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还是分主场客场的,客场明显被动。 这回照片拍得好少,吃饭的时候我只能拍吃的,要拍他,他马上就能感知到,马上就横眉立目的,扫我一眼,或者不给好角度。 一拍照就扭到一边,冷我一脸,我也不想惹他不高兴,内心里我自己也有点不高兴,表情还是笑嘻嘻,装着厚脸皮。 他不让多看他,多看一眼他就说我色眯眯盯他,不让看他,一看就躲,转脸,有时候用手罩在额头。 搞得我只能盯着菜和自己的碗,更像一个标准大吃货,饭桶。 我就特别不理解,我怎么就色眯眯了呢? 回去自己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我的眼睛是色眯眯眼吗? 我看他的时候,我的眼神有点发痴了?在那种嘈杂的环境,他说话声音不太大,我俩挨着也不近,有时候听不清他说什么,就会盯着他脸,听他怎么说。 这时候他马上就受不了我,我有什么不正常的吗?是他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了? 真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是沟通的问题,也是无法跨越的问题。 他最后总结说我,“胃口好”。 我饱饱撑撑地回答“嘿嘿那是”。 我给自己找理由,说:“不吃完太浪费了”。 最后还是剩下一些。我有点惋惜说:“以后咱们少点点。” 他撇嘴说:“是你点的好吧!” “的确是,嘿嘿”。 我们在消费观念上也是不同的,在物质方面,我已经到了厌物阶段。 有一阶段我想过断舍离的日子,东西少少的,不多买,不多存,用的时候再买,不占用空间不浪费精力。 在吃东西方面,我也已经习惯了精致点餐,尽量避免浪费。 我的节约的习惯,可能在他看来就是小气,不大方,不痛快,不一定理解。 我已经在妥协,在变化。起码最近这段时间,饮食习惯的框框已经很放松。等我回去再坚持自己饮食习惯。 不想被他认为我对他小气,不想装屁装阔绰,他不直说,算给我留面子。 年轻的他,人生还是处在好物的阶段,吃的要摆一桌子,看起来就会很满足,但他也不浪费,基本都吃得差不多。 是我不够坚定。没有坚定自己减肥的思想,晚上还出来大吃特吃,都只想适应他吗?只是让他舒适些吗?也不是吧,胃口那么好,完全忘了什么减肥。如果我不吃,只看他自己,是不是显得太拘谨,让他觉得我假装矜持?所以我才放开了胃口,敞开了吃饱饱的。 为什么要计较这些呢!什么态度啊,行为呀,想得那么多累不累呢! 反思的时候我明白。 相处的时候我的情绪是混乱的,既想让他高兴,也想让自己高兴。 对他的反应没有从俯视的角度去关心他,反而从自己的角度,被他影响了心境,智商是混乱,情绪是矛盾的。 他不高兴的原因,我猜是我没有达到他的满意标准!怎么样能满意呢? 到现在都没有问这个问题。 反正就感觉自己只知道付出,自己却越来越廉价,地位没提升,反而直线下降。 不知道怎么办。那晚电影看不上了,他说以后再看吧。 回去的时候下起了小雨。小小的毛毛细雨。 过街的时候,谁都没有朝谁伸出一个手指头。他是肯定不会的,甚至藏起来,很怕我碰他。 两个人并行的时候隔着两个人的身位,前后的时候也是隔了两米远,路上又辩论了几句,感觉都很不正常。 互相讲道理。具体说什么我现在都忘了。好像是对我的态度,我想让他再大方明朗一些。 “就当我是一个亲戚” “什么亲戚?” “我家亲戚大家都见得差不多了,你哪里像我亲戚?” “以前也有一个像你这样不知道从哪里来,非要对我好,结果被我家亲戚撵走了!” “现在还会有人撵我吗?” “我这么大了,谁还管我的事!” “那我们认亲?” “......” 分歧归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但也不分开,就这么一路走回来,走错了路口也不说,就一直往前走。 他去买烟,我就在远处等。 这些夜里的小店从来不是我去的地方。我也从不在晚上出门,现在我完全变了。 在下雨的夜里,奔跑的车灯,路灯下的站牌跟前,我站在小雨里等他。 那天拍的照片删了很多,而且没有副本。网盘、空间、电脑里,都没有找到,只能在记忆里留存,想看也看不到了。 那天夜里下着小雨的街头,路面的反光,霓虹灯的闪烁,街灯的十字花,人群中他的身影,没有几个打伞的人,雨小得让人忽略。 照片找不到了,无法复原,小雨里的画面,印在我的记忆里。 照片没有了,我还能描述出来几张。上楼的,等位的,吃饭的,买烟的,等我的,回来路上的,站在身边的,都是那件不常见的红袄,大部分都是模糊的,没有对焦的,只是记录了时间和他的身影。 照片为什么删了呢!心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删的。可能是清理手机内存的时候没有看清楚。 绝对是误删的,遗憾中的遗憾。 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照相录影这些影像的捕捉呢?这可能就是佛家所说的执著于相,执著于妄念。 我对这个行为的理解,只是想加深我的印象,为了记得更牢固,给我的记忆加上更深的烙印,不想忘了这些难得的时光,也好像内心非常需要这些照片融进我的记忆里,害怕自己会忘掉,在内在的精神需求上这些是非常重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如果有一天时间和世界都不允许,这些必须忘记,时间会磨平一切,一切也就消失了。 会吗?不知道。可能吧。现在就这样迷茫,无限迷茫,谁能说清以后呢! 回到我们那条街的时候,遇到一个牵着两只狗子的阿姨,和我们一个方向往前走。 快到了他大门口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放慢脚步,分开不要那么快,还是很快就到了。 他进了大门,后面是漆黑的夜,街灯照着他的脸,和他红彤彤的衣服。 他忽然回头问我,“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 “当然......没有!” 突然的问题,令我言不由衷,打肿脸充胖子,要表现得很无所谓。 我肯定地回答:“没有!” 他在大门里望了我一眼,一晚上都没见他眉眼活跃,这时候坏坏的看我的笑话。 我想潇洒地转身,我想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赶紧离开大门口,紧走两步,绝没有想到,那两只狗子突然一起朝我狂吠几声。 “旺旺旺!旺旺旺!汪!汪!”场面一时有点混乱。 “吓”得我跳起来。“啊啊......啊呀!”如果谁能看得清,我一定是花容失色! 但没有人怜香惜玉,徒留我自己表演了一下受惊的样子。 只有两只狗子的主人,老阿姨扥着绳子,呵斥两只狗子:“瞎叫什么?怎么了这是!” 他没有出来,或者他早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我停顿了两秒,然后很冷静地走了,朝着我屋的方向,就几分钟的路,他从来没有送过我。 我根本不怕狗子,我就想夸张点,看他的反应。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就是他。他做得就是这么够劲! 阿姨还在后面骂狗子,我已经快步走出很远。 九点多的夜,不晚不深,九点多的街,有点冷冷的风,吹得人心里发凉。 那晚我又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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