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森没有把一个活人绑架不被发现的能力,不过她确实认识那位叫紫萱的女巫。 女巫这个群体其实并不多,而且生存环境也没有太好,她们原本可以用占卜、祝福或诅咒之类的技能为自己谋生,但大多数人,包括她们自己中的一部分成员,都只认为这是迷信或者一些话术小把戏,并不会将这个作为主业。 这位叫紫萱的女巫有一个自己的占卜帐篷,搭在小巷子里面没人住的空房子外面。不是为了装神秘或者什么特别意义,只是因为正大光明摆到街上会被城管撵走。 因此,为了获得更好更稳定的客源,或者解决一些技能上的疑惑,亦或者帮忙找一份更加靠谱的工作,女巫们开始互相联系,建立了一个互帮互助的企鹅好友群。 维森在群里询问枫叶市本地的女巫信息,就只有紫萱一个人,并且对方也确实收到了几个高中生的订单,枫叶实验高中的订单只有一个,但出于职业操守,她不能透露客户的信息。 维森把紫萱约到了一个咖啡厅。 “你最近不是失业了吗,怎么还来这么贵的咖啡厅?” 一位头发橙红色自然卷,穿着黑色长袍,眼睛戴着紫色美瞳的年轻女性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来到窗边的位置,找到了维森。 “你以前不是染紫色头发的吗,怎么最近喜欢橙色了?”维森看着对方在人群中十分亮眼的那一头橘发,笑得玩味。 “嗨,别提了,我辞职了,能花的钱只够漂的,不够染了!”对方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拿起桌边的菜单,点了一杯冰美式,她抬头看了眼维森空空的手边,疑惑道,“你不喝吗?” “我说我喜欢喝白开水,服务员的脸色马上就拉下来了。这杯你自己付哦!” “不愧是你……” 紫萱知道对方抠门,但最近居然已经抠门到了这种程度……以前至少还会点一杯廉价拿铁什么的。 “你为什么辞职了呀,会计不是挺稳定的吗?”维森好奇地问道。 问起这个,紫萱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可别提了!那缺德老板暗地里搞小动作,还好我发现得早提前跑路了,不然下个月你估计就要在牢里见到我了!” “哇,真吓人……那这么说你也失业了哎。”维森内心涌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不是学服装的吗,还没找到工作啊?我记得你以前那份设计师助理不是干得挺好的?”紫萱无视了旁边服务员的白眼,拿起刚刚端到桌上的冰美式就喝了起来,“技术工也怕失业啊?” 维森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开了,最近失业的人很多啊。哎对了,你是不是接了枫叶高中一个学生的单?” “是啊,那还是个诅咒单呢,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强的嫉妒心,真吓人。” “你别再接那个单了,我替你接,当然,钱还是你的。”维森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的诅咒直接校园霸凌了我亲戚家的一个妹妹,我前阵子把诅咒破了,估计这两天又会来找你了。” “这样不太好吧,算不算商业欺诈啊?”紫萱有点担心,她现在有些敏感,但凡有一点点可能触线的事,她都不愿意去碰。 “她不会说出去的,不想吃哑巴亏,就别做亏心事。她做了这样的事,闹出去吃亏的还是自己。”维森摆摆手。 “你吃了失业的哑巴亏,难道也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不成?” 紫萱无心的随口反问,却直接戳到了维森的痛点。 “当然没有。” 维森回答得很坚定,再接着,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都不容易啊……”紫萱和维森齐齐发出这一声感叹。 紫萱答应了维森的要求,于是第二天,赵钰婷去见的就不是紫萱,而是维森本人。 她见过维森的,所以才会那么怒不可遏。 维森解决了这一方面的问题,又要去下一个地点,目的地是大果茶商场旁边的一栋写字楼,她今天要去面试一家公司。 茯苓这边的情况不太好。由于和赵钰婷直接撕破了脸,对方就直接将暗中的排挤与霸凌变成了明面上的谩骂与暴力。 单是这一个早上,就已经发生了两场肢体冲突了。 茯苓早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愤怒或难过了,她也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失去理智的人的会最妥当。但她还是好奇,自己跟对方无冤无仇,甚至在这两周之前都不认识她,她为什么就能恨自己到这种不可理喻的地步? 维森也很好奇,于是就对赵钰婷展开了走访调查。 这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反而查出许多端倪来。 这赵钰婷家原本就和茯苓家挨得进,赵钰婷的妈妈李秀春和茯苓的后妈是认识的。 后妈忽然多了茯苓这么一个女儿,为了不落人口舌,少不得要对这个继女好,在外人面前更是要维持自己慈母的形象,不但不断地夸赞茯苓,还给茯苓买了很多好东西。 虽然这些买给外人看的东西最后都被茯苓“谦让”给了弟弟,当然,这种事外人肯定不知道。 