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砚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右边办公室的时候,右边吃了一惊。 “怎么了?不顺利?” 心砚摇摇头:“研究小组很好,老大。PPT我昨晚发你了,现在我再做些补充。” 大概讲了15分钟关于三个小组的人员特长、项目方向和后续计划。PPT的最后一页是11个人的评分表。 “你很看好不二和仙子?”右边看着所有人的评分。 “他们两个很有创造力。不多见的。”心砚回答比较简洁。 “隆庆排第三,你怎么评价?”右边又问。 “隆庆挺稳的,就是少了些自己的东西。但他的说服力很强,带团队也不错。就看把他放在哪儿了。” “唔……”右边若有所思。“我知道了。推进得不错。” 抬头看了下熊猫眼的心砚:“你也不用太熬这个,能把人锻炼出来就好。” “没事,老大。谢谢老大。”心砚点头。 右边看她说完没动。“还有事?” 心砚清清嗓子:“木风那边找到留守的人了吗?” “噢,对。之前木风推过来两个人选,一个是唐刀,一个是铁棉。后来定了铁棉。上周五调整的。” “这样……”心砚心里叹了口气,但也正常,木风也好,狐狸也好,不可能一直留着个位置。 “你现在有想法?”右边问。 “呃,没。就问问。”心砚摇摇头。“我先走了老大。” “嗯,注意休息。” ------------------------------------------------------------------------------------------- 右边看着心砚离去,颇为感慨。 从当年的《赤明》到最近的《堕天使》,都是有潜力成为现象级的产品。有能力,有想法,就是运气总差了半步。木风是懂得与市场妥协的,但心砚追求的那种纯粹虽然有时候不切实际,却又令人向往。否则当年银猫也不会…… 想到银猫,便想到了最近已经纷纷扬扬的收购案。银猫自立门户后的产品,只有一个品质尚可,打了一些榜,但很快就没了消息。后面再出来的,基本没有水花。银猫又不可能去做打东南亚市场的那种产品,他不需要。所以就是个很尴尬的局面。如果这次并购能成,右边倒是觉得对银猫来说是一种解脱。 理想主义的陷阱。右边在内心警醒自己。 银猫的签名——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灰的。 -------------------------------------------------------------------------------------------- 心砚下楼的时候正好遇上木风,双方轻轻点了头,擦肩而过。 -------------------------------------------------------------------------------------------- 心砚回到座位上,神思空茫地坐了一阵。打开手机看了会儿《偶像练习生》。一种很奇怪的分裂的感觉在她身体里冲撞,外面是光洁的,看着综艺也会笑,看见张艺兴跳舞感觉很养眼;内心却是愁云密布的,阴郁的,渐渐冰凉的。两种力量向各自不同的方向旋转,她有点想呐喊,又喊不出声。像一个溺水的人,外人看不出异样,但是已经快要窒息了。 手机被人拿走了。心砚略有点迟钝地抬起头,是冯老板。 叹了口气,把手机从冯老板手中拿回来:“咋了,正精彩呢。” 冯老板呵呵两声:“我在你面前站了5分钟。” 心砚尴尬地咳了咳:“啥事儿说。” “我提离职了。” “啊?”心砚惊了一下,又后知后觉地补了句:“哦对。你那边项目开始了吗?” 冯老板点点头:“白皮书已经发了,等着融钱。” 心砚不太知道白皮书是个啥,策划案吗? 冯老板科普:“不是。链圈玩法跟咱们不一样。白皮书,差不多等于你写立项报告吧,牛皮吹得比那个大!再把什么Roadp啊整个三年五年出来,再加上各种技术名词、公式,越看不懂越厉害。有人觉得你吹得好,就来买你发的币,这个叫共识。” 心砚听得一知半解,只能竖大拇指:“真,不明觉厉。” “反正我只管技术。”冯老板拍开心砚的大拇指。“墨哥你也可以关注下。虽然说听起来现在这帮人玩儿得不靠谱,但我预感这事儿有戏。没准是下一个互联网。” “嗯。有空我学习下。你有啥新进展,记得教我。”心砚虚心受教。 “你别光说说。对了,周日晚上一起吃个饭。刚好白雪也要回来办手续。” “好。” -------------------------------------------------------------------------------------------- 中午,心砚按约定时间到了妇联推荐的律师事务所。 从公司往东不远,有一栋非常罗马风格的大楼,心砚一直觉得很漂亮。今天有机会走进来,却是为了找律师。 大厅里有很多沙发围着一个一个小谈话桌,富丽堂皇中有一种雍容,给到这里来的人们一种沉甸甸的敬畏感。 等了几分钟,一个穿着白底团花套裙的女律师来到心砚桌前。 “抱歉抱歉,前面还有个客户耽搁了下。”虽然说着歉意的话,但是心砚也没感觉对方有多少在乎。 “没事。”心砚客气了一下。 女律师坐下来: “来吧,我们开始。哎,我们这个行业嘛,都是按时长收费。我们给妇联那边是有免费名额限制的,多了我们也承受不起。今儿还是前面有个客户临时不来了才能安排。请您谅解。” “……好的。” “您这边什么问题?” “我……丈夫出轨、家暴,想离婚。” “这样啊?有房产吗?财产总标的大概多少?” “呃,有。” “有贷款吗?” “有……” “没事。情况您详细说说……” …… 心砚发现每次讲述都是一个很艰辛的过程,意味着每次都要回味一遍那些痛苦。而这些痛苦往往换回来的,只能八卦、同情和无所谓。 眼前的尹律师就比较无所谓。可能是看的案例太多,尹律师很能抓住重点: “您说这,他出轨,其实您没有证据对不对?” “是的。” “这个是这样啊。如果您觉得证据很重要,您必须要得到。我们倒是有一些方法,不过不适合现在说。” 心砚没想明白,就想追问。尹律师摆摆手: “咱们就这个案子目前的情况看啊,如果我们代理呢,是按照涉案金额的百分比收费的。您看您这两套房产加起来近千万了,按照我们的正常收费比例20%,这个费用是非常高的。但是您是妇联介绍过来的客户,所以我可以给您一个服务价——20万。” 心砚被这个金额震住了:“啥?” 如果一开始就先报价格,心砚也不会在这儿花一个小时跟一个陌生人讲这些。 “您这个案子啊,情况比较复杂。要帮您争取权益,我们要做大量的工作,您就看这个出轨证据,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定的。咱们都是女人,我比较能理解您这个感受哈。当然了,您也可以再想想看。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后面还有客户。” 心砚告辞。 从罗马建筑里出来,重新看见阳光的时候,感觉有点虚幻。 心砚给妇联的那位工作人员打电话,问他20万这个价格是不是一个常规价。 电话那头稍微迟疑了下,陪着笑回道: “您是觉得这个价格太高了是吧?没关系,我给您介绍个价格低点的律师,您看怎么样?” 心砚没想到这还跟餐馆一样丰俭由君。但既然有性价比更高的选择,那就试试看。就当做市场调研了。 看了看时间,下午的会议快开始了。快步赶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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