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后,众多来看热闹的百姓陆续离开,只剩寥寥几百人还停留在宽阔的街道上。 见街道上不再拥挤,王仁之缓步走向县试的帖榜处,墨儿、画儿紧跟在后面。 檐樯上帖有一张高约两米的圆纸,五十名中试考生的名字皆围绕在此上,王仁之远远便看到,圆纸的正中间写有自己的名字,王仁之。 这三个字在案榜清晰展现。 这一刻,王仁之有些欣慰,只觉自己的学识在这科举可以发挥尽致。 墨儿、画儿见了也不觉惊讶,只是忍不住的欣喜,笑道:“公子这下再无忧虑了”。 画儿轻柔道:“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咱们赶紧回去告诉夫人,让她也高兴高兴”。 王仁之轻轻摇头,清声道:“待会派人到驿站传书信去,这样快上不少”。 墨儿上前迈了几步,盯看着案榜,笑道:“夫人听后定十分欣喜,可惜摆的喜宴我们吃不到了。 逐转眸看向王仁之,目光清澈琉璃,幽幽道:“您却没有那么高兴,公子,您考中的可是金陵县案首,就是当作别处的举人也够格了,怎的这般无雅兴呐”。 王仁之看着面色不解的墨儿,淡笑却不回应。 画儿触着螓上银簪,撇了撇嘴,细声道:“这案首于公子来说算何?待日后中了状元,皇帝都要亲自召见端详。 今日中了秀才便大喜,日后中了举人、会元呢?” 王仁之因笑道:“莫说这么长远了,想想待会吃何饭菜吧”。 墨儿道:“公子说的是啊”。 …… 下午,县衙的差役找到王仁之家,直言道:知县大人请案首一叙,劳驾了。 于是,王仁之便跟随去了,正好他也想拜访一下邱士林,并当面感谢其照顾。 县衙偏厅。 差役领了王仁之进厅,便自行告退了。 邱士林远远看见一位身穿山河锦袍,眸有灵光的少年从容走来。 逐迎向前去,看向王仁之,笑道:“仁之贤侄”。 王仁之微微一笑,拱手道:“伯父,久仰了”。 “您身体可还健朗?” 邱士林点了点头,道:“尚可,尚可”。 后将王仁之迎到桌椅前,面色红润,朗道:“贤侄,请坐”。 王仁之微笑道:“伯父客气了,请您先坐”。 邱士林未推辞,落了坐。 王仁之同坐在椅上,倾身彻了两盏茶,抬头缓道:“仁之考中金陵案首,多谢伯父了。 历来的金陵案首,无一人落榜过乡试,可以说是千军万马齐腾了,若换了旁人,侄儿真不会如此轻松”。 王仁之虽未明说承了他的情,但话语中已隐隐透露,邱士林自是十分清楚。他定想不到,不久后这情宜便有大用。 邱士林道:“叔父只是秉公行事,当不得仁之大情”。 …… “令尊近日可好?” 邱士林问道。 “甚好,甚好”。 王仁之道。 邱士林自察其清雅脸庞,雍荣尔雅之举,因笑道:“贤侄不仅文采绝佳,相貌更是贵不可言,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是啊,有东林党领袖做师,又有王家、贾府看照,只要保证一路考中进士,当朝一品大员之位不是妄想。 目前看,伯父王子腾已任从一品京营节度使职。 王仁之回笑,谦道:“伯父,您太捧小侄了,若侄能与伯父一般,一举考中进士,便算是烧香了”。 邱士林摆了摆手,抬眸笑道:“我这是实话,况且以贤侄的能力,弱冠之年定可高考进士”。 …… 黄昏时,王仁之拜别了邱士林,回到了家中。 彼时,王仁之与墨儿、画儿在庭院下棋,皆觉有些无趣,好不容易来一趟金陵,怎能不将金陵的山水风景游玩一番。 王仁之右手执棋,眸子看向对座的墨儿、画儿,清声道:“金陵繁华甲天下,而秦淮河是其心腹,难的来一趟,便去此处看看吧”。 于是,大名鼎鼎的秦淮河夜景,金陵文人荟萃之地,便属了三人心意。 秦淮河畔。 一艘艘挂满彩灯的画舫轻盈地驶过,灯影婆娑,桨声悠扬。 王仁之身穿冰雪锦袍,束银钗,持长剑,剑眉微挑,临在一艘画舫的舱上。 墨儿、画儿身袭轻纱绮罗,略施粉黛,披帛薄薄,充当女郎,不以奴居,以伴王仁之左右。 这时,水波荡漾,歌声悠扬,似是从前方柳红院中飘然扬过的。 墨儿目含秋波,看向王仁之的侧脸,道:“公子,我们给您轻舞一段,解解闷”。 下一刻空旷的船舱内,红衣飘然,婀娜多姿,载歌载舞。 因有爱慕、属意的男子欣赏观看,墨儿有些羞涩、拘谨,舞姿都有许些僵硬,白嫩的脚丫通红一片。 王仁之坐落书案前,心中略有诗意,潇潇念道:清风玉袖,湘裙轻曳,半点离愁勾魂梦 停顿酝酿,继道:“月下秦淮,皎白映照,花灯孤影照红妆”。 回首自问几人尔?终是功利遮人眼。 …… 墨儿忽然停下摆动的身子,檀口微张,不由念道:“清风玉袖,湘裙轻曳,半点离愁勾魂梦,这句词意境真美”。 轻抚螓首,杏眸之中,隐见一丝娇意,笑着问道:“公子,这前段诗词,是写给谁的?” 王仁之起身走动,道:“有心人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墨儿喜上眉梢,螓首舒展,耳畔微红,走到案前,回首看向王仁之,笑道:“我给您磨墨,待会还要抄录呢”。 王仁之微微点头,道:“也好,免的再忘了”。 “至秋时八月,应天府举行秋闱,不日还会来,明日便回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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