不过夸赞肯定是少不了的,这是成本最弟的立人设的方式。夸两句又不会少钱掉肉,好话自然连珠炮似的往外蹦。 但这些好话却都被李秀春听了进去。她一直信奉鸡娃教育,想着茯苓那么差的条件都能学习那么厉害,又有很多才艺,性格又好,简直是个完美的女儿,对比自己的女儿,明明吃的穿的都不缺,家庭也是完整的,却整天跟个二傻子似的傻乐,成绩也不好,才艺也不会,就知道吃白饭,也不会看大人脸色,而且还不听话。 于是李秀春就以茯苓为目标,给赵钰婷立下了许多无法完成的目标,还报了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和辅导班,平时更是无时无刻不在耳边念叨: “隔壁家茯苓家里那么穷还能那么懂事,学习成绩都比你好,你怎么就不知道上进一点呢?这次的月考要是再不超过茯苓,你回家就等着挨打吧!” “你看看人家茯苓多漂亮,那脸又细瘦皮肤又白,再看看你胖成什么样了?你就不能少吃点,别吃了!多出去运动运动!” “人家茯苓都会帮家长做家务了,你还天天抱着那个手机玩,手机拿过来,我给你砸了它,看你还光顾着玩手机不知道学习!” “你怎么又生病了?我让你穿衣服你偏不听,我真是生你下来讨债的!休息?你做梦,人家茯苓生病了还坚持读书呢,你也去!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 赵钰婷的生活里,从此只剩下了妈妈无休无尽的“茯苓”。 这下,维森倒是能理解对方嫉妒的原因,因为她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维森曾经也是“别人家的孩子”,父母失踪之后还加上了一层名为“艰苦”的光环,然后好友因为受不了母亲无尽的比较,直接绝交了。 理解归理解,做了错事也不能轻易放过。维森打算周五去学校接茯苓放学,顺便看看那个赵钰婷。 周五,茯苓原本想收拾东西去校门口等维森,维森却发消息让她去跟赵钰婷谈谈。 “我跟她能有什么好谈的?”茯苓不满地发着牢骚,但还是打算按维森说的做。 不过,看着赵钰婷死盯着自己的眼神,茯苓知道,对方一定会答应的。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茯苓将维森送的黑色外套脱下,搭在自己的椅背上,走到对方面前,拉开椅子直接坐了下去,“你为什么恨我到想让我去死?我之前明明不认识你。” “你……你不认识我?” 对方的神情充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然后很快就转变成了恼羞成怒。 “你……我对付了你这么久,一直都把你当做对手,你居然说不认识我?” 赵钰婷双颊通红,眼眶里满是血丝,这种被蔑视,被无视的羞辱的感觉,让她快要发疯。 “我确实不认识你啊,你之前连话都没跟我说过!”茯苓感觉莫名其妙,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你怎么回事啊?随便把别人当成假想敌很不礼貌啊!” “你闭嘴,你知道个屁!”赵钰婷气到捶桌子,“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确实什么都不懂,我有要懂这些的必要吗?”茯苓诧异地摊手,“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受了多大的苦!”赵钰婷将袖子卷起来,露出手臂上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痕迹。 “这是?”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太优秀,我妈妈总是拿你跟我比较,成绩不如你回去就要挨打,同学关系处理不好回去还要挨打,就连生病耽误学习也要挨打!” “可是……” 赵钰婷打断了茯苓的话,抓住茯苓的肩膀用力地前后摇晃:“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每天就像活在地狱里一样!我妈妈原本应该爱我的,但是她把爱都放到了你的身上!因为你比我更优秀!凭什么?我也很努力啊!我人缘比你好,现在身材比你好,会的才艺也比你多,我就只有成绩不如你了!你明明比我差劲得多,明明我才是我妈妈的女儿!所以我要你去死,只要你死了,我妈妈就不会……” “啪!”的一声,伴随着一阵桌椅被掀翻的噪音,茯苓掀开了赵钰婷的双手,将对方从椅子上推翻,赵钰婷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就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你把我害到这种地步?”茯苓也怒了,她神色不善,伸手拽起旁边的椅子,拖拽到对方身边,铁杆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十分刺耳。 “谁在乎你妈妈的爱啊,你那点破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不存在,你妈妈就不会找另外的人来跟你比较吗?真是蠢透了!” “问题不在茯苓,而是在家长啊,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维森已经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怎么聊着聊着还动起手来了?