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茯苓依旧得回学校去上课，当然，因为无故旷课，又被骂了一顿。 不过她这下算是明白班主任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了。要换自己抓住了疑似逃跑的学生被揍了，事后也得报复的。 虽然自己完全是被冤枉的。 但她还是没有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被霸凌了，梦里说她目中无人，维森也说她目中无人，可自己又为什么要花心思在那些不重要的人身上？ “但偏偏就是那些不重要的人在给你暗中使绊子啊，你不能因为对方作用小或者不重要就无视他们，不然你会吃大亏的。” 就像地上一个不起眼的倒竖的钉子一样，一旦扎穿了脚底，破伤风可不好受。 维森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虽然觉得没必要，不过她还是打算按照维森说的，先把班里的人的名字和特征都给记全。 首先是班里最重要的几位班干部。班长是一位皮肤很白头发很长的漂亮女孩，总是戴着各种各样的漂亮粉色发卡，叫张思琪；副班长是位个子很高的假小子，剃了寸头，看起来也像男生，但却是女孩子，叫周冠宇；学习委员是一位很爱吃零食的小男生，但是一直都吃不胖，好像叫陈俊义；劳动委员是很少见的姓氏，是男孩子，好像学过芭蕾，身材很高挑，叫仇铭…… 平时在眼里都差不多的同学，在细细记下来的过程中，竟也各自都有了不小的差异，而且有些特征很有趣。茯苓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早先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维森不像是本地人的名字，她的姓是什么来着？好像一直不愿意提，是跟自己一样因为家里的原因排斥姓氏吗？还是别的原因……“维森”估计也不是真名吧？ 茯苓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新来的年轻英语老师，她很漂亮，衣服很好看，性格也很温和，在学生里很受欢迎，但不知为什么，茯苓对她没什么好感。 大概是觉得，她不表露任何负面情绪和缺陷的样子很虚伪吧。 茯苓一上午的课程顺利地结束了。那帮人是不会浪费自己的学习时间去找茬的，她最多只能算是课余时间的一个乐子。 午饭时间，茯苓在一众冲向食堂的学生中间慢慢地行走，反正无论跑得多块，她从来没有抢到过午饭前排的队伍，排多久的队都无所谓。她宁愿在食堂待久一点，也不想回寝室去午睡。反正室友肯定都不待见她，床上指不定又会多出什么东西，或者柜子里少了什么东西。 目前短时间内想要抓出那个最开始挑起霸凌的人肯定没那么容易，但通过对每个人状态的记忆，茯苓打算主动出击。 首先是班长张思琪，性格很好，对茯苓没有明面上的霸凌行为，态度并不热情，但也不会故意找茬，连偷藏作业本或者拖交作业这样的小事也没有做过，平时不爱八卦，除了班级事务就是学习，几乎不与别的同学玩闹，可以定位为无关人员，但不排除伪装的可能。 对于班长，茯苓打算静观其变，通过和其他人的交涉来观察班长的反应，再作打算。 第二位是副班长周冠宇，性格大大咧咧，藏不住话，大概是跟男同学玩得太近，跟女生们关系不太好，对茯苓没有明显的敌意，但也不热络，没有伪装可能，没有挑唆原因，可以排除，不作考虑。 第三位是学习委员陈俊义，性格很温和，存在感不强，和自己几乎没有接触，也没有理由针对自己，可以排除，不作考虑。 第四位是劳动委员仇铭，这位的联系可就大了，当时茯苓忘了做值日，他明明每天都会念搞卫生的学生的名字来提醒，但偏偏没有念茯苓的，茯苓单独搞卫生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检查，没有发生正面冲突，但是有间接霸凌，问题很大。 第五位是彭卡岱，班里的一位性格很差的男生，不至于像小混混一样，但绝对是不好处理的存在，他曾经就跟茯苓有过直接矛盾，爆发过肢体冲突，原因是茯苓没有回应他说话，他为了“立威”，先是辱骂，然后是动手推搡，然后茯苓反抗，两个人打过一架。这个人平时在班里就喜欢拉帮结派，也是矛盾最大的一位，但看起来只是利用自己在班里树立“地位”，这家伙看起来凶恶，但头脑并没有那么复杂，不一定就是煽动者，八成是因为大环境被当枪使了。报复是肯定要报复的，不过暂时不是首位处理对象。 他是目前最好控制行为的一位，茯苓打算将他作为下一步事件的导火索。只要很轻易的一点小事，就能让这个人发火。 第六位是赵钰婷，班里一位大多数人都不喜欢的女孩，喜欢往老师那里打小报告，性格有点夸张，喜欢引起别人的注意。目前看来她没有挑唆的脑子、能力和人缘，甚至可能面临和自己一样的问题，可以排除。 目前班里最有特点的几位就已经分析完了，茯苓在心里拟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目前参与计划的有：直接爆发矛盾的彭卡岱，处理矛盾的班长张思琪，矛盾关联人仇铭。 