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车队队长彭成高高瘦瘦的,平时话比较少,看起来性格有点冷傲。我发现他喜欢看书,有空就躲在车里看书消遣,与职工不太交流和互动,有事了拿规章制度硬往下套,谁顺眼了,他咋样都行。看不惯谁了,很少与其搭话,缺乏与整个团队的思想与情感方面的沟通,这样,难免有工人对他不满,有时候在工作上,就与他作对。 他们队伍不团结,自然而然地影响了我们的工作,动辄就配合不起来了。譬如,刚要施工时,车不合适了;施工完了,现场都准备好了,拉设备的车却到不了位,诸如此类的事情经常发生。因为我们在靖边施工、在定边施工、在吴旗施工、都是一套车来回跑,跑一趟一两百里。大型装备跨区作业,如果配合不好,人累,车累,而且往返途中,还有风险,这在无形中,就给我们增加了成本。 关于这些现象,陈总在彭成跟前提了几次,要么彭成就找个理由,说这很正常嘛,毕竟是工队,不是部队。他带来的人是工人,不是民工。人家即使不干,照样有工资拿。言下之意,对待工人不能要求太高;要么就轻描淡写地承诺道:“到时我在会上提一提。”过后,彭成提没提?反正,散漫和拖沓的事儿经常发生。 陈睿斯想消除这个隐患,拿彭队长说事,逼他改变管理方式,把他们工人的工作作风抓一抓,好配合我们的施工要求,但又怕得罪彭队长,闹个适得其反。因为车就是工人,工人就是车,任何一个租车单位,都会随车给你摔一堆工人,所以这两者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如果把彭队长得罪了,就等于把工人得罪了,人家不给你“摆谱”、“装病”才怪。陈总考虑到这些,加上他面情又比较软,前怕老虎后怕狼的,想给彭成给点压力,又下不了心。 就在陈睿斯拿彭队长没办法的时候,股东孙子龙出场了。孙子龙除了是陈睿斯的股东之外,他自己经营化工材料,那材料也是用在了油井上。所以他在靖边管压裂业务,还有个人基地。当时,他在靖边联系了两口井,让彭队长带设备去,彭队长就带着他的设备和人都赶到了靖边。与他同车到达的人中,有个女的,是他的财务,是南阳油田的职工,负责给彭队长的工队记账。 孙子龙本来在靖边租赁了一套院子,可以提供给彭队长住。但是,他在彭队长一行没到靖边之前,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彭队长跟他的女财务有一腿。而且他俩的地下关系,职工们都不知道。因此,当彭队长带着财务到了靖边后,孙子龙就在他们厂区的宾馆给登记了两间房子,说便于他们记账做账,让彭队长在宾馆办公。 两人住进去后,孙子龙就找了一个女服务员,给其偷偷给了2000元,让服务员盯梢彭队长和女财务。说如果发现这两个人不论谁进了谁的房子,立马给他电话 这个服务员接到了这个差事,自然很上心,一晚上都没睡觉,一直盯着这两个房子。直到凌晨四点多,发现男的进了女的房间,就赶紧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孙子龙。 彭队长和女财务到了一块不到十分钟后,派出所就人来了,就把这两个人给带走了。当然,为什么抓人,什么时候抓?是孙子龙提前跟派出所说好的。 彭队长被带到派出所之后,警察问他是哪里人?干什么的?在靖边有没有联系人?老彭没办法了,就说他是来陕北搞油田压裂的,联系人是孙子龙。警察就当着彭队长的面给孙子龙打了电话。 孙子龙到了派出所,先在那个熟人警察那里看了笔录,复印了一份之后,才拿着笔录去见老彭。一见面,孙子龙就装作客气地说道:“老彭,你看弄下这号事,咱们是朋友嘛,既然你有女朋友,你说一声嘛,咱给你在小区里面租一套房子,钥匙给你不就完了嘛,我们这么大的公司,租一套房子算了个啥。” 彭队长叹息了一声,貌似有苦说不出。 孙子龙说:“我们这怂地方就是这样,人老实,公安局也对治安抓得比较严,所以这偷鸡摸狗的事儿,虽然是个芝麻大的事儿,但我们这里的人轻易不敢做。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啊,如果别人知道你为这个事被抓了,就臊死了。” 彭队长尴尬地点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个意思。” 孙子龙问:“那你准备咋办呢?” 彭队长说:“你看得处理吧,罚多少,我交多少。” 孙子龙遂拿起笔录说道:“罚款单子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罚款两万。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我替你交上两万元,你们悄悄回去,给谁都别说啊。” 彭队长顿时感激涕零,对孙子龙不知说什么好,要求派出所赶紧放了他,他一定要赶在八点上班之前回到单位。孙子龙说:“这个工作我来做,你放心好了。” 在八点之前,派出所放了彭队长。 之后,孙子龙去见陈睿斯,说道:“陈总,你放心,这下我把老彭给捏住了。” 陈睿斯问道:“怎么了?” 孙子龙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陈睿斯听后,嘿嘿一笑,没吭声。 孙子龙说:“有这个把柄捏在了我手里,老彭现在蔫了,我在老彭跟前说话也硬气了,我说,老彭,以后我们叫你,你要随叫随到,告诉你的工人,上班一定要按时!一定要遵守我们公司的规章制度!老彭满口答应,顺得像猫。” 这个事发生没有多久,陈睿斯又在我跟前提起了彭队长,说道:“最近,我发现老彭为了提高咱们的工程进度,确实也费心了,光职工座谈会,就开了几次。单位职工本身就难管,这个谁也能看得见,他为咱们的事,我看他给职工把不下的话都给下了,结果孙子龙这个驴r的,不是个东西。” 我问:“咋回事?” 陈睿斯说道:“昨天出工时,有些职工在院子里磨蹭着,我也在,孙子龙说,老彭,你这个老嫖客怎么回事,还不动弹?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职工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老彭,老彭顿时头和脖子都红了,恓惶的一句话都没说。毕竟在他们这些职工跟前,好歹是个领导嘛,这样说,谁听了身上都起鸡皮疙瘩。我当时都不好意思看老彭,故意转到财务室门口,注意看那个女财务是什么表情,结果那女的定着脸,抿着嘴,装得像没听见,其实,在场的人谁没听见?洞子里的老鼠都听到了。他妈的,不就是p风这个小事嘛,至于这样拿捏人家嘛。” 看到陈总说得绘声绘气的,想到孙子龙为了惩治彭队长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我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为了保密,我、陈总和孙子龙,我们三个知情者从来没有给人透露过,直到彭队长带着他的车离开,他的职工们都不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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