茯苓,把凳子放下吧。” “我不可能原谅她的。” “我知道,但是你先把凳子放下。”维森走进教室,想拿过茯苓手里拖着的椅子,但是没拽动。 “这孩子,真不听话!”维森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知道她讨厌你的原因了吧,难道你就打算这么打她一顿出气吗?” “我要她死。” 茯苓双眼阴郁,嘴角下垂,双眼瞪大死死地盯着地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恐惧产生应激的,发抖抽搐、口吐白沫的赵钰婷。 “你不能这么做,这样很不值当。”维森说道。 “被霸凌的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轻巧!你不知道我的高中都是怎么过的!”茯苓的声音格外低沉,“家里一团糟,要应付算计我的继母,在学校还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被霸凌,你怎么可能明白呢?” “我确实不明白,我没被霸凌过,我读书的时候一般是霸凌别人的那一个……”提到自己的黑历史,维森尴尬地别过了眼神,“不过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经过这一次,你以后也不会再被霸凌了,你做的已经够了。” “她想我死,我凭什么不能让她死?”茯苓此时的攻击性很强,椅子脚在地上来回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你真的甘心因为杀人进局子吗?你不是还要考好大学出人头地吗,你甘愿以罪犯的身份活一辈子吗?这跟你想要的生活差距很大吧。”维森慢慢地将抓着椅子的右手顺着手臂移到茯苓的肩膀上,“她会受到应得的惩罚的,只是这件事不该是你来做,你有大把美好的青春和未来,不像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茯苓被维森愈发失去神采的麻木双眸惊得打了个冷战,那一双眸子好像不是人的眼睛,而是一汪但凡有人敢踏进去,就会变得好像活着,却又好像死了一样的行尸走肉。她手上的力道一松,椅子直接砸在了地上,发出“哐啷”一声。 她明白维森的意思了。 虽然依旧不服气,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应该听维森的话,不然自己将要面临的,将会是无尽的折磨与苦难。 平庸甚至卑微地过完毫无意义的一生,对她而言是何其巨大的折磨。 于是,茯苓重新披上了那件做工精致的黑色的外套,走到神志不清的赵钰婷面前: “我不再追究,绝不是因为我原谅你,也不是因为你可以逃脱报复,而是维森告诉我,我不能因为你这条贱命把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搭进去。” 说完,茯苓就离开了教室。 维森满意地看着茯苓离开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窗户。 茯苓的教室楼层并不高,下面还有一个小屋檐。 维森也退出了教室,教室里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也差不多到学校拉电闸的时间了,她给了茯苓一个眼神。 她们俩一前一后把教室的两个门都给关上了,等里面的赵钰婷反应过来想阻止时,维森已经用从咖啡厅顺来的牙签卡坏了钥匙插孔。 “她回一趟家的路程跟你差不多,都是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她的家人能赶过来救她的时候,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了。”维森悠闲地看着站在走廊上吹风的茯苓,教室里传来赵钰婷崩溃的尖叫和求饶。 “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按时回家的话我妈妈会打死我的!”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走,你们不要走!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呜呜呜呜……茯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走啊……你以后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里好黑,我害怕……” 维森揽着茯苓的肩膀,沿着走廊慢慢地走,将那愈发凄厉的尖叫和剧烈的砸门声抛在身后。 “满意了吗?”维森问道。 “真狠啊。”茯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两人的身影从走廊尽头消失,教室里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 这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令人抓狂。 “呜呜呜呜……我都做了什么……”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不要骂我,不要打我,我想回家……” “我不想学习了,我不想再这样了,我好痛苦,班里没有人喜欢我,难道我回到家你也不喜欢我吗?”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好痛苦,我好痛苦啊……” …… “对他人施加的诅咒,往往会有巨大的反噬。”紫萱给维森发了几条语音,“她给茯苓施加的诅咒那么强大,占了命运那么多的便宜,想必接下来,就是要给命运还债的时候了。” “这么快的吗?”维森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正给自己泡着一壶新的茉莉花茶。 “原本应该没有这么快的,可能是第二次的诅咒行为,又碰巧遇到了你,所以成了催化剂。” “不愧是我啊!”维森骄傲地端起了茶杯,对着手机的方向做了个干杯的动作,好像那里有个人似的。 第二天早晨,今天是周六,维森和茯苓都睡了个自然醒。 维森的手机弹出了一则新闻: “枫叶实验高中一名女生于昨日20:33在3号教学楼4楼2204班教室窗台坠落,不幸身亡。教室的前后门均被牙签堵住,当日教室监控已被损坏,接下来是详细报道……” “你什么时候弄坏教室监控的?”茯苓惊出一身冷汗,脊背发凉,她都忘了还有监控这回事了!要不是有维森,恐怕她真的要去蹲局子。 维森举起茯苓的校服和一顶白色的帽子:“我拜托了我的老同学中午没人时去做的,学校后面的围墙不难翻。” 在市区另一片廉租房的罗言打了个喷嚏。 “他妈的,这维森真狗,把老子送的礼物搞坏还指使我做这做那的……” 罗言是维森的老朋友,剪了一头齐耳短发,染成了很明亮的天蓝色,是被维森强行拉去做染发练手的成果。厚厚的黑框方形眼镜几乎要把鼻梁压塌,但鼻尖很翘。她身上穿着白色的实验服,乍一看像是个个子矮小的男性研究者,其实是个假小子。 桌面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各种各样的设计图纸,赫然是之前她投放到维森家的那一款攻击性很高的机器玩具,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在着手研究第二版了。 维森回屋将床铺叠好,她的面试没有通过,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她真的不是故意把面试官的假发薅掉的,只是挂住了文件袋…… 虽然把装了简历和作品集的文件袋从对方脑袋上方递过去给人事这件事本来就很离谱。 她还没开始回答问题呢,面试官就让她滚出去了。 “那怎么能算是我的错呢!”维森不服气地拍着桌子,“明明是那顶假发太不牢固了!” “你不要逃避责任……”不知为什么,茯苓一边写作业一边看着维森现在到处乱推责任的模样,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样子……难道当时自己的样子也这么丢人吗?脚趾已经开始抠地了。 “怎么连你也不帮我?没爱了没爱了!”维森双手齐齐拍着桌子开始瞎闹腾,茯苓也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比起宣泄愤怒其实语气更像是在撒娇,于是也就由着她玩。 感觉自己跟当妈似的…… 日常跟维森相处时,茯苓不止一次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对方明明是个大人,却还跟个皮孩子似的喜欢胡闹,反而需要自己这个年龄更小的来哄,不过她现在好像已经有点习惯了。 大概成年人也需要放纵自己本性的空间吧,在外面一直保持微笑和正经肯定很累,茯苓这么想着。 “过段时间是游乐园嘉年华哎,到时候还有马戏团表演,你要去看吗?”维森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我就不去了吧,还要写作业呢,最近的进度已经跟不上了。”茯苓对这些娱乐项目不太感兴趣。 “你们学校不是都因为赵钰婷和一些灵异事件的事情放假了吗,你可以边上网课边看表演啊!” “怎么还有灵异事件啊?”茯苓懵了,她可从不知道学校里有过什么灵异事件,连都市传说都没有听说过,“这学校这么多灾多难的吗?” 维森拿起了桌上的一块动物饼干扔进嘴里:“别看你们学校做得人模狗样的,毕竟是建在前校区,前校区又是建在墓地上的,上面可是盘旋了一大堆怨灵哦,有好多都是被吊着脖子挂着窗台外面吊死的呢!估计前校区和现在的都有。” “我从来不知道这种事……” “当然啦,学校怎么可能让你知道嘛。”维森喝了一口茶,“不过这个学校几乎半年就要出一次事,好像已经在商量要做封闭处理了,希望能撑到明年你高考的时候……” 茯苓不禁也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高考来。 “所以你要不要去嘛,你去了这次我保证就再也不烦你了!”维森拉着茯苓的双手摇晃着,“那可是真正的高头大马哎,还有耍猴戏的,据说还送小兔子呢!” 茯苓犹豫了一会儿:“门票……” “那笔赔偿金够咱们两年啦,能花的!”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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