她需要一个事件，将自己置身于矛盾中心，利用彭卡岱的脾气将事件升级，但自己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无关，不能是矛盾主体，这件事还得有足够大的影响力引起全班注意，最好是严重到能把对自己的针对霸凌集火到彭卡岱那边。 让全班引起注意的事必须涉及所有人的利益，而且这件事不能被监控录到。要将自己与学生的矛盾转换为彭卡岱与学生的矛盾，那就需要给彭卡岱建立一个莫须有的，模糊且暧昧的罪名，然后全班的人都会怪罪他，他与班级爆发矛盾，自己被摘出来洗清冤屈，还有可能改变在班里的地位，而那些想要动心思再次把自己置于矛盾中心的人，就是始作俑者。 学校没有监控的地方和监控死角不少，茯苓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茯苓想着这些吃完了午饭，还是回了寝室，她需要维持一个正常的生活状态，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事件需要细细地进行谋划，排除掉所有意外，还得把握时机，现在茯苓急需一个契机。 茯苓记得，班里有个很有钱的同学，虽然所有人的衣服都是一样的，但一些配饰上也会有所不同。那位同学穿的鞋茯苓听说过，少说四位数，而且他和彭卡岱有过矛盾，刚好可以拿他开刀。 茯苓到了寝室，准备睡个午觉。 这次茯苓没有做梦，也没有梦游。 午休铃响起，茯苓还是感觉很困，但她依然得拖着疲惫的躯体，努力抬着睁不开的眼皮，跟着人流回教室去。 到教室门口，她发现自己的桌椅被人摆到走廊上去了，但教室里的人却一切如旧，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留下自己的那个位置空落落的。 没有人跟她说话。茯苓很想干脆就直接在外面坐着算了，但这种行为无异于是跟老师挑衅，而她后面的事情还需要老师的支持，于是她只能自己把桌椅搬回去。 先搬桌子，里面的书很沉，但茯苓还不至于搬不动。她费劲地将桌子挪进教室，想通过桌子之间的缝隙将桌子搬回去，可是过道里堆满了别人的书本，想好好搬进去，就得让他们把书挪进去，不然绝对会把走廊上的书碰掉一地的，然后他们就又多了一个记恨和捉弄的借口。 “可以把你的书挪一下吗？”茯苓艰难地搬着桌子问道，她的指尖已经发白了，她现在整个人卡在过道里，前面被书挡着，又不方便后退。 但是那个人没有理她。 茯苓叹了一口气，干脆无视对方，碰倒就碰倒吧，还差这一下吗？ 于是她直接将桌子往里搬，桌腿果然把书碰倒了一地，茯苓还顺势往那堆书上直接踏了过去，留下了几个结结实实的脚印。 活该。茯苓把自己的桌摆好，心里骂道。 “你有病啊！”那个人连忙捡起地上自己的书本骂道，一只手举着书，另一只手拍着灰。 “对不起，我之前让你把书挪一下来着。”茯苓老老实实地道歉。 “你急个屁啊，等一下等不得吗？有病！”那人还在絮絮叨叨地骂，但茯苓将课本摆好后直接无视了他，往外面走去搬椅子，她的内心早就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委屈或难过了，因为别人比自己知道她有多委屈。 搬椅子要轻松得多，茯苓搬着椅子往里走，这次他们没有再将书堆在地上。 茯苓本以为这次会顺利一点，但偏巧，那条过道上彭卡岱也在。 他借着身高优势故意将脚横在过道里，不让茯苓过去。 “你把腿收一下。”茯苓说道。 “你跨过去啊！”对方没有收腿的意思，彭卡岱嘴里嚼着辣条，脸上带着挑衅的笑。 茯苓不惯着他，这里刚好可以作为其中一个诱因。于是她将椅子放在彭卡岱横着的那条腿上，再往下一压。 “卧槽你有病吧！”彭卡岱见对方真有要用椅子压断他的腿的意思也怒了，前面的左腿赶忙收回，右腿迅速抬起，一下子踢在茯苓的后腰下方，将茯苓踹倒。 茯苓顺势一摔，椅子也砸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和极其刺耳的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周围的人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嘲笑的声音。 茯苓记下了这一次的羞辱。 很快，上课铃就响了。 班主任说了一些班级里的注意事项，然后开始讲课。 即将下课的时候，他说：“今晚学校里修电线，教室会停电一晚上，就不上晚自习了，你们自己回寝室去写作业。” 天助我也！茯苓心里雀跃起来。 下午下课之后，所有同学都离开了教室，冲去食堂吃完饭，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教室。 茯苓开着教室的灯，写着作业，静静地等着停电。 过了一阵，果然停电了。 茯苓摸着黑，走到了那位很有钱的同学的座位，用校服袖子包住自己的手，打开对方的桌屉，从里面拿出了对方的钱包。 然后往前走，从彭卡岱的桌屉里刮了一下，又往回走，将钱包放进了自己的桌屉里。 做完这些，茯苓背着自己的书包去食堂吃饭。 这个时候，彭卡岱应该还在篮球场打球。 茯苓吃完饭，走到篮球场，看到彭卡岱果然在那里。 