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南子舒和凌北就已经走到了殡仪馆的最后一段台阶前。 “凌先生,南小姐。” 一位身着黑色工作装的殡仪馆工作人员向着凌北和南子舒走了过来:“死者的遗体已经暂时安放好了,请你们先节哀。” 可能是早已看惯了这些,工作人员的语气礼数周到却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尤为平淡。 “我们这边已经按照要求登记好了死者的信息,殡仪礼堂也已经准备好了。” 工作人员引着凌北和南子舒往礼堂的方向走:“接下来的仪式以及亲朋到场的时间两位打算怎么安排?” 听到这里,凌北悄悄看向身侧的南子舒,只见她垂着眼眸,紧紧抿着唇瓣。 “将礼堂安排好就可以了。”凌北十分从善如流地代替南子舒接过话:“我妻子家里的亲朋人数不多,她只希望能再单独陪她母亲一会儿。” 南子舒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也仿佛并没有听到凌北话中不同寻常的称呼。 工作人员似乎也是见惯了各种要求,听完凌北的话,她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好的,如果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们。” 于是这位工作人员在将凌北和南子舒带到礼堂之后,就非常配合地退守到了门外。 环视着空旷的灵堂,南子舒突然有片刻的迟疑。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人来送行,妈妈会不会感到失落? 可是一想到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亲朋刻薄的嘴脸,南子舒就没办法逼着自己放下身段去请他们。 最终,南子舒的目光聚焦到某一处。 她久久地盯着礼堂中央挂着的遗像,只不过是被黑白照片上依旧熟悉的笑容恍惚了一瞬,眼睛就再次被模糊了。 南子舒快步走到刘莹身边。 躺在黄白相间的菊花丛中的刘莹仪容整齐,似乎还是会随时醒来笑着对南子舒说:“舒舒,不用害怕。 “有妈妈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你的家。” 这句话一直盘桓在南子舒的耳边,她能记起母亲说这句话时的每一个神情,每一段语气。 也永远忘不掉在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那份无可替代的安心。 但她再也感受不到这份安心了。 “妈……”南子舒的声音里压抑着极度的痛苦,哭腔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你再醒来看看舒舒好不好? “再对舒舒说一句话,就一句好不好? “舒舒……真的不能……没有你……” 南子舒啜泣到全身颤抖,到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连不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她努力让自己尽快接受母亲突然离世的事实。也尽力打起精神,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个意外,不应该怨天尤人。而自己以后,也必须要变得更加坚强。 可是每当南子舒看到躺在那儿的刘莹和睡着的样子几乎没有区别,她的一切防线都会被瞬间击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不幸偏偏落在自己身上? 妈妈,她能不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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