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桃花街。 一个长龙般的迎亲队伍行走在宽道上,敲锣打鼓、浩浩荡荡,不时有串好的喜钱似石子一般,洒落在地面上。 见此场景,路过的行人皆是停下脚步,拱手祝贺了俊马上的新郎官一番,喜笑颜开的弯腰捡钱。 不乏有一些聪明的孩童跟在队伍后面,他们不管是喜钱还是喜糖,都一并捡了。 众人见到这么多华丽的马车、轿子,纷纷议论起来,这是哪户人家的俊秀才郎? 这般排场,想必是金陵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了。 后来听到随行的小厮告知,原来是金陵王氏嫡系,今科解元王仁之啊。 一时,不乏有欲沾才气的读书人、喜看趣事的平民百姓闻迅赶来,可谓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 …… 一刻后,迎亲的马车缓缓停在媚香楼前,王仁之与自家的几名年轻族人一同进楼。 今日的王仁之穿了一身大红绸衣,头发束了一个白田玉的玉冠,身形濯濯如春月柳。 忽然,一个行步匆匆的红衣侍女在二楼与王仁之撞了个满怀。 “奴婢珍珠,见过公子,我正代娘子盼望您呢” “有心了,珍珠,香君身边的侍女,我知道的” 言罢,王仁之走到那红艳的闺房,便见许多熙熙攘攘的秀丽女子簇在李香君身边。 众女见来人步伐从容、面色含笑,又身袭大红喜衣,便知是王郎君了,忙起身迎接,笑着嘘寒问暖。 她们清楚自己与这位郎君的地位,没有摆什么谱,姿态放的十分谦卑。 王仁之点头微笑的与她们说了几句,便来到身穿红罗蹙金刺五凤婚衣,头冠金凤的李香君身边。 只是有红盖头遮掩,看不清面容,但不妨碍王仁之想像她施红妆的俏丽模样,想必定是极美的。 李香君纤手扭捏着床布,柔声喊道:“郎君,我有些紧张了” 王仁之握起她右边的纤手,察觉手心已经沁出香汗,不由安抚道:“不紧张,不紧张,我一直在呢” 闻言,李香君喜悦道:“今日高嫁与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也是你的” 卞玉京笑道:“好了好了,到洞房再恩爱去罢,现在时间紧,莫耽误了” 李香君桃面绯红,轻声道:“不坐了,还要拜父亲呢” 花妆红,新娇乘鸾轿,紫箫声起。 一路上,王仁之不管是在地面,还是马车上,都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辰时末,开始拜堂结婚。 因二人皆没有什么长辈在此,只有王仁之的父亲和族中的十余个祖父、伯父、叔父,故而倒不算繁琐。 王士腾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在这个场合,还是给足了王仁之面子,笑脸待之,说了一番欣慰、满意之言。 应天府的众官僚早便听闻知府大人的公子即将娶妾,而且风光大办,便一个个的送上贺礼,来露面讨王士腾欢心。 人数不多,几百多人,应天府的大部分官员都有送贺礼,到了中午,更只有寥寥无几的值班小吏了。 除了这些送贺礼的,还有到场吃宴的。 金陵的王氏的全数族人,一百多人,十几名与王仁之酒宴上相识的新科举人,东林书院一些同窗学子。 至于李香君的好姐妹们,这是单独置了两桌。 加上小厮、婆子们,共计二百多人,倒不是说请不来人,只是王仁之没有邀请太多人,招遥过了,难免有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婚宴开始,作曲鸣笛。 曲毕,众人开始吃饭,王仁之、李香君夫妻二人敬酒期间,收获了一堆祝贺的言语。 这些举人在文采方面,确实极好。 如有一举子这样称赞李香君:“今朝重复理鸾弦,檀香口,细腰柳。 花容不改旧娇娥,合俏靥,胭脂颊。” 另有:“春暖洞房鸳被叠,柔情蜜意交相” “才高鹦鹉赋,春暖凤凰楼” 王士腾则敷衍祝贺道:“仁之、香君啊,为父便祝你们百年好合,日子过的鱼水情长” “您大才啊!香君快叫爹爹” “爹爹” …… 因为李香君只是妾室,这场婚宴,若较真起来,办的有许多不妥处,如超规格的宴席、穿戴、迎亲等等。 不过,这些小事没人放在心上,众人关注是这对檀郎谢女和在场的一些重客罢了。 夜晚,二人饮过合卺酒,少女李香君滚烫的脸蛋,扬起故意的妩媚之色。 诱惑道:“夫君,还不把盖头取下” 待王仁之取下盖头后,李香君眨了眨眼睫,抬眸看着夫君俊郎的面貌,含情道:“怎样?比你夫人差否?” 王仁之知晓他的意思,温和的看着她清澈美目,笑道:“不差,你们谁也不差,一个个都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行了吧,总之都是我的” 说实话,从一开始见到李香君时,王仁之就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记得第一眼见到李香君时,她穿着一袭白纱薄衣,云鬓斜插银簪,面色清冷、肤如凝脂,宛如一位冷艳少女。 夜渐渐深了,一缕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中的书桌上,照在课本的文字上,整个官邸都是如此万籁俱寂,只有一处不同寻常,不亦乐乎。 一阵阵男女喘息的声音和疼痛声传来,正是锦帐情缱绻。 “乖,不咬不咬” “谁咬你了,明明是你咬我,看我肩膀上,全是你的牙印了!” “不关我的事,略略略” “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在这方面” 漫长的夜晚,除了年轻不知疲倦,还有月圆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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