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腻歪良久后,终于说起了正事。 “香君,正午的鹿鸣宴,你打算和我一起赴还是等我回来” 王仁之捧着热腾腾的香茗,问道。 “若是可以,我想待在公子身边,这样……没有理由,就是喜欢待在公子身边” 李香君撩了撩耳边碎发,含笑道。 王仁之低眸看着她的青色齐胸襦裙,沉吟道:“嗯,也是,整日待在这里,难免无聊,宴中可以携带侍女、丫鬟,你暂时充当我的侍女,与我一同见识见识金陵才子的诗才怎样?” 李香君道:“见识见识?以王大才子的诗才,还需见识别人的,应该让别人见识你的才对,不能这么谦虚” “我听说了这次的鹿鸣宴,不仅有今科举人、考官,还邀请了南直隶腹有诗书的文人,应该大有文采,我素来喜欢这样气氛浓厚的诗会” 王仁之点了点头,回道:“既是这样,那好,到时你便跟在我身后一起进去就好” “嗯,公子来时吃饭了吗?” “吃了” 二人原本都不是一个多话之人,但每每相聚,不忍思念,总会聊上许久许久,不管是朝堂国事,还是平常小事。 …… 九月的天气正好,不冷不热,临近正午,秦准河回月楼前,悬挂两个大红灯笼,花团锦簇。 见此情景,方知是举办鹿鸣宴的酒楼了。 这时,只见两个襦衫青年谈笑着话,徐步行来。 “长春兄,咱们现已到了地方,此事日后再提罢,请” 李元才将方才的话题终断,客气的笑道。 “好,贤弟请” 见客入来,檐下的门童忙招呼道:“阁下请出示腰牌……请进” …… 少顷,一位青袍少年携一位花容月貌的侍女下了马车,走到回月楼牌匾的檐下。 那门童见来人讲话温文尔雅,风度极佳,不免产生了一丝好感,主动与他多说了几句话。 交流闲谈完,王仁之递了腰牌,进到二楼宽敞的厅堂。 一眼扫视而去,只见房内富丽堂皇、张灯结彩,一张张长案上摆好了美酒佳肴供人享受。 其内约有二三百人,新科举人和内外帘官占多数,各府有名的才子、文人为少数。 按照规矩,王仁之先到台阶上拜了主副考官,主动说出身份,再由书童为其引座。 正案前,王仁之停下步子,面色肃静,拱手道:“学生王仁之见过先生”。 张廷和打量了王仁之一番,不动声色的抚着长须,方讲道:“你便是今科解元王仁之了吧,相貌堂堂,不错,合我心愿” “你乡试的那篇策论文章我看了,有些地方我需得问一下你,不过今日不是时候,明日来一趟礼部吧” …… 片刻后,宴会快要开始了,王仁之同张延和作揖告辞,走回自己的座位。 这时,忽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王仁之忙回过头,只见几位虚头巴脑的举子出现在眼前。 “久仰久仰,阁下便是王解元了吧” “你们是?” 听到几人报出自己的名讳,王仁之恍然点头。 “我们几人仰您许久,一时激动,有些唐突,还望您见谅” “是啊,我们细读您的文章,只觉当真是此赋只应天上有,所以特意想与您结交一番” …… 经历努力推脱后,王仁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与李香君一起席地而坐。 宴会开始前,众举子齐诵《诗经》小雅·鹿鸣,故称鹿鸣宴。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待最后一句落下,众人诵毕,歌舞缓缓升起。 厅间,只见十多位身袭轻纱罗绮的貌美女子盈步走来,个个面施粉黛、环肥燕瘦。 她们伴随着美妙的歌声,轻轻摆动衣袖,翩翩起舞,极具美感。 众人望着那些巧笑蛾眉、天生丽质的面容,不由感叹起来,秦淮的女子真与别处不同啊。 “有何不同的,我这个准秦淮人都未看出来” 李香君侍候在王仁之身边,垂眸嘀咕了一句。 王仁之放下手中茶盏,转眸看向略有不解的李香君,笑了笑,回道:“不怪他们见识少,毕竟是秦淮的女子,听说卞玉京是你好姐妹,她今日在场吗?” 李香君摇头道:“若是玉京在就好了,我们有的玩了,嗯……你打听这个干嘛?” 王仁之看着李香君清嫩的面容,轻笑道:“忽然想到她了,不说这个了,今日宴会很长,估计要到酉时才结束,陪我饮几杯酒吧” 李香君笑道:“乐意之至,我想下次月圆时,邀玉京姐姐和我们一起饮酒作诗,你觉得怎样?” 王仁之的目光聚集在窗棂外的月色,将一抹愁虑埋在心中,表面点头道:“多要邀些也好,热闹热闹” “那我便将卞敏妹妹、如是姐姐她们一并喊来吧……” 厅堂中,众人享受着歌女低吟的歌音,舞女起舞的姿态,或与身旁的熟人小声议论、谈聊,案前另设有甜果点心、美酒佳肴,甚是美哉。 台阶上的正案前,张廷和听取着差役汇报参加宴会的情况。 其中,新科举人全部参加,共一百二十二人。 张廷和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同僚,笑道:“连莆兄,宴会的诗题可备好了?” “已经准备妥善,随时可以发题” “时间还不到,再等一盏茶的时间发题吧” 一盏茶后,也就是10分钟后,诗会终于开始了。 书童们负责发放纸墨笔砚,丫鬟们则负责给众人倒茶水。 张廷和凝眸望向台下三百余人,朗声道:“各位新科举子、远道而来的朋友,今日是什么日子,我便不多言了” “我们的宴会即是诗会,每次宴会都是考验我大周文人的才情的时候,希望各位随心发挥,不论作的是好诗或是坏诗,俱以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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