”
“那好少爷,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叫我。”
陈秧见夏老邓走出去,掀开白纸,检查砂锅中的草药,闻了闻,脸色越来越阴沉。
没错,看来鹤顶红应该是在煎药的时下的。
但现在可以确定,一定不是柔儿煎熬的药,如果她知道这里有毒的话,应该早就处理掉了,不会不做处理的放在这里。
可药没有问题,煎熬的人也没有什么问题,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难道是有人趁柔儿不注意偷偷的下毒?
或者,所有的药中只有这一包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