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被他说得全然心动,并冒险付诸于实践了?”风曦冷眼睨了鵸鵌两下,语调愈发森寒。 小萝莉闻声自觉理亏地缩缩脖子,硬着嘴犟声强调:“也不是完全心动吧……主要是我觉着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我那大兄弟跟我分析了,左右你这次是来办事的,办不完一时半会不着急走也大概率没功夫天天看着我,我完全可以趁这机会溜出来小玩两圈,等着你要走了再跟着你一起回去。” “——反正又不准备跑多远,就在代城之内,一来一回也要不了多少时间。”鵸鵌垂眼,“然后我脑子一热,一个冲动之下,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他了。” “至于何罗……那是我临跑之前突然想起来那大兄弟说的,我自己一人出门在外许是多有不便之处,可以带上个熟人与我同路……” “说实话,大约是我脾性的问题,琴中境内与我相熟的异兽向来不多,我那会脑子里能记得起来基本只剩何罗一个,刚好他又是个整日缩在池子里的死宅,我就在路过池子的时候顺爪给他捞出来了。” “但半路上我又觉着带着这老顽固一样的破鱼太累,心一烦,就——”小萝莉讪笑着挠头,“咳,我看那边水汽还挺足的来着,想来何罗也该没吃多少苦吧?” “再后面的事,风老板,你就都知道了。” “……你那‘大兄弟’的v信号。”风曦抿唇,向鵸鵌伸出手时面上浑然看不出喜怒。 后者见状默默垂头递出了手机,顺带替风曦调出了那人的v信资料卡。 “就是这个,风老板。”鵸鵌鼓脸,满目纠结,“就这个叫‘故人清和客’的。” “出逃计划是他帮我定下的,那房子也是他借给我住的,办入住那会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他没露面,也没要我提供什么相关证件……” “钥匙和小区门禁卡是被他直接放在小区外某个特定地点,让我自己过去拿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风老板,我觉着他大概率就是个有点闲钱的普通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他说要借你房子住自己却不肯露面,办入住还不要证件,你说这叫没问题?”接过了手机、简单翻过两页聊天记录的风曦冷笑,“鵸鵌,这么些年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亏你还长着三颗脑袋——这人分明哪哪都是问题,你竟还想着要替他保密、为他开脱!” “还普通人……普通人哪有随随便便就借自己游戏搭子房子住的?你还自以为是占了便宜,觉着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在那沾沾自喜……” “醒醒好吗?鵸鵌,你在一开始就快把自己的老底给他主动抖落没了!”风曦恨铁不成钢,话至此处憋不住抬手重重敲了把鸟头。 鵸鵌被她敲的抱着脑袋嗷嗷叫唤,一边喊疼,一边还不忘瞪着眼睛杠风曦两句:“嘶~疼疼疼……风老板,你别开玩笑了,我根本就没跟他提到过我的名字样貌,他又能从哪里知晓我的具体身份?总不能是隔着网线和wifi透视到的吧!” “蠢货!正常人谁会把自己的网名起成‘鵸小鵌鵌才不是精分’?‘鵸鵌’这俩字在手机输入法里有多难打你是一点数都没有是吧!”风曦骤然拔高了声线,“你这都自爆卡车了,还好意思在那美呢!” “而且,事到如今,你还没看出来这个‘故人清和客’是谁吗?”风曦攥着手机的五指微拢,“他是太古遗音的精魄,琴灵断月!” “啊?”小萝莉闻此茫然瞠目,“他怎么会是断月……不对,老板你从哪看出来的他是断月?” “从他的行为和名字啊!”风曦头疼万般地揉了揉眉心,“颇觉鸾鹤迩,忽为烟雾飞。故人清和客,默会琴心微。” “这是唐德宗时期诗人姚系的诗,那句‘故人清和客’中的‘清和’二字,也正是太古遗音龙池下方刻着的篆印。” “——那厮的来历,我原当你们都是知晓的,它琴成唐初贞观年间,可谓是亲眼见证了一个帝|国的崛起又眼见着它步步衰落……” “后来它又随着战乱与朝代更迭,在人间诸琴家们手中颠沛辗转了千余载,直到建国后才被人出让予了中|央|音|乐|学|院。” “那家伙亲历过大唐盛世,便一直对着那盛唐之景念念不忘,加之后世战|争频发、国运衰微,琴学断代和琴谱失传,他渐渐就对现世失去了信心,并一直都渴望能把一切都拉回到盛唐年代。” 风曦说着,额上的青筋不受控地跳了跳:“换言之……这他妈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非但不思进取,还整天想着倒|行|逆|施,恨不能把曦琴里的上古异兽一应放出来去祸害人间,以此令今时的文明崩坏,让一切重头再来。” “所以,这还用怎么多动脑子吗?单看他一个劲儿地怂恿你带着其他异兽跑出琴中境还给你提供了这么多方便,我就大致能猜到这货是谁了!” “——说到这个,老陈,这次我恐怕又得麻烦你帮忙办点事了。”风曦怅然叹息,继而转头望向陈应生,“有时间的话,得请你帮我把断月的行踪查查清楚。” “这厮心思深沉又性子偏激,盯着曦琴内的上古异兽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今日能找上鵸鵌,明日指不定就能找上蛊雕、穷奇一类的大凶之物,那些玩意的脑袋比鵸鵌还不会转弯儿,我怕他断月会利用这点,继续生出新的祸端。” “——价钱的话,还是你随便开。” “成,贫道明白了。”陈应生点头,遂难得正色地收了满面笑影,“不过这次就不收费了。” “风大佬,断月想放出来的,是琴中境内的上古凶兽;想祸害的,也是我等切身所处的三丈软红——此事既关乎一界安定和乐,我等修行之人亦自当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是以,这次追查断月的下落,贫道便不与您讲什么缘分了。”陈应生老神在在,话毕闲闲一甩掌中拂尘。 风曦见此不由稍显惊诧地扬了眉梢:“可以啊老陈,难得见你正经一回,行,那这次我也就不跟你多客气了——咱们下回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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