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妍言！！”赵雯停下了脚步，张妍言转过头，李锦沐整理一下状态，不那么急匆匆地叫了出来。 走到赵雯跟前，接过轮椅：“我明天休息，今天可以带你一起去吃饭。”他在赵雯耳边轻声说：“微博上面有条评论，好像不太好，您看看。” 赵雯听完便叫张妍言跟李锦沐一起：“我有点事处理一下，你先跟着李医生转转。” 张妍言走后，赵雯才看到那条评论，于是便跟工作人员打了电话：“怎么回事？都发两个小时了你们没看到吗？跟评的都那么多了…” “好在跟评的大部分都是帮着妍言的，你们看能不能查到是谁，抓紧…” 李锦沐带张妍言走进食堂，言妍的生活范围仅限于医院。她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多菜：“你啊，想吃什么，我买给你，平时打过去只能4样，今天这么多可以放开了吃，但是不能重油重盐，不能吃辣…” 张妍言望着喋喋不休的李锦沐：这要求去掉了一大半选项。 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李锦沐觉得很可爱，情不自禁摸了摸头：“你现在伤口还在愈合期，再好些了就没那么多禁忌了。” 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李锦沐介绍了很多好吃的菜，挑了她点头的菜，这么多年来的晚餐基本都是沙拉的李锦沐，破天荒地吃了晚饭。 好像真的有想见的人在，食欲就会变得非常好。 一会儿赵雯进来了：“姐，这儿，刚给你也打了碗饭。” 赵雯走了过去：“还在处理事情呢，我叫阿姨一会儿来接她？” “不用，一会儿我推她上去。” 赵雯扒拉了两口：“我先去处理，麻烦你了。”眼神看向张妍言：“你上去了就别看手机了，脑袋要多休息……” 张妍言点了点头，赵雯便回公司了。 吃完饭，推着她散了会儿步，等李锦沐推张妍言返回病房已经快8点了，今天健身没去。 “嗡嗡嗡…”他的手机响起了震动声音，便把张妍言安排好，急匆匆回去了。 是谁？张妍言也不知道怎么就想知道这个问题，其实是想：他是不是有女朋友啊？ 出了门，他便给徐洁回了电话。 “李锦沐！怎么没来？别忘了明天要一起吃饭！” “有点事。” “什么事？还来吗？” 李锦沐犹豫了一会儿，想回去看看评论发展成什么样了：“不去了吧…” “什么？你居然不来，不是下刀子你都会来的吗？”徐洁语气变八卦，“是不是谈恋爱了，要陪人家…” “没有，八字还没一撇呢…” “诶？那就是有心仪的啦？铁树开花了！”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挂了。” “诶？你急…”李锦沐不等徐洁说完，便挂了电话。 亲妹妹估计比这还烦，感谢独生子女政策。 回到家，看见那条评论还在，点开看跟评，经过筛选伤人的没有那么多了。 打开评论，输入一半，想起来忘了换自己的号，登的是科室号。 “残疾人有智力残疾、精神残疾等，不知道你是不是里面的哪一种…”虽然换了私人号，还是删除了，他得平静下来，赵雯不删一定有她的原因。 他可不想成键盘侠一份子，虽是“侠”，但不一定正义。 “残疾就是疾病，什么都还在，积极治疗便会好的。”最后留下了一行字。 家里的音响放着张妍言的琴声，洗澡、睡觉。 醒来如约回爸妈家吃饭。 “回来了，坐一会儿，就好了。” “阿姨弄就好了，你忙什么呢？” “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我做的茄子煲吗？你自己说的我做的才好吃吗？别的都是阿姨做的，这不是压轴吗？” “哇我有口福了，平时我一个人来妈妈都不做，你这个亲儿子要多回来…” “你来我也给…”李妈妈看到徐洁使眼色，声音弱了下去。 