她看着彭卡岱上场，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他放在地上的校服捡走，确认他确实看见了自己，茯苓撒腿就跑。 “哎，你！”彭卡岱见势要追，可现在已经开场了，正和别的班打着比赛呢，他不可能跑去追。 他看见茯苓往教室的方向跑去，跑进了班里的教室。 他想着茯苓是不敢把自己的校服乱扔的，她赔不起那个钱。于是想着打完这一场就回教室去找校服。 他这一场发挥得很好，将对面的班级打了个落花流水。 回到教室去拿校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校服不在！找来找去，居然都没有找到！而茯苓早就不在教室了。 他气得着急，直接把茯苓的桌椅都给掀翻了，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第二天早上，茯苓来到教室，她看见教室里绕着她的桌子围了许多人。 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往教室里走，坦然地迎接着所有人的白眼。 “我钱包被偷了，在你的桌子里发现的，里面的钱都没了！”那位有钱的同学直接开门见山。 “啊？”茯苓装傻。 “你还装是吧？”那有钱学生旁边的小跟班怒道，“昨天所有人都看见你是最晚离开教室的，昨晚还停电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就是！你看你把李哥的钱包弄上这么一堆辣椒油，你赔得起吗你！” 哦，原来那人姓李。茯苓想着。 “我没有！”茯苓义正言辞地争辩，“你们把我桌子掀了就是为了诬陷我吗？” “谁掀你桌子啊，早上一来你的桌子就……”对方似乎考虑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昨晚还有谁来过教室吗？” “彭哥啊，昨天周茯苓把他校服抢了，他回来找来着。”昨天一起去打篮球的那个学生说道。 李哥面色一沉，他看着自己钱包上的辣椒油，他知道周茯苓家里穷，是不会买零食吃的。 他往前一走，走到彭卡岱的桌子前面。 “你干嘛，你不会怀疑我吧？有病啊你，别乱咬人！”彭卡岱还穿着篮球背心，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你急什么，是不是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李哥不管对方的挣扎阻挡，强硬地伸手往桌屉里一掏，掏出了一个已经吃完的辣条包装袋。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把我钱包里的钱赔给我！”李哥面色不善。 这事儿细细想来其实也不对劲。李哥也觉得怪异，但他并不想追究真相。因为无论偷盗的是周茯苓还是彭卡岱这个孙子，周茯苓肯定是赔不起钱的，但彭卡岱前两天才换了新鞋呢，刚好还能讹他一笔。 “你怀疑我是吧？你凭什么怀疑我啊！”彭卡岱越来越生气，眼神快速地移动，定格在周茯苓的身上。 “你诬陷我，你诬陷我是不是！” “人家诬陷你干什么！要报复你踢人，昨晚丢了你校服就算报复完了，你不还掀了人家桌子吗？”李哥的嗓门也越来越大，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按死在彭卡岱身上，“不是你偷的你急什么啊？别想着把事情赖在别人身上！” 旁边的小跟班见势拱火：“就是啊，你昨天还把人家桌子搬出去了，你老是欺负人家小姑娘我们又不是没看见，现在诬陷别人偷钱就有点过分了吧？” “我没搬她桌子！”彭卡岱气得捶桌子，他现在正压制着一拳砸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就是！之前不也是你把她笔盒扔垃圾桶的吗？” “你还把饮料泼在她桌子下面，别以为我们没看到！” “你之前老是欺负人家，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你个怂包！” ……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似乎是在为周茯苓“鸣不平”，其实他们只是在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推到彭卡岱身上。 反正他已经不清白了，没人介意给他的罪再添一笔。 茯苓静静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眼眶红红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但强忍着不流下来。 她转着眼珠子，注意着这些一丘之貉的反应，果然不出预料。 “难道没可能是周茯苓陷害彭哥吗？”仇铭不悦地反问道，“彭哥一贯做事坦坦荡荡，又不缺你那点臭钱，反倒是周茯苓家里穷吧？说不定是她偷了钱，还要诬陷彭哥呢！” “胡说八道！”