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临城。 狭小的面馆里,岑浓竖着耳朵窃听隔壁桌的情报。 据岑浓前世在娱乐圈冲浪吃瓜的敏锐度,她非常准确地判断出,隔壁桌的女生要准备向临城一枝花江危告白。 她还没跟江危碰面呢,就有人开始跟她抢生意了。 大金腿让别人抱上了,她还抱什么呀! 必须得把这事搅和黄! 前世父亲破产后,不明不白的坠楼而亡,她从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落魄成身无分文的乞丐。 所以人都对她落井下石,唯独江危除外。 江危和父亲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兄弟,更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可偏偏就是这父亲的敌人收留了她,对她悉心照料。 准备向江危告白的女生神色紧张又忐忑,贝齿微微咬着自己的嘟嘟唇。 她是精心打扮过的,四六分的刘海上特地别了个最漂亮的发卡。 女生旁边的几个小姐妹儿劝诫她,“你真要跟江危告白呀?他那性子可怪了,经常自虐捶墙。” “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还那么穷。” “好好摆着一个岑桀,你看不到,偏偏看上了江危,你是不是眼瘸啊?” …… 岑浓趁机乱入,添油加醋,“江危离过婚,带俩娃。” 她说得一本正经。 大家都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诋毁江危,她以为自己的声音不算很突兀。 却没想到,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周遭安静极了,空气凝固,弥漫着沉重。 岑浓感觉有千斤重压向自己,仿佛身后有一匹恶狼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她,就等待着她什么时候松懈下来,扑上来咬住她的脖颈。 她身体僵硬地扭头看身后。 少年身材颀长,一身利落的黑,压抑又隐忍,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周遭压抑,气质冷傲孤绝。 棒球帽丝毫压制不住他超群出众的相貌,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硬朗流畅的下颚,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垂在身侧的拳头,青筋凸起。 岑浓的这个视角仔细一看,可以看到嘴角的血迹。 还未结痂,是新伤。 江危微微昂首,漂亮而又多情的眸子扫过岑浓。 二人对视了三秒,视线焦灼着。 岑浓心虚又忐忑。 他妈的,哪冒出来了啊?! 刚说完坏话,现场就被抓包,她还不如去死。 岑浓见江危神色如常,并未太大的情绪变化。 于是便心存侥幸,应该没听见吧…… 江危走后,准备表白的女生也追了上去。 日暮西垂,橘黄色的暖光为背影凛冽的江危镀上了一层金边。 这是岑浓重生后第一次见到江危。 见到年少的江危。 第一眼便认了出来。 除了气质尚且张扬恣意,外露锋芒之外,年少的江危与二十年后的三金影帝、商业巨鳄江危在相貌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冻龄男神的称号果真不是吹出来的。 岑浓虽然心头弥漫着被抓包的尴尬,但也是硬着头皮去追江危。 抱大金腿这事,凭实力竞争上岗。 · 岑浓追上江危的时候,正好撞上表白现场。 她鬼鬼祟祟地猫着腰,观察男主角的表情。 女生面若桃花,粉嫩羞怯。 而男主角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甚至都没听完女生把话说完。 江危看似礼貌实则凉薄,“谢谢你的喜欢,你很好,会遇到更好的风景,抱歉。” 语气散漫,毫无诚意可言。 用的还是老套敷衍的拒绝三段式,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地发好人卡。 但女生丝毫不气馁,还欲再接再厉。 江危没什么耐心,没工夫听这无趣透顶的女儿家喜欢。 什么风花雪月,我只爱一人,说给鬼听去吧。 他才不信这狗屁东西。 正当江危想着该怎么找个得体的借口溜走时。 岑浓被小黄狗追着,狼狈地从墙根底下跑了出来。 小黄狗不依不饶地追着岑浓叫,呲着大牙,呜咽着。 岑浓吓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江危认出了她。 刚才在面馆空出狂言说他,离过婚带俩娃的那个。 江危二话没说,直接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他的胳膊状似散漫无意地搭在岑浓肩上,拢着岑浓纤细的脖颈。 如此亲密的动作,在两个人可以称得算是陌生人之间发生,显得十分诡异。 岑浓觉得自己像是被挟持了。 江危的另一只手慵懒随性地垂在身侧,昂了下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我的白月光初恋,打小就喜欢。” 岑浓:? 这么会瞎扯淡! 比她的那句“离过婚,带俩娃”还要离谱! 表白的女生也认出了岑浓,不是因为她说的那句妄言,而是因为岑浓的美貌。 岑浓的美让人不由得想要控诉造物者的不公,她的美清新脱俗,清新淡雅中带着浑然天成的丝丝媚气。 