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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柴云扉和蒋良纯坐在帝都的一个高级餐厅，菜式是老BJ最出名的烤鸭，不过，两人对烤鸭都兴致缺缺，蒋良纯不喜欢油腻的东西，而柴云扉则以蒋良纯的情绪为主，没注意在吃什么。　　“我宁可吃广东的片皮鸭，还有这些大葱什么的，真的不好吃。”蒋良纯一脸鄙夷的看着盘子里的烤鸭，勉为其难的吃了一个包着鸭子的薄饼。　　柴云扉笑了，良纯一贯挑食，不好吃的东西碰都不碰，不过，对外人她就不会，她会表现得很得体，什么都吃，很随意，也很会察言观色。　　但是，她对云扉从来不会掩饰什么，她任性挑剔甚至经常乱发脾气和不讲道理，放鸽子更是家常便饭。　　这样的她，只有柴云扉能容忍，这一点蒋良纯非常清楚，无论她怎么样，柴云扉都会笑着接受她，只需要一个电话，柴云扉就会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真的那么着急，明天一早就要走？真的不用我送机？”　　蒋良纯歪头看看云扉，“别了，明天一大早的飞机，你派司机来就好了，还有不要送机，我讨厌机场那种再见，又矫情又没有必要。”　　柴云扉垂下头，虽然嘴角还带着笑容，眼睛却慢慢的冷却了，蒋良纯对他明显的用完就甩，他一直都知道，但是还是会受伤。　　本来明天周末，他还想着约她陪自己出席一个商务晚宴，甚至已经和主办方报了两个人。“想不到办申报那么快，我还说周末一起游览一下帝都呢。”　　“你找导游吗？”蒋良纯笑了，“小云扉还是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游览啊，和小时候一样。”　　蒋良纯换了一个语调，有点象柴碧云的口吻，她寄宿在柴家，云扉很少有单人行动，不是要带着妹妹云岫，就是和死党同学一起。　　这个习惯，蒋良纯很清楚，所以，即便她不能陪云扉，也会安排个工作人员陪他。　　“要不我安排崔小姐陪你？我们还缺一个认证文件，她要呆到下周三，周二取了文件交去申报办，才会回鲲城。崔小姐大学就在帝都读书，应该很熟悉，可以陪你游览名胜。”　　“不好吧，周末是人家的休息时间，说不定老板离开了，人家正好自己安排约会。”　　蒋良纯一脸神秘的笑了，“不会，她男朋友在鲲城呢，反正我的项目出差旅费，她也闲着。你如果需要赶紧告诉我，她没手机，明天一过，我都找不到她。”　　“为什么？不是有酒店电话吗？”柴云扉有点好奇。　　“柴云扉你好奇怪，为什么你会留意酒店，而不是她的男朋友？”蒋良纯对云扉好奇的点很诧异，她本来觉得柴云扉一定会八卦崔之遥的男朋友。　　“崔小姐青春洋溢，有男朋友也没什么稀奇吧，我为什么要好奇这个？你说明天以后失联，反而奇怪。”　　蒋良纯心里很受用，即便她不会对柴云扉有什么感情纠葛，但是，还是喜欢仰慕者不关心其他女人，这个是她下意识的感受。　　“她公司的规定，跟着我，她吃住的标准，和她自己出差的标准不同的，她明天就要check out，搬去便宜的旅馆了。不过，我们项目很宽松，交通费是可以打车实报实销的，还有餐饮补助，比她公司的标准高不少。”　　柴云扉看着蒋良纯，她说这一切带着一股得意的情绪，“良纯，你现在真像个资本家，对员工的经费计较得好厉害。”　　“资本家？”蒋良纯瞪大眼睛看着柴云扉，“想不到你来中国工作才几个月，就学会用了这边的词汇。”　　柴云扉笑了，“你说我才觉得，好像是真的。在鲲城不过几个月，居然学了许多中国人才用的词汇。”他不再多说什么，“我听说，这里附近有些酒吧很不错，要不要吃完去喝一杯？”　　“别了，我明天早班机，回去还要收拾一下。我们香港见吧，你有空过来，兰桂坊我请客。”蒋良纯一脸豪迈。　　她对帝都印象一般，应酬过了其他人以后，她卸下所有伪装，和柴云扉在一起，她可以拒绝，也可以任性，这一点她很喜欢。　　当然，她急着明天中午赶回香港，也是因为，和张奇落约了晚上去party，她得赶紧回家打扮一下。　　