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旧房改造近些年一直在进行，有的住户借着市里的大力支持。特意将私房扩建，想着过些年万一拆迁，也能多拿几个平方拆迁款。 在寸土寸金的地方扩建私房当然只能向上发展，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因为加高楼层多出一间小阁楼。有的人家拿小阁楼做储物，有的则拿来做小孩房间，但姜家的阁楼却与众不同，那个阁楼供着保家仙。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几代人一直守着，直到姜家奶奶去世，游手好闲的姜家小孙子早就忘了本，保家仙也只有在阁楼吃灰了。说起这家的保家仙也不是传统的胡黄二仙，是北方当地跳大神才会供奉的清风。 姜奶奶从小就跟小姜念叨，自家的这位清风是祖上的老祖宗，也是当初姜家村都尊敬的碑王。可在小姜看来这都是老人家的迷信，所以姜奶奶一走他就锁了阁楼。 “嘻嘻嘻，小姜都不回来喽” “清风大人还等着呢？” “有这样的子孙还真是不幸啊” “没了信仰可怎么办哦” “嘘，可别被清风大人听去了！” 早就租出去的姜家老宅，最近半夜总能听见阁楼有人走动。租户没完没了的投诉，让小姜不得不抽空去了趟老宅。 「姜先生，你家这阁楼真的很吵啊！」 「对啊，每晚上就跟有人一样，吱吱呀呀」 「是不是上面有老鼠窝啊！」 「这怎么可能，房子前两年翻新过，不可能有老鼠！」 「那要不你今天干脆上去帮我们看看」 「是啊是啊，不然这房子我们住不了」 「你要是搞不定，我们就不续租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 “吱呀吱呀” 心虚的小姜淹了口唾沫，开着手机闪光灯就上了阴暗的阁楼楼梯。脑袋里还依稀回荡着当年奶奶常说的鬼故事，上楼梯的脚步也变得迟缓了。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哆哆嗦嗦终于来到阁楼门口，拂去门上的蛛网灰尘，掏出一串钥匙，一把把试了过去。 「姜先生，好了没啊？」 「看到啥了么？」 「别催，我找钥匙呢！」 “咔哒” “吱呀——” 门开了一股扬尘飞起，小姜挥动着双手，差点被灰尘迷了眼睛。 「咳咳咳」 好不容易睁开眼，小姜就和一双血红的眼睛对上了，脑子里警铃鸣响，本能反应往后退到门口。 “吱呀” 一眨眼那双眼睛不见了，只留下黑洞洞空荡荡的阁楼。 「怎么样啊？上面」 「啊，啥也没有」 强打起精神壮着胆子，手电光照向了阁楼深处，一个老旧的柜子上放着一尊木质牌位。在阁楼里扫视了一圈，只有角落几只小虫在爬动。于是，小姜赶紧双手合十站在门口给自家祖宗拜了好几拜。 「那个，我仔细看过了，上面没东西啊」 「你们要实在不放心，我过阵子过来打扫下」 「哦哦，那就好！」 「辛苦你来一趟了啊！」 「应该的」 毕竟只靠收房租过日子，总要对房客们客客气气点。 “吱呀” “姜家这后生还算知道规矩啊” “什么呀！我看多半是吓得！” “嘿嘿嘿，刚才只看了清风大人一眼，他就差点吓晕” “应该很失望吧，嘻嘻嘻” “姜二妞不在后，这家也就散了哦！” 黑洞洞的阁楼里，那尊牌位上渗出了浓稠的黑色液体，像是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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