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的目标,首先是将敌军的床弩、投石车等远程武器击毁,然后集中轰击城墙,最后才是杀伤敌军。 第一轮的射击并不是很精确,元军连忙射出床弩,给宋军造成了一些杀伤。 神机营在观察了弹着点之后,第二轮的轰击,就精准了很多,一大半都命中了城墙上的床弩。 炮弹的威力太大,床弩又是木制,只要挨着一点,就将床弩击碎一大块。 而宋军内力炮的装填速度又很快,十几轮齐射之后,城墙上的床弩已经被全部击毁。 在郭襄的命令下,神机营调转炮口,以二十门为一组,对准一段城墙猛轰。 火都赤在城墙上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军的重炮不停的轰击城墙。 两个时辰后,五处城墙陆续垮塌。 火都赤将守城人员集中到了南城,步卒在缺口后方列阵抵抗,弓箭手在城墙上引弓待发,准备阻扰敌军渡过护城河。 然而宋军并不急着渡河,而是稍微抬高炮口,对着城墙上的元军就开始更加猛烈的轰击。 炮弹旋转着在元军的队列中收割着人命,砸中城头之后,飞溅的砖石又造成更大范围的杀伤。 元军在城头只能被动挨打,完全无法立足。还不等火都赤下令,他们就逃到了城内,躲避宋军的炮弹。 特别是那三千义军,眼看城墙已破,一刻都不再耽搁,直接各自回到府中。 府里的妇孺早就已经收拾好了细软,坐在家中等待消息。见到仆人、护院奔回来,说城池已破,所有人都慌忙出了家门,往外便逃。 一时之间成都城里乱哄哄的。因为那些人里面,还有一些高官的家属。火都赤守土有责,只好分出一千士卒,到城门处维持秩序,顺带保护着高官家属和蒙古人家属出城逃跑。 火都赤又将五千汉人屯田丁壮解散,让他们从北门、东门逃跑,迷惑宋军。 没想到,这些丁壮刚出城,就主动跑到宋军那里投降了。吕师圣来到川蜀已有半年,打了两次胜仗,他的名声早就传遍了整个四川。 多亏了火都赤还算精明,如果他继续把这帮丁壮留在城里,恐怕真的要趁机砍他的脑袋了。 而火都赤这一会儿,正指挥着麾下的五千士卒,占据城内险要,准备力战拖延时间。 张世杰趁机指挥士卒,划动小船,在锦江上列成一排,搭建浮桥。 随后,在阳顶天、空见的率领下,虎贲营率先跨过浮桥,杀入成都城内。 城里以前还有更加坚固的宫城,只不过之前被鞑子拆毁了。重建的时候,还没有把宫城修起来,只修了带围墙的府衙。 火都赤指挥着守军,占据了府衙附近的街道,准备依托街道和建筑物守城。 他看到宋军的步军人数并不多,不足两万,只是依仗火炮犀利而已。 而火炮实在太重,在城里搬运不方便。自己更熟悉成都的街道,可以一边在这里固守,一边趁机绕后偷袭行进中的炮营。 只要干掉炮营,他就有信心在城内多拖延几天。等到骑兵回援,还可以趁机绞杀宋军主力。 然而, 当阳顶天的虎贲营冲上来的时候,火都赤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完全错了。 宋军不只是有犀利的远程火器,还有一支极其精锐的近战重装步兵。 这支步兵的盔甲可以防住己方的兵器和箭矢,他们的长刀还可以轻易的砍断己方的兵器、刺穿己方的盔甲。 在狭窄的街道上,双方刚接阵厮杀,火都赤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守住成都了。 他也是一个处事果决的人,既然守不住,那就赶紧跑。趁着宋军还没有全部进城,赶紧下令全军撤退。再晚一会儿的话,恐怕就跑不掉了。 考虑到宋军还有数千骑兵在城外东、北两侧巡视,火都赤领着剩余近四千人,赶往西门逃跑。 之前派出的一千士卒,已经保护着蒙古高官的家属都逃出了城。一些中级将领的家里,也有一两个家丁护院之类的壮丁,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而一些回回、西夏、女真、汉人的中下级官员的家属,之前被阻挡着最后出城,现在正在一窝蜂的往城外跑。 火都赤领着士卒赶到西门,正好遇到着乱哄哄的场景。蒙元士卒,本来军纪就差,如今在败退之际,更是糟糕。 他们直接冲上前去,将乱民推开,稍有不从,就刀剑加身。一会儿就把城门清理出来,火都赤迅速的领兵跑了出去。 见主将已经跑了,殿后的元军,就开始肆虐。这些难民本来就随身带着全家的细软,于是就被这帮元军砍杀劫掠。反正是在战乱之中,也说不清楚是元军还是宋军杀的。 西边的几个城门处,顿时一片哭爹喊娘。那些家属纷纷又哭着奔回城中,躲回家里瑟瑟发抖。 见元军果断的撤退,阳顶天的重装步兵速度太慢,也就没有追击,只是火速去占领了府衙、库房、官仓。 元军跑的太急,来不及放火,留下了一个完整的成都给吕家军。 吕师圣命令大军迅速入城:余守直、昝万寿所部分别占领各处城门,据城防守;王安节所部巡视城内各处,弹压不法,维持军纪;郭汉杰所部带领那五千壮丁,修补城墙缺口。 宋军发布戒严令,城中所有民众必须待在家中,无令不得外出,否则一律当作敌军探子就地斩首。 此时的成都城中,人口并不多,大部分是以蒙元将领家属为主。这些人如今大部分都逃了出去。 另外就是一些差役、工匠、商人等等,都依令在家中不敢外出。 第二天一早,郭破虏的骑兵探马赶回城中来报:鞑子的两万骑兵大军翻过龙泉山,从东北方的云顶城过来,已经到了城外三十里处。 吕师圣命令骑兵营全部进城,全军据城而守。 城墙的几处破损,还没有修好,只能紧急先用巨木、石块等简单的封堵。 临近午时,李德辉率领两万蒙古骑兵出现在了成都北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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