明亮干净的小鹿眸子像是会说话一样,肌若凝脂,光滑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浑身透露着娇矜明媚的气质。 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连江危方才在面馆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江危故作风流浪子,噙着散漫的笑,又坏又痞地冲岑浓吹了口气,“小乖,来,跟人打个招呼。” 他像是逗小孩一样。 有被震撼到的岑浓:??? 有病吧! 把她当小宠物! 还小乖!乖你个大头鬼! 让你的白月光初恋跟你的追求者打招呼,你安的什么心啊! 谁他妈能告诉她,为什么二十年后矜贵沉稳的三金影帝,年轻时候是个这样的货色啊! 江危垂眸欣赏着岑浓呆若木鸡的小模样,圈住她脖颈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扬眉对女生说,“不好意思啊,醋劲大,跟我闹脾气呢。” 他故作抱歉的样子,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说完,拎着岑浓扭头就走,头也不带回的。 表白的女生:“……?” 你俩唱双簧耍我玩呢?! · 天色昏暗,江危双手插兜,垂着眸子盯岑浓。 从他第一眼见岑浓,他就觉得很熟悉,像是认识一样,但又想不起来。 他哽在喉咙里的那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呼之欲出。 但又觉得这种搭讪意味的开场白太老套,便咽回去,没说。 江危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撩人,“谢了。” 这是在向岑浓道谢。 也是想要就此和岑浓撇开关系。 岑浓当然不会让江危就这么轻易地走了,她堵在江危面前,意图携恩要挟,“我刚才那么帮你,救你于水火之中,你就这么谢我?” 大金腿就在眼前,不抱是王八蛋。 江危勾唇笑,眼底浮起来几分兴致。 他微微颔首,调笑道,“谢谢女菩萨,救我狗命。” 说完,还挑眉看向岑浓,痞劲儿十足。 像是在说,这样可以了吧,行了吧,您满意了吧。 岑浓依旧不依不饶:“不行,你刚才说我是你的白月光初恋,我的名声都让你毁了,你得负责。” 江危不由得瞪大眼睛:? 碰瓷啊! 演戏演入迷了吧! 这位妹妹,你也太入戏了吧! 江危没辙,只好使出杀手锏,他抬起胳膊,摘了黑色的棒球帽。 干净利落的板寸,硬朗锐利的眉宇,高挺精致的鼻梁。 可偏偏眉角处留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血痂,唇角也有。 就像是漂亮的举世名画上不小心沾染上了污垢。 让人惋惜。 岑浓知道他这些伤的来源。 都是岑桀派人搞的。 江危又把血肉模糊的手背给岑浓看,有意吓唬她,“就我这样,过节老鼠,天天被人追着打,跟着我没好日子过哦。” 其实,这些江危都是心甘情愿承受的。 照她打架不要命的那股劲,没人能动得了他一根手指头。 他只是在用这些疼痛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一些事情罢了。 一提天天被人追着打,那岑浓可就来劲了。 她重生归来就是要解决岑桀和江危之间过节的,要让他们冰释前嫌的。 岑浓豪气又仗义,“你让我跟着你,我敢保证以后就没人打你。” 江危又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这只弱小的小兔子,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江危弯下腰,凑近岑浓,嗅她身上的酒气,“喝了几斤啊?说这么狂的话。” 江危不再去管岑浓的死缠烂打,自顾自地往前走。 岑浓一路上都紧跟着江危,一直跟到了家门口。 江危的耐性被逐渐消磨掉,但一转身看到了岑浓这张脸时,所有的不耐烦都悄然消散。 他不是很喜欢被别人操控情绪的感觉,不爽地去掏烟盒。 结果掏了个空。 江危伸出舌尖轻舔嘴角,半倚着防盗门,“跟到家门口了,几个意思啊?” 岑浓非常执着,“你得负责。” 江危气笑了,真是操了。 他的缺德劲儿上来了,对岑浓步步紧逼,暧昧而又风情,“负责?想让我怎么负责,以身相许?” 脸上的伤此刻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与不羁。 岑浓被野痞子步步紧逼,退无可退。 听到“以身相许”四个字时,小耳朵不争气地红透了。 江危见岑浓是个不识逗的,便点到为止。 他退开了,舌尖扫过虎牙的齿根,慵懒地靠在门框上,静待着岑浓主动离开。 等了半晌,等来了岑浓一句乖软的甜言,“大哥哥,看在我帮你的份上,你留我一晚,就一晚,行不行嘛,这大半夜的,我一个女孩儿,也没去处。” 她伸出一根洁白的手指,竖着一,清澈的小鹿眸子里满是哀求。 这副模样让江危不受控制地心软,无形间引诱着江危主动退让。 江危挑眉,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疼痛弥漫心头,妄想冲散异样的情愫。 “记住,是你非要跟我进这个家门的,后果自负。” 反正吃亏的人不是他。 金属钥匙咬合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冷淡的嗓音。 “敢跟陌生男人回家,还留宿,胆儿够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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