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钱就膨胀,刘新达还没钱呢,就已经膨胀了。 “嗯,有时间算算那小子究竟欠了多少债,如果不多就替他还了。” 其实刘新达想还债有自私的一面。他不是刘天广,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一旦暴露了他对刘天广的过去一无所知,那就会被人认为他脑子出了毛病。如果经检查脑子没病,那就是精神出了毛病。被认定成哪一样都不是好事。 可是总和过去的刘天广搅在一起,难免有什么疏漏,所以必须和那个刘天广做个切割。 那个刘天广虽然是碌碌之辈,不能开拓进取,可还好,做事不离大格。看他账本貌似亏不了多少,自己帮他擦擦屁股应该不会太难。 尤其是他还有撒手锏:那就是老祖宗的藏宝。 种种迹象表明做个世界的刘新达并没有得到藏宝,看来那是老天爷专为自己准备的。不论现在能值多少,还账肯定是绰绰有余。 诶,自己这个便宜爹当得真累,亲爹也太不负责任了!这样不负责任的人怎么配娶到肖薇女神?! 不对,这个肖薇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呢?不像女神像女巫啊。倒是眼前的这个瓷娃娃有人间烟火气。 瓷娃娃天天被灶台烟火熏着当然有气,她推开刘新达几步闯到老板面前,就这几步路,已经由羡慕嫉妒恨换成了哈巴狗一样的笑脸,一叠声道:“老板老板,你看我招待客人多好,能不能给我也涨点工资?” 周泽皱眉道:“去去去,你中午来两个小时,晚上来两个小时,一个月给你6000还嫌少?你问问哪个打零工的能挣这么多?” 瓷娃娃嘟着红润的嘴唇一脸无辜:“不涨就不涨呗,我也就是积极要求进步嘛。” 周泽想提示一句:作为员工应该在业务上要求进步,不应该在工资上要求进步。 不过一想小姑娘只凭能说会道,哦,也许还有颜值?就硬生生让店里营业额增加百分之二十,好像工资上再要求点儿进步也说得过去。 不然就每月再加点儿钱吧,别让隔壁老王把人挖走了。自己总觉得隔壁老王看小姑娘眼神太热切,小心为妙。 一旁刘新达有些奇怪,问瓷娃娃道:“打零工?你不是店员吗?” 瓷娃娃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伸出手:“新入门的同事,来,认识一下资深老员工:我叫伊云,音乐学院大二学生,刚过19周岁,还不到恋爱年龄。” “19周岁是没到结婚年龄吧?算了,你恋不恋的和我无关。名字是哪个伊云?人云亦云的亦云?” “什么啊,”瓷娃娃气呼呼的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伊云两个字。 “啊,是这两个字啊。我叫刘天广,天宽地广的天广。” 刘新达也蘸着茶水,龙飞凤舞的在桌上写下刘天广三个字,一下子就把伊云两个字显得稚嫩不堪。 伊云看着两人的字没了好脸色,擦去道:“你的名字就是大路货,用得着写出来吗?字写得好看就臭显?再说了,你一个做菜的写那么好字干嘛?” 刘新达道:“我大学时候书法课是名师......” 忽然想起这个老师当年快六十了,三十年过去还在世不在世都不一定,就闭了口。 伊云有些惊讶:“你也大学生啊?现在厨师门槛都这么高了吗?名字还天宽地广,厨师的未来有那么灿烂吗?” 周泽一旁道:“别天宽地广了,年轻人要脚踏实地,我这就挺好。你把身份证拿来,我要复印一张留存。” 刘新达递过身份证,心中提高了警惕:这个世界每天干活都有美女陪着,这才是好日子啊。原来那个世界对我太不友好了,自己要加小心,别一不留神回去了。 发出这样感叹的还有不同时空的刘天广。 不,两人活动空间基本一致,差的只是时间。 刘天广有钱了开始放飞自我,晚餐盒饭加了一个鸡腿,喝了满满两碗免费汤,舒服得直抚肚皮:多少日子没吃鸡腿盒饭了?终于又过上了奢侈的好日子。 他不屑的走过一个屋几张床的青年旅舍,进了隔壁青年宾馆,大声问道:“标间什么价?” 服务员一指旁边牌子:“四十。” 刘天广豪爽的一挥手:“开一间。” “没想到啊没想到,才来两天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前晚还住一个月二百的鬼屋,今天就是40元一晚的豪宅!” 刘天广美滋滋的翻个身,破铁床“吱呀”作响。 他从电话簿里翻出鬼楼那个房东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鬼楼是他回那个世界的唯一通道,他当然得保住这个房间。 只不过他现在可不愿意靠近这个房间。万一一不小心直接回去了,他的万贯家财不是没了? 房东见是租客电话还以为是要退租,哪曾想这个大脑袋是想交一年的房租,让房东乐得找不到北。当即表示马上立刻准备好合同,披星戴月赶过来。 房东还是几天前见过的房东,只不过换成了年轻版,刘天广已经习惯了。 刘天广不习惯的是这人居然抱怨五爱街的生意不好做,这就不对了吧? 服装业无疑是贯穿整个九十年代的最赚钱的生意,五爱街作为东北服装集散地,生意怎么会不好做? 刘天广的姑姑当年就在五爱街批发市场,亲口讲过相邻档口刘老笨的奇幻发家史。 刘老笨97年年末生意也越来越差,媳妇就鼓动他不去西柳批发市场上货,而是去石师碰碰运气。 刘老笨虽然胆小怕事不愿意去遥远的南方,但是耐不住媳妇磨,只好跟周围上货的一起坐上了去石师的火车。 结果到站了,人家各有主顾,把他甩了。哪曾想这一甩,运气就来了。 刘老笨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瞎逛,黄昏时候一个女人出来泼水,一不小心溅了他一身。 女人很是歉意,把刘老笨让到家里烘干衣服。 结果这也是一个服装厂,这个女人就是女老板。 刘老笨人很笨,也分不清款式好坏,所以他既来之则安之,干脆在这进货,进的货还就是一种:带帽子的半长大衣。 这种款式是97年爆款,结果刘老笨就一飞冲天,没过半年,外号就改成了刘百万。 刘天广每听到这个故事就热血沸腾,感慨自己没赶上那个随便一脚就能踢到狗头金的时代。他愿意留在这个时代,无疑这个故事的蛊惑成分是有的。 现在听房东叫苦,他就想到了刘百万的故事。 自己的姑姑,不,现在是姐姐在五爱街,自己是不是有机会成为故事里的主人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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