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变化的有些突然,潘家几个兄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像被捆住了嘴或剁掉了爪子的野兽一样没有了半点威风,他们的威风无非是因为兄弟几个都是一样的货色,个头又大,一遇到欺负人的事格外的团结,可今天像是变了天一样,清扬城的后生们都拧成了一股绳,都憋了一股劲儿一样,这是提前没组织过的,可一看叶舟和司奇带了头,铁奇飞几个上的又猛,沉睡了二百多年的,祖先留给他们骨子里的英勇好斗的血,仿佛一下子被唤醒了,一个个像狼一样朝一向在清扬城横行霸道的潘氏兄弟扑了过去。 潘家兄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叶舟喊住手的时候差不多都只剩下了半条命。在叶舟和潘虎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人群中“打死他”的喊声此起彼伏。 铁奇飞在叶舟耳边说:还是留着他们半条命吧。 叶舟假装懊恼的看着潘虎说:忘了,我本该杀了他,大概是人性中的善阻止了我。 司奇说:儿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今日留狗命,孔日后有殃。 叶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道:杀与不杀都是有道理的,今天虽是不杀他,但诛了他的心,灭了他的威风,你看杀他还不容易。杀了他反而给了他一个痛快,叶舟故意提高嗓门说,等他养好了伤,腿长好了,在跺他一次,他不是爱瘸吗?省了他自己动手,再不老实就把他大卸八块,走,喝酒去。 小伙子们在离开之前都往潘家兄弟遍体鳞伤的身体上吐了口水。 叶无冕憋了半年的恶气终于出来了,当叶舟的脚跺在潘虎膝盖上发出“咔”的一声时,他简直感觉那是天底下最动听的声音,那一刻,他忘记了伤人会吃官司,杀人要尝命,潘家的人会不会报复的事,他的心里只有“痛快”两个字,当叶舟的拳头像鼓槌砸在鼓上一样打在潘虎的脸上时,叶无冕的心里别提多舒坦。 这一天清扬城像过年一样,叶舟和他的小伙伴儿们为全城的百姓移除了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座大山,人们怎能不高兴呢?大小饭店都爆满,为庆祝这个值得高兴的一天,在这个会被全城人传颂几代人的日子,人们选择了不醉方休。 城里的年轻人大多和叶舟都去了清扬饭店,轮番的敬酒使叶舟也喝了不少酒,但没醉,司奇和铁奇飞几个都醉了,不止一个小伙子过来向叶舟竖起大拇指说,漂亮,那一脚跺的太带劲了,“咔”……听着真解气。 司奇说:我摁着潘虎那条好腿的时候,他也感觉出不对劲了,想躲他哪躲得了,我要让他把那条腿躲出去叶舟非得把我的腿跺喽。 铁奇飞说:那是,所有人都憋着劲儿听那一声“咔”呢,你让他躲了,那不成了罪人。 叶舟说:那时候人们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呢,哪里就憋着劲儿听那一声“咔”了。 司奇说:从事后往回想人们的确是憋着劲听那个声音,得老疼了。 铁奇飞一拳捶在司奇胸膛上,嘻笑着说:废话,这还用说,我打你这一下也疼吧,那可是好端端的骨头一踹两节,想想就疼,这回咱们这一伙儿表现的不错吧,简直就像群狼一样。 铁骑士说:哥,你也报了潘鹰踹了你一脚的仇,我就没见你打别人,就一个劲踹他了。 铁奇飞说:那是,我能白吃他那一脚,咱是战神麾下铁骑兵的后人,姓潘的算什么,他才来清扬城多少年?就在这里耀武扬威,咱们祖宗和战神一起在葫芦谷显神迹的时候,他们祖宗估计还是图兰人的奴才呢。你们当时有没有一种身体里的劲使不完的感觉? 铁奇羽说:怎么没有,从来也没这么威风过呀。 司奇想插嘴说一句,被铁奇飞挡了回去,你先别说,听我说完了,叶舟让我敲着锣喊人,我一路就想这小子要唱一处大的,我就猜到了先不弄死他也对,这叫什么…… 司奇说:诛心。 对,诛心,让他死容易,可人一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是要让他活着,活受罪。让他时时刻刻害怕,害怕有人弄死他,那滋味比死可难受多了,铁奇飞又压低声音说,潘耀祖也不能留着,那老小子更坏。 叶舟冷冷的笑笑说道:估计他们一家人现在正在家里打哆嗦了,坏人必须要得到惩罚,要不然谁也没勇气做好人了。有些事苍天无暇顾及,但凡咱能管了,就不能装作看不见,也就是说本该天做的事,可现在天很忙顾不上,咱就替天做好了。 铁奇飞说:这样很好,替天行道,好,一个人一辈子要有这么一天的经历,也算值了,不过我们都是配角,叶舟才是主角。 叶舟说什么主角配角的,都一样。 