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桀在后花园百无聊赖地抽着烟,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小混混。 大多都是不务正业,早早辍学,混迹社会的浪荡子。 其中一个吞云吐雾的,瞧着这繁华的别墅,到处透露着奢华与金钱的味道,眼底不由得生出几分向往。 罗乔宇想起刚才宴会之上不乏有钱人家的千金,要是他能勾搭一个,就不用成天跟在岑桀屁股后面了。 想着想着,他便产生几分对岑桀的怨气。 家里这么有钱,也不带他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成天往那破酒吧里钻,虽然出手阔绰,但他也并未捞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这岑桀认识那么多有钱的千金大小姐,也不知道介绍一个给他。 怨气一旦滋生,便一发不可收拾,如同燎原之火,迅速点燃。 · 岑浓跟着江危来这生日宴,当然是带着目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来的。 她来,是为了阻止一件事的发生。 她方才见到了那即将发生事的始作俑者正和岑桀在后花园抽烟。 岑浓有的时候,也真是服了岑桀这不着调的性子,神经大条,沙雕属性,没脑子。 完全遗传奶奶季清初。 一个笨蛋美人,一个笨蛋霸总。 身边的人对自己有二心都不知道,还傻呵呵地跟背叛自己的狗东西称兄道弟。 她远远观望着。 罗乔宇此刻正狗腿儿似的讨好岑桀。 岑桀直肠子,有的时候看不透事,还真以为别人把他当兄弟。 不过多时,罗乔宇就会把自己手上的不雅照卖给狗仔,让不良媒体大做文章。 暴躁冲动的岑桀直接将罗乔宇揍进了医院。 前世,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岑氏也只是用钱解决,但事件最终并未得到实质性的解决。 以至于后来身为娱乐圈第一代易女郎孟栖爆出嫁入岑家的消息时,网友重提不雅照之事,舆论再次翻起惊涛骇浪。 主要是岑桀在媒体面前的人设太过于糟糕,高考失利,啃老不上进,情场浪子,阅女无数,还特么差点进了局子。 除却有钱这条,怎么看,都是孟栖低嫁了,岑桀根本配不上。 最重磅级别的爆炸性新闻就是,二人奉子成婚。 孟栖的荧幕形象也因此受损。 事业蒸蒸日上的女星嫁给私生活不检点的豪门大少爷,还奉子成婚! 不是为了钱!为了资源!还能为了什么。 毕竟,在娱乐圈里,资本就是天,就是王! 谁也打不过资本,谁也无法拒绝资本的诱惑。 岑浓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让这样的破事再次发生。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那她就要帮助不争气的爹逆风翻盘,也让未来的大明星妈妈不用遭受这种无恙之灾。 一提及孟栖,岑浓的心就忍不住地颤了下。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从未见过妈妈。 她内心忐忑着,说不准哪天就会见到妈妈了。 前世,妈妈是因为生她,难产而亡的。 虽然干妈总是安慰岑浓,是因为产前心情不佳,才会难产的,不是因为岑斤斤小可爱。 但岑浓还是觉得,没有她,妈妈就不会去世的。 她重生以来,一直有个念头。 那就是让爸爸妈妈结婚后,别生孩子了。 不生下她,爸爸就不会彻夜难眠地抱着妈妈的照片,一个人待一晚上。 不生下她,爸爸也不用只能每天盯着书房里妈妈的海报,一看就是一整天。 岑浓的小鼻子酸涩了起来,视野里岑桀的模样逐渐模糊了起来。 小鹿眼起了水雾。 偏偏这个时候,江危上手捏了她一把小脸儿,打趣着:“岑浓浓,眼珠子盯着别人盯得都掉出去了。” 一句话,冷不丁地打破岑浓的伤感,泪花被强行逼了回去。 江危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哎,你该不会是喜欢岑桀吧?拿我当跳板。” 岑浓:“……” 想象力这么丰富吗。 有被迫害妄想症吗。 