她和张奇落进展很快，已经接近确立恋人关系了，她得抓紧，毕竟，虽然只是菲律宾一个州的首富，但是，他的家族在东南亚和香港还是很有势力的。　　难得张奇落长得也不错，虽然个子不高，皮肤黑，但是，脸还是英俊的，关键只有三十岁，算是少见的钻石王老五。　　柴云扉和司机到达酒店接蒋良纯的时候，他在大堂看见了崔之遥，她穿着职业套装，还是那套黑色的，身边还有一个小行李箱，看样子也和蒋良纯一起退了房。他对她点点头，“早，崔小姐，良纯还没下来吗？”　　“蒋小姐在吃早餐，应该很快了，我先来大厅等陈师傅。柴先生这么过来了？”之遥脸上带着笑意，云扉感觉到了明显的职业微笑，细看之遥似乎很疲倦，也是，现在太早了。　　“云扉，我不是说了，不用你送？”良纯象风一样的来了，今天她精神十足，已经化了精致的妆，身上是一套休闲服，看上去像个度假的大学生。　　柴云扉熟练的接过蒋良纯的行李，“我没打算送你去机场，在酒店道个别，刚好，今天约了人，一会儿就在附近谈事儿。我就让陈师傅顺便捎我过来。”　　装好行李，良纯从车窗挥了挥手，云扉目送着车离开。　　之遥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那再见了柴先生。”她对云扉说，她心里都有点可怜柴云扉，那么明显的喜欢蒋小姐，可惜，蒋小姐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崔小姐要搬去哪个酒店？我可以顺路送你。”柴云扉收回看着车的眼神，转头看向崔之遥。　　之遥一愣，随即明白，蒋小姐定然同他说过她要搬酒店。“不用了，我还没定酒店，随便取认证资料的附近找个旅社就行了。”　　柴云扉龇了龇牙，“崔小姐，这几天是不是有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啊？”之遥看看云扉，“工作吗？蒋小姐知道吗？”　　“不不不，是我私人的事情。这样，我今晚有个晚宴需要一个女伴，我在帝都人生地不熟，所以，崔小姐能否帮我一个忙，充当一下我的女伴？”　　崔之遥看着柴云扉，看他眼里没有一丝的讥戏，“不是，柴先生，你看我这个样子，也出席不了什么晚宴啊，那个东西太高级了，我从来没去过，到时候给你丢人，多不好。”　　“当帮我忙可好？我帮你订这几天的酒店，就我住的那一间酒店，到时候，你去取资料办事，我派老陈送你。你不用担心，晚宴的礼服，妆发，我找人帮你弄好，你就出一个人，就今晚，大约两三个小时。”柴云扉有一双可怜巴巴的深邃又忧郁的大眼睛，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很难拒绝。　　崔之遥被他蛊惑了，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那就今晚住一晚，然后周二住一晚，行不行？我本来打算这几天没什么事情，回一趟家的。”　　柴云扉一脸歉意，“那耽误崔小姐一天时间，太不好意思了，这样，回鲲城，我请你吃三次大餐可好？”　　之遥也有点尴尬，他们两个好像谈生意，“倒是没关系，本来我也就是回去两三天。不过，别告诉蒋小姐可好？虽然是周末，毕竟在出差，我回家的事情，还是别同她讲。”　　“不会，不会。”柴云扉赶紧摆手，“崔小姐家在帝都？”　　“没有，在燕北市，离帝都很近，火车只要几小时。”之遥想结束话题，“柴先生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想穿这个衣服。”　　柴云扉坐在酒店的大堂，身边是之遥的小行李箱。　　之遥走了过来，她拆下了盘发，披散了头发，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牛仔裤和波鞋，和刚才职业装的她，有点不同，完全是个大学生的样子。