李锦沐点了点头，便拿起遥控器看电视。 “咦？你怎么开始看八卦新闻啊？” “没，没看到好看的随便调了一个。”其实他想看看这种事儿是不是也能上电视。 从来不看娱乐新闻的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才能上头条。 吃完饭，三个人准备去看爷爷。这时候李爸却回来：“你们吃完了？” 为了能赶上，李爸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李爸已经很久没见儿子了，儿子没反应只能问老婆：“打算去看爸？” “是的，你一起去吧，你都多久没去了。” 两父子默不作声。 “哥哥，你今天开吧，我有点累，在后面陪妈妈坐会儿。”徐洁像亲妹妹一样想撮合两父子的关系，这就是独生子女享受不到的。 车上还是沉默，到了爷爷那儿。 中风偏瘫的爷爷，比张妍言严重多了。 他不仅失去了半边行动能力，脑干还受到了损伤，失去了意识，只有肌肉记忆：醒来睡着、吃饭，仅凭肌肉记忆活着，因此也不知道他表达什么，也没办法教他会。 这就是李锦沐学这个的原因，小时候只有爷爷奶奶在照顾他，奶奶因病在爷爷前去世，爷爷日渐消沉，喝酒也喝得越来越多，就中风了。 他第一次听见医院有康复科，康复科进去了就会康复，十几岁的他当时这样以为。他收到康复医学的录取通知书时，爷爷已经从康复科转到了养老院。 后来学得越多，知道得越多，他也越伤心，到后面只能接受。 为了让爷爷的肌肉不萎缩，他基本上假期都在这儿看看爷爷，给护工阿姨教手法。 “爸爸，我们来看你了…”李妈跟爷爷说着话，汇报大家的近况。 “你不如还是回公司上班，我也好早点退休。” “不是还有徐洁吗？” “徐洁是徐洁，不能让一个女孩承担所有事吧？” “我现在还能干到60岁退休，你到那一天就让我回公司！”李锦沐气冲冲地走了。 “诶，哥！”徐洁跟李爸说：“爸爸，我暂时能处理公司的事儿，我也尽量劝一下哥，我先去送他，在这儿陪爷爷，我一会儿过来。” 徐洁终于追上了李锦沐。 “你们爷俩说话就没超过5句，我送你，去哪儿？” “去医院吧。” “又去医院啊，你喜欢的女孩值班啊？” 见李锦沐没说话，徐洁又说到：“其实在公司，到时候两个爸爸都要退休，我真忙不过来。” “你爸爸今天事多，你看我爸爸都不能抽身一起来，我他们要是撂挑子，你觉得我还有时间这么清闲吗？” “你在医院一周一天，还只有那么点工资…” “我不在乎工资，我希望每个从康复科出去的患者都能好好地回去！”患者真正意义上的康复，也就是安慰了李锦沐。 “好，我希望你的同事都跟你一样不在乎工资。” 到医院的时候，刚好碰见陈理想：“你怎么今天来了？”他晃到驾驶位上的徐洁，“刚刚走的那辆车？” “我的妹妹。” “啊？我没听说你有妹妹啊我你不是独生子吗？” “我爸妈的干女儿。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今天护士要换工作照，经费有限，这不看我业余爱好拍照，让我来弄。” “你看到张妍言了吗？” “哦你是来看她的呀，我在楼上休息区看到她了啊，戴着耳机翻着手机，好像还不错。” “不说了，我先上去了。” 这日子还翻手机？ 护工阿姨洗饭盒去了，她确实一个人在休息区。 他摘下她的耳机，张妍言看见是他，又笑了：“哥哥…” 她比徐洁叫得更好听。 手机屏幕确实是微博，“你在看微博互动吗？” “是……” “你看到那条了？” 张妍言先是露出“哪条？”，然后“明白了。”她翻到难听的留言，“这？没事…下面…”打开了跟评，给他看。 “没事就好，我可能多虑了，有粉丝陪着你呢！”李锦沐知道这个粉丝也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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