她发现江危贼会脑补,尤其是在她哪怕多看一眼异性的时候,满脑子不是情就是爱。 岑浓避而不答,转而问了江危别的问题:“江危,你想不想和岑桀化干戈为玉帛啊?” 江危眸色冷了几分,轻笑道:“大老粗可听不懂文化人说的话。” 什么化干戈为玉帛! 他只会化欺辱为动力! 岑浓知道,他就是不懂装懂。 对于江危而言,他不会向岑桀低头和好的。 他是个有骨气的。 之前之所以会接受季清初两万块的改口费,是因为那是徐青楚的疯症已经病入膏肓了,他必须要保证给母亲最好的治疗。 那九十年代,两万块钱对于他来说,可真是一笔巨款。 而岑桀那个二傻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他一阵奚落。 并且此后,他每周都要承受岑桀派来的人的毒打。 打架,他是在行的,那些人根本打不过他。 有次,打他的那些人,提及了江正松的名字。 那一刻,他不再反抗。 他不仅要让自己心记住,他现如今所有的落魄都源自江正松。 还要让生理上也牢牢记住。 他遭受的拳打脚踢,他母亲的疯症以及后来母亲与妹妹的去世,都源自江正松。 那个此刻过着金尊玉贵生活的江总。 江危觉得现在他不恨岑桀,没有处处针对岑桀,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让步了。 岑桀不配他的主动求和。 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二傻子罢了。 而岑浓想利用不雅照事件,缓和岑桀和江危之间的关系。 她了解自己的父亲,是个嘴硬心软的,话有的时候虽然说得很糙,但心眼儿不坏,就是太直肠子了,不会拐着弯思考问题。 可岑浓现在还不了解江危,她还是拿不准江危的反应,猜不透他的情绪。 江危捏了下岑浓的下巴,将她转向自己,与她直视着。 他缓缓地道,“低级趣味的你果然看不上高大上的我。” 低级趣味的你果然是看上了二傻子岑狗,还他妈拿老子当跳板。 他语气里似乎还裹挟着几分遗憾和恼羞成怒。 岑浓:“……” 刚才还说她有文化呢,现在又觉得低级趣味了!真是驰名双标! 江危微微俯身,对上岑浓澄澈的小鹿眸子:“这么喜欢岑桀,要不,我帮你引荐一下?” 秦禾来劝他与岑桀和好,江危无动于衷,只是不搭理,充耳不闻而已,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而岑浓来劝,江危就觉得,这小孩儿是岑桀的说客,是站在岑桀那边的人,言语里偏向着岑桀。 岑浓澄澈的小鹿眸子映着江危干净硬朗的面容,高挺的鼻梁骨,板寸为他添了几分锐利,流畅硬朗的下颚让他透露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淡。 不知哪来的勇气,也不知哪来的可怕想法。 岑浓拽着江危的衣袖,让他俯下身来,方便自己动作。 她淡然而又真诚地轻点少年微凉的唇瓣。 嗓音甘甜而又坚定:“江东东,岑浓浓是向着你的,是为了你好,是你这边的人。” 硬汉·江东东唰得一下红了脸。 这这这这……竟然亲我!的!嘴! 竟然不提前通知我! 倒也不用这么这种方式来证明喜欢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脸红羞怯,硬汉人设崩塌岌岌可危。 岑浓对于这个吻,像是轻松熟路一样,亲吻之后,没有太大的反应。 也可能是免疫了,她之前已经亲过江危的脸颊了。 也可能是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接吻这点小事对于未来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来说,算不了太大的事,不值一提。 岑浓只是耳朵红了下,而后气息平稳地对江危说了不雅照的事,以及该如何帮助岑桀。 被公主吻过的江危哪里听得进去。 满脑子都是废料。 岑浓重复了不下三遍,江危就像是《夏洛特烦恼》里的大爷一样,永远记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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