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带着两万精锐离开后,邗城只剩下五万人。陈应又连续两天袭营,有了第一天的前车之鉴,越军便小心多了,无谓的损失小了很多。 楚军确实没有预料到越军竟然连续两天袭营,损失一天比一天大,这两天沈衍的脸色非常差。 一到半夜就火光冲天,稀里哗啦的,真地睡不着! 到了后面根本就不敢睡! 沈衍与昭滑密谋一番,昭滑不动声色地离去,沈衍也补觉去了。 邗城,越军大营。 陈应半躺在床榻上,半眯着眼,悠哉悠哉地品尝着小酒儿,自在非常。 抿了一口酒,陈应笑道:“沈衍你个老家伙,识相地赶紧撤军,否则我折腾死你!” 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先补个觉,晚上再来!” 正在此时,副将掀帐进来,形色匆匆。 “将军,楚军大营有异动!” 陈应闻言一骨碌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回将军,我军斥候发现楚军大约两万人午后出了大营,向东去了!” “向东?两万人?”陈应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楚军这是要干什么?” 他站起身来,在大帐中来回踱步起来。 向东攻掠其他城池,引诱我出城追击? “嘿嘿!沈衍啊沈衍,你打得好算盘,可是你却不知我早就有一支两万人的伏兵在等着你了,你尽管分兵便是,老子才不上你的当!” 是夜,越军没有再袭营。 楚军这支两万人的队伍还是影响了陈应的判断,他倒不担心这两万人去攻击其他城池,他担心的是这两万人的目标是他今夜的袭营。 越军安生了,沈衍和楚军总算是歇了口气。 清晨,斥候来报:楚军又有大约两万人出了大营,向东北而去。陈应有些坐不住了,他实在是猜不透楚军如此分兵意欲何为? 他在等文远的消息,没有消息他不敢轻举妄动。 又一日,楚军又有两万人向东而去。如今,楚军已经有六万人不知去向,留在邗城外的兵力只剩下大约四万人,邗城守军的一半。 陈应开始担心起文远的安危,莫不是楚军发现的文远那两万人的踪迹,打算用这四万人稳住自己,那六万人准备围剿文远? 越想,陈应感觉这个可能性越大,毕竟文远还年轻,经验不足。 该怎么办? 固守邗城等待文远的消息,还是出城进行试探性攻击? 陈应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这时,副将快步进帐,急道,“将军,文远消息!” “快讲!” “文远部斥候发现楚军一部踪迹,隐藏在邗城东北二十里的一处峡谷。” “一部?” “是的,为免打草惊蛇,斥候不敢继续深入打探,但是文远推测,其余两部楚军应该也隐藏在不远处,如此三部便能呼应,而且一旦邗城有变,三部楚军也能快速回军支援。” “我知道了,你回复文远,着他随机应变。” “嘿!” 副将走后,陈应低声骂道:“楚人的心思忒多弯弯绕!”说罢便沉思起来。 邗城守军满员八万,文远带走两万,三次袭营损失一万,眼下他可用兵力只有五万,用来守城一时倒是无虞。 楚军围城兵力眼下只有四万,但是有六万人藏身暗处,随时可能回来。他若贸然出城攻击,一旦被城外楚军咬住,等到远处的楚军赶回来,守城战就城了野战,那时候他们便没有了任何优势。 真是难以抉择! 陈应感到心烦意乱,孙子兵法在脑海中转成了浆糊,也没有想出个稳妥的法子来。 左思右想,陈应决定以静制动,既然知道楚军的目的就是邗城,他便打算将固守进行到底,且看楚军能藏身到什么时候!等到其粮草难以为继之时,必然要作出改变,那时候便是他的机会了! 眼下,不袭营便是了! 楚军大营。 分兵之计初见成效,沈衍的面色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但同时他却更加担忧,越军没有出城攻击或者探寻查昭滑部,显然是看透了他们分兵的意图,又或者昭滑的踪迹已经在其掌握了。 如果越军不动,那么他们的分兵之策其实是失败了的。十万大军敌境作战,是为绝地,粮草是最大的难题,无法建立一条稳定的粮道。按照目前的消耗,他们顶多还能维持半月。半月之后如若还是无法攻克邗城,他就只能撤军。或者就粮于敌,但这样被越军围追堵截的风险就太大了! 必须想个法子,诱使邗城守军出城野战,消灭其主力! 第二日清晨,陈应刚刚睡醒,副将便掀帐进来,急道:“将军,楚军拔营了!” “什么?!”陈应大吃一惊,“楚军去往何方?” “向东而去!” “东?”陈应心念急转,“肯定是想引诱我军出城野战!哼,我偏偏不如你所愿,再探!” 午后,斥候再报:泰城失守! 陈应终于色变,江淮地区的越军主力几乎都在邗城,其他城邑的兵力并不足以地方楚军的进攻。 即便如此,陈应也不认为楚军已经改变了战略目标。相反,他意识到楚军的粮草差不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故而楚军必须要转战别处,以筹集军粮,同时引诱邗城守军追击。 陈应犹豫了,他虽然他十分清楚沈衍的想法,但是作为江淮之地的守将,他不能只是固守邗城,而放任楚军攻掠其他城邑而不施救。 如果他不去追击,他相信楚军会一直攻掠下去,直到整个江淮之地尽数被占领。 他知道大王不会容忍尽失江淮之地,这样的话,楚军可以从多个地方渡江南下,向王城进军。 他想到了桂陵之战与马陵之战时的庞涓,作为世之名将,庞涓就算第一次吃了心眼不如孙膑多的亏,第二次他还不吸取教训吗? 庞涓知道齐军会埋伏他,也知道齐军会在马陵道埋伏他。但是他没有办法,马陵道是回军大梁最快的路。毕竟不顾魏王安危的罪名他承受不起。 陈应叹了口气,如今他也面临着如庞涓一样的局面。 明知山有虎,只能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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