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第四章（1 / 1）

异界·和平国·TF8区·向阳公寓　　“身份不明？”　　IS墙诞生后，各国间早已严格把控，归类掌握所有国民信息。上至百岁老人下至刚落地的婴儿无一例外。　　身份不明却能出现在TF8区的繁华市中心内，确实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陈灵澄用力点头，一脸肯定到不能再肯定的表情。　　“资料。”简短的两字，莫怿丢下手套绕回沙发坐下，接过陈灵澄递来的手机仔细翻阅。　　大片文字过后，随着手指一划，一张相片出现在屏幕上。　　相片是在少女未知的情况下抓拍的，她并没有看向镜头，眼睛瞪得老圆，不知视线所及之处是何物。　　少女一脸不知所措且茫然的神情，却依旧能从中看到正值青春时期充沛的阳光气息。　　陈灵澄侧身从右袋掏出另一部手机，点开邮件内第一个视频，凑近莫怿跟前道：“这是一早收到的监控内容，昨晚那姑娘想逃出去。给，你一并看看。”　　莫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电子屏上点划两下，以倍速播放方式查看着。　　从首个视频直到末尾结束，心中的疑虑不免扩大面积。　　这是混淆判断的一种手法？还是所谓温室里长大的傻白甜？若真是演的，那演技可称得上精湛自然啊。　　视频中的少女，她的逃跑计划堪称杂乱无章的草率。　　无论是寻路还是避开巡逻，均是茫无头绪的处理方式。规划和谋略呈现的并不明显，更像是在赌运气。　　行动力也谈不上佳，四处张望的同时上演了个平地摔。而对于监控设备虽有所发现，可采取的措施也起不到实质的作用。　　“老莫，那女孩还特别奇怪。”陈灵澄用手戳着脑门，揣摩着该用何词语来形容比较贴切，片刻后道：“嗯......像是个......缺乏常识的人。”　　陈灵澄说完非常赞同自个儿找出的词汇精确，无意识的用力点头，接着道：“不过，据我经验观察，倒也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可也并非智商出了问题，好生奇怪。难不成，是选择性失忆？可这有选择失忆常识部分的吗？”　　莫怿再次翻阅起那份NT系统的检测报告和分析资料，一边听着陈灵澄在自己耳边噼里啪啦抛出的一大堆话。　　终于，陈灵澄忍不住抬手拍了莫怿的肩，歪头道：“老莫，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现在该怎么处理？向上头请示什么？你倒是给个建议啊。你看这YX团卷土重来，这节骨眼上闹得是哪一出啊？”　　莫怿分了点余光给陈灵澄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回屏幕上的资料，开口道：“卷土重来是迟早的事，毕竟老巢没揪出，他们不可能就此陨灭，销声匿迹的。”　　指尖按住暂停键，屏幕的光把食指指腹照得发亮，莫怿放缓语速接着道：“这些破绽倒是少见的有趣...越早发现端倪越好。虽不是发现迟缓分化者，但却发现了可疑人物。放心吧，你功不可没。”　　此言，让陈灵澄稍拾回点信心，而后又想起了什么，那点恢复的精神头一闪而过，垂头丧气道：“可我把她带到了NT系统中心......”　　陈灵澄很清楚YX团再次来袭的严重性，他自知以他的能力帮不上多大的忙，可这乱自己真的是半分也不想添。　　莫怿打气似的拍了拍陈灵澄的肩头，顺势站了起来，把单手握着的两部手机扔到陈灵澄怀里，正色道：“那沈以樱既然是平凡者，那就送她回该回的地方，二十四小时盯着，总结汇报。记住，不能让她离开视野范围。”　　若是专门留下的成员，那必有所动静。陈灵澄带来的消息倒是让此次袭击事件的僵局有了个突破口。　　此时纵使线索为鱼目混珠，也好过丝毫痕迹寻不得。　　虽然一切仅仅还是推测，但莫怿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关联。　　“好的，我知道了。”陈灵澄把手机揣回兜里，捋了捋那乱糟糟的发。　　