周围的人一哄而上，“你跟他玩得好你当然帮着他，谁不知道你也一直在欺负周茯苓啊？” “偷的不是你的东西，所以你就说风凉话呗，咱们要你在这当理中客？” “都别吵了，要上课了！回自己座位去，都冷静一点！哎那边那个不要动手！”班长站在讲台上不停地用尺子敲着桌子拼命地吼着，失去了一贯的文静模样，但根本没有人听她说话。 “都干什么？反啦！滚回你们座位去！” 教室门口，班主任洪亮的声音响起，驱散了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 跟班主任一起进来的，还有赵钰婷。 这下他们都知道，这女的又打小报告去了！ 打小报告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打的小报告！ 班主任绕着教室看了一圈，视线落在一边擦眼泪一边收拾桌子的周茯苓身上。 他听赵钰婷讲了“事情经过”：昨天彭卡岱故意把周茯苓的桌子搬出去，还打了周茯苓，晚上周茯苓把彭卡岱的校服拿走报复，结果今天彭卡岱就偷了李大千的钱包，自己拿了钱放进周茯苓的桌子里，还把周茯苓桌子给掀了，想诬陷周茯苓。 他以往见学生们欺负周茯苓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曾被周茯苓冒犯过，但他知道周茯苓有事会直接上手揍人或发疯，从不干这种小偷小摸陷害栽赃的事，自然是站在周茯苓这边。 周茯苓要是再出事就要被劝退了，她成绩是拔尖的，要是真的走了，会影响班里的升学率，也影响自己的奖金。 这种关键时候，牺牲一个成绩拖后腿还热衷于闹事的混混彭卡岱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一切都如茯苓预料的那样进行着，班主任帮她“洗清冤屈”，彭卡岱成了被全班人攻击的对象。 没有监控，他们查不到真相的，而班主任只想息事宁人。 接下来，她只要下课向班主任卖个乖，班主任就不会再针对她。 下课之后，她包了个信封，里面写了自己的道歉信，对于以前过分行为的忏悔，对老师的悔恨和感激，自己将专注于学习回报老师的决心，还放了妈妈留给自己的小玉佩作为感谢的礼物，当然，信封里也会写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茯苓记得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她回到教室，果然还是被彭卡岱针对了，但彭卡岱很快又被别的同学制裁。 上课的时候，她对这件事每个人的表现都进行了分析。 班长秉持着不帮任何一方的立场在努力维持秩序，可以排除。副班长随大流可以排除，仇铭是彭卡岱的队友，不具备挑唆能力，赵钰婷是友军。 虽然没有找到挑唆的人，不过时间会让这个人慢慢露出马脚的，对方肯定看不得自己的日子越来越好，会主动作妖。 “周茯苓，一起去小卖部吗？” 茯苓一看，是赵钰婷。她之前跟班主任说了事情，向自己卖了个好，估计是想结盟，摆脱自己也被针对的状况。 茯苓接受了对方的投名状。 “走吧。”茯苓笑着牵起赵钰婷的手。 “周茯苓，你中午一点给我在教室里等着！有种你就别走！”彭卡岱还想放狠话，但茯苓无视了他。 午休时间，彭卡岱还是在食堂外面和仇铭蹲点拉住了茯苓。 “你欺负了我这么久，现在还想怎么样？”被强行拉到教学楼的茯苓质问道。 “明明是你在诬陷我，你心里最清楚！”彭卡岱愤怒地抓着茯苓的肩膀，茯苓怕得想往后退，但没有用。 “你说，你诬陷我！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彭卡岱那暴躁的脾气和极高的自尊心自然是经不住来自全班的恶意的，茯苓想着。 “你别发呆！你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不是我做的！”彭卡岱大声地喊着，他气得胸膛不断地起伏着，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你诬陷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茯苓平静地抬起手，指向对方，“你还记得你把蓝莓酒泼到我椅子下面的事吗？” 彭卡岱一愣。 “一报还一报啊，彭卡岱。”茯苓冷漠地回答道。她现在并不生气，也不愤怒，她在想着计划的下一环。 “果然是你做的！”彭卡岱内心浮起了深深的愤怒和恐惧。 他松开了双手，可茯苓却开始不依不饶了，她反手抓着彭卡岱想要抽回的双手，用相似的方法，明明是她拖着彭卡岱，但看起来，却像是彭卡岱一直在推搡她。 就这样，茯苓一直引导着他到了楼梯边，然后一松手，转身就要跑。 “你给我站住！”彭卡岱下意识就要抓人，可手刚一伸出去抓住茯苓的手腕，茯苓却直接往下一倒，他本能地一松手，茯苓摔下了楼梯，一动不动，额头渗出了血，在地上慢慢地流动着…… 他意识到大事不妙。 他焦急地往后退，双腿止不住地发抖，然后，他撒开腿狂奔，从另一端的楼梯，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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