脸也洗过了，完全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之遥皮肤很白皙，小小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看上去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的模样。也许是穿了波鞋的原因，她走起来看着有点蹦蹦跳跳的感觉，可能是工作结束了，心情好吧。　　云扉站起身，很熟练的去接之遥手中的洗衣袋，之遥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松了手。原来给女士拎包拿东西，只是他的教养和习惯。之遥想起来了，他们一起吃饭，好像他也帮她拉过椅子。　　之后，之遥就好好的享受了一把绅士的服务，拉箱子，搬行李，开车门，当云扉低声告诉出租车司机酒店名字的时候，之遥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原来做一个高级的女士，是这个感觉，在外国呆久了的人，果然礼仪方面做得好，蒋小姐那么笃定的站着，让柴先生忙前忙后，原来只是人家的教养，之遥胡思乱想着。　　他们在车上都保持沉默，还好，柴云扉住的酒店不远。　　崔之遥站在商务套房的大玻璃窗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真实感，这个房间不但有高级酒店的大床和各种设施，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里面是一套沙发和一个写字台。好像直接可以在酒店房间办公一样。当之遥知道，这种房间一晚的费用，顶她一个月的工资的时候，她腹诽着，还不如把钱给我，住那么高级，多浪费钱。　　房间的电话响起，“崔小姐，时间还早，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餐？不如下楼到餐厅，我们一起吃个早餐？我房间有两张今天的餐券，正好可以用。”　　之遥早上起来，只是在餐厅匆匆的喝了一杯牛奶，就忙着给蒋小姐和自己退房办手续，然后在大厅等着司机来，蒋小姐则去吃早餐，现在柴云扉提起来，她还真的饿了。　　坐在柴云扉对面的之遥，已经拿了满满一盘子早餐，难得在高级酒店吃自助餐，她当然要大快朵颐。　　云扉看着她吃完了两大盘食物，惊得合不拢嘴，他印象中，无论是云岫还是良纯，甚至是他的女同事们，都没有吃那么多的，而且，之遥看上去瘦瘦小小的，虽然中等身高，但是她很瘦。“饿坏了？”　　“还好，只不过，自助餐就这一点不好，有那么多好吃的，不每样吃一点，就浪费了。”之遥正在对付一块提拉米苏，她的盘子里还有一个蛋挞和一块黑森林巧克力米蛋糕。　　“我刚才联系了妆发的造型师，下午去做头发然后化妆，我们一会儿先去买衣服和包包，晚宴虽然有东西吃，不过，应该没什么好吃的，中午多吃一点。”柴云扉温和的看着之遥，她那么稚嫩，比云岫还小三岁，真的还算是个孩子。“你毕业好早，跳级了吗？”　　“没有，我父母是老师，小时候家里没人带孩子，就没上托儿所，直接放在小学教室的后面，能听懂就跟着上学了，所以比别人小一点。”　　“原来是书香门第。”云扉笑了。　　之遥看看他，“谈不上。柴先生，晚宴需要我做什么吗？我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不知道该做什么。”　　“哦，没什么的，一个建筑协会的春茗，你陪在我身边就行了。”柴云扉一脸轻松的说，看着之遥似乎有点忐忑，“别担心，参与这个晚宴的女士，除了极少数是业内，基本上都是陪着男嘉宾去的女伴，应该不少人都不是专业的，所以，不用女士说什么的。你担心，就跟着我，保持微笑，点点头就行了。”　　之遥忽然觉得有点紧张，她有点后悔答应云扉，她根本和他不熟，而且，不过就是解决两晚的住宿，她可以省几百块出差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