铁奇飞说:那能一样吗,若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几个把这事给办了就好了,那时候都以为潘虎有三头六臂了,今天可好“咔”一声,翅膀就给他撅折了。 司奇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铁奇飞说:大飞这回知道谁是老大了吧。 叶舟端着酒碗和司奇的碗碰一起,说道:你是老大,你是老大,同时也给铁奇飞几个使个眼神示意让他们也说司奇是老大。 铁奇飞端着酒碗不肯和司奇碰,满脸不服的说:年龄大就是老大吗?我不服,然后把酒碗和叶舟的碰到一起,叶舟,往后哥几个唯你马首是瞻。 司奇说:大飞说得对,不能因为我比你们大点我就是老大,谁的道行高,谁的能耐大谁是老大。 他们在一起,虽说司奇大一点,但掌控局面的是叶舟,一看酒都喝了不少了,说话也都是些酒后的话了,便劝着不让喝了,怕他们趁酒劲儿干出离谱的事,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家后,他自己才回去。 回家后一家人整在喝茶聊天。 见叶舟回去英玲先站起来喊道:咱们家的大英雄回来了。 叶舟嗔怪的看看英玲说: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像踩了尾巴一样。然后和父母两个哥哥打个招呼。 英玲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忍了这口气,咱爹跟你说要搬出清扬城你还装得和没事人一样,我就知道你憋着劲儿了。 所以你就把潘虎约到家里来,叶舟冷笑着指着英玲说,你可真是个人才。 英玲得意的笑着说:我怕万一年你计划的是全家搬出去后,你再独自回来收拾他,那多麻烦。 叶无冕、贾氏、叶准、叶平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英玲身上,叶准问:真是你把潘虎叫来的? 是啊,我担心老三听了爹的话,就赶紧去了潘家,用话激那个人渣,我说你最近可千万别去俺家闹事了,我家老三回来了,他和老大老二可不一样,绝不是能吃亏可受辱的,他是火搓了盐的暴脾气,潘虎当然不服,就把腿给送来了。 你也不怕我被他臭揍一顿,叶舟用埋怨的语气说。 英玲白了一眼叶舟,说道:小看你大嫂了,没有走一步看三部的韬略岂敢一个人去潘家,没见我先顺路把司奇也叫了来,你们这一伙儿心是真齐,一个个跟像鸡抢食一样,可怕下手晚了就捞不到打了,你们是不是之前商量过。 叶舟摇摇头说:没有,大概是都心里对潘虎有恨吧,当时那种情况下,觉得谁不动手就算辜负了自己的年轻了,年轻……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不顾一切,不计后果,一生最起码该有这么一次,也不枉自己年轻过。 老三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英玲看看叶舟,又看看贾氏、叶平、叶准,除了父亲和我谁都不知道。 叶舟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二嫂并没有死的事,但他故意不戳破,他问: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 英玲把注意力集中在叶平一个人身上,老二我说了你可别激动,也可以激动,但你先调整一下,有一件大喜事就要落在你的头上了。 叶平笑着说:我的霉倒尽了吗?有什么喜事落在我的头上? 乔叶没有死,英玲看着叶平说。 叶平死死的盯着英玲,他不相信大嫂的话,英玲又是开玩笑开惯了的,他说:大嫂,我都已经可以面对乔叶已经没有了这个现实了,你为什么又来揭这个伤疤呢。 叶准狠狠的瞪着英玲,嗔怪他不该开这样的玩笑。 叶无冕说:老二这是真的,这件事是我和你大嫂商量好的,我把她送到她娘家去了。 叶平一下晕了过去,叶舟过去掐了一会儿人中才苏醒过来。 叶无冕敬服的看着英玲说:老大家,看来这个家得有你当了,我老了不中用了。 英玲受宠若惊的连忙摆手,说道:爹,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自己这张嘴我都管不住,还当家。 叶无冕意味深长的说:你知道你自己可以,如果你不接受这个职责,我就认为你是在推卸本该你承担的责任。 英玲还是摆手,那个不行,就算爹不想当这个家了,也该让老大当,我一个妇道人家,传出去岂不让街坊邻居笑话。 叶无冕长出一口气说:这次如果不是你,可真让街坊邻居笑话了,你和老二把他媳妇接回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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