此刻他才想起屋里还有另一位主人竟一直悄无声息，抬头问道：“对了，哲哥呢？”　　“哲哥跟调查组成员守在第一目击人病房那，今早传来简讯，那人醒了，正询问着。”莫怿把方才丢下的手套戴了回去，又补充道：“后续凡事先跟上头汇报，别擅自先行动。”　　丢下此句，莫怿便迅速出了门，火急火燎的赶往行动局。　　异界·和平国·TF8区·NT系统中心　　寂静，孤独，魂不守舍。　　沈以樱倚靠在床边，此刻的发型可跟那陈灵澄的乱窝媲美谁更有艺术感。　　一旁桌上堆积着各色果冻状食物，在白色单一装潢的空间内惹人注目。　　她抬手敲着自个儿的脑袋，太阳穴处硬是被她戳出两团粉。　　又是一天一夜，自己仍被困于此不明不白的地方。　　回想昨天深夜，她偷偷摸摸溜出房间，想一探这栋楼外的世界。可事情的进展远远没有自己所想那般简单和顺利。　　此栋建筑宛如所迷宫般复杂。除大厅那层外，二三楼层均是七转八弯的走廊配套同一样式的房门。　　大体均上了锁，而部分未上锁的房间，内部格局和设施均布置得同沈以樱暂住的房间大同小异。　　再往上的楼层，则是在楼梯口便设有隔断的门，需要密码才可打开。　　错综复杂的廊道，相隔两三米远的同款壁灯，纯白色的光源配上亮白色的装潢，白茫茫白花花的一片。　　在眼前四周环绕似的延绵不绝，把沈以樱眩得头晕眼花，连前后左右都快分不清。　　加上生平第一次经历此等事情，内心的慌乱更是随着步伐不停猛增，以至于不小心摔了个跟斗，到现在膝盖和手肘处还隐隐作痛。　　最终这场历程毫无收获，大厅笨重的门使出全身的劲也推不开，而能达的地方均寻不到半扇窗台。　　结局是被值夜的工作人员发现，主观认定她迷了路，将她送回原先的房内。　　整场行动就此画上句号。　　沈以樱晃动下脑袋，希望能晃出个有效主意来。随手理了理那惊人的发型，在心里默念好台词，下楼目标明确的往前台去，尝试着再次提出借用唯一她知晓的通讯工具。　　这次秦姨并没有再拒绝，盯着她良久后点了点头，示意她自便。　　面对这终于到手的电话，沈以樱却迟迟未动。　　一颗心在她不断的心理建设下仍跳跃得迅速且猛烈。　　待会爸妈接通电话该说什么？该怎样提供线索？该如何控制自己喷涌而出的情绪？　　爸妈是否回过家？是否发现自己不见踪迹？还是因致电一直未有人接而焦急万分？　　但自己连此处是何地都不知，又该怎么道明？　　现在此举到底是明智还是愚蠢？　　手心冒出层层薄汗，眼眶爬上丝丝缕缕红晕，微颤的手握起话筒。冰冷的触感传入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激灵。　　她慢吞吞按下串号码，屏住呼吸凑近听筒，静待回应。　　数秒后，准备好的没准备好的言语统统被卡在喉咙处，无处可发挥。　　听筒里传来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为空号，请查正后再拨。”　　不！这不可能！　　沈以樱毫无间断地疯狂按下一串又一串的号码，父亲的，母亲的，小姨的，惜素的，甚至是自己的。　　可......全部都是同一种结果——空号。　　沈以樱从心脏深处冒出阵阵寒战，血管和神经根根分明的颤抖着，额头冒出大颗的汗珠。　　抿了抿干涩的唇，指尖轻虚的按下三个数字，那是全国人民上至百岁下至幼儿园小朋友皆知的号码。　　几声等待音后，电话被接通。　　那是位年轻女子的声音，口齿清晰的讲道：“您好，110报警服务台，请讲。”　　沈以樱的双唇动了动，喉咙处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　　半响后，她默默把话筒扣回原位。　　到底该说什么？从何说起？被人从家中绑架带走？所有亲人好友同时失联？还是该问能不能送她回家？　　每一句似乎都正确，但每一个说法都又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以开口之处。　　沈以樱转身一声不吭的往楼上而去，带着她那被揉捏成团的思绪，消失于大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