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魏王既然不想兑现承诺,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告辞!”说罢黑脸的张仪便拉着嬴华走出了大殿,拦都拦不住。 一众魏国朝臣面面相觑。 “诸卿,怎么办呐?张仪那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时候魏王终于不再昏昏沉沉,他坐直了身子,焦急地等着大臣们的回复。 公孙衍沉吟着,其实气走张仪正符合他的谋划。 秦军的进攻很快就会到来,刚好可以逼迫魏王与秦国全面走向对抗,如此他便可以实行合纵大计。 “大王,张仪如此傲慢,简直不把大王放在眼里啊!想我魏国也是堂堂大国,大王也是不二雄主,岂能任由秦国和张仪如此欺侮?” “对!秦王欺我太甚!”人但凡上了年纪,对声望这些就看得比较重,魏王被公孙衍这么一抬,脾气顿时上来了,“寡人忍他很久了,这一次定要给他些颜色瞧瞧,好让他知道我魏国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寡人雄霸战国的时候,他嬴驷还不知道在哪呢!” 惠施皱着眉头看看怒发冲冠的大王和笑意深沉的公孙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公孙衍接上道:“大王,张仪回去之后秦军必定会出兵上洛...或者故都安邑,为今之计必须提前准备,严加防守!” “嗯”,魏王点点头,“犀首所言甚是,抗秦之事就交给你来筹划吧。你可有退敌之策?” “大王,环视山东六国,可与秦抗衡者唯齐、楚耳,故我大魏无须独抗之。只要合纵齐、楚亦或六国抗秦,秦国安得出函谷关?” “好!好一个合纵抗秦,如此我魏国可以无忧矣!”魏王脸上乐开了花。 公孙衍暗自叹气,魏王真的老了!他的雄心壮志已经随着庞涓的死去,埋葬在了桂陵、马陵。 他再也不是那个在逢泽召集诸侯爪分秦国的魏王了! 魏国也无法扛起合纵大旗了。 公孙衍想到了楚王熊槐,想到了陉山之战他与楚王的城下对饮,想到了楚王谈笑间离间秦魏联军的风采。 或许,只有他,只有楚国才能扛起这杆太旗吧! 想到这里,公孙衍脸上又堆起笑容道:“大王,眼下应迅速召集军队开赴上洛、安邑两地,另外,臣愿亲赴楚国与楚王商议合纵结盟之事,有了楚国的加入,其余各国想必会顺势加入合纵的。” “嗯,那就劳烦犀首了!” 公孙衍接着道:“另外,韩、魏一体,大王可先派人前往韩国求援。”三晋原是一体,但赵国与魏国互相攻伐多年,关系不好,公孙衍便也没提。 “哦,对对!惠相,你跑一趟韩国?” “是,大王!” 清晨,大梁城南门。 轺车上的公孙衍看着前来送行的族弟公孙喜,肃然道:“此次秦军必定攻势猛烈,安邑就交给你了。你记住,安邑和上洛的得失关系到魏国倒向秦国还是山东各国。一旦魏国倒向秦国,韩国必然倒向秦国,张仪的连横就成了。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知道吗?” “兄长,你为何不让我去守上洛?张仪要的是上洛,而不是安邑。”公孙喜有些疑惑。 “呵呵,上洛?那本就是秦国口中之肉!”公孙衍解释道,“整个河西之地,就只有上洛还未入秦手。如今的上洛只能算是魏国的一块儿飞地,只要秦人愿意,拿下上洛易如反掌,不值得张仪大动干戈。你想一想,张仪入秦为得就是推行他连横韩、魏的理念,拿下上洛那块对魏国来说无关紧要的飞地,于张仪的连横并无半分好处。而安邑就不一样了,它非但是魏国的旧都,在魏国尚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它的战略地位也比上洛重要地多。拿下安邑,绝对可以震慑大王,如此魏国便极有可能会倒向秦国!” “原来如此!”公孙喜恍然大悟,“放心吧兄长,我一定确保安邑不失,不会坏了你的合纵大计!”公孙喜眼神坚定道。 公孙衍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此行我若与楚王结盟成功,六国合纵必然水到渠成!我走了,你自己小心!”说罢脚底轻轻一跺,轺车缓缓向南驶去。 仲秋月中,楚国都城郢都依旧绿意盎然。 一辆轺车停在了郢都北门外。一身白衣的公孙衍望着城门楼,看着郢都两个大字,眼神复杂。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楚王见面了,陉山之约犹在昨日。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自己却是为魏国求援而来。 在城门口勘验了印信,进了魏国在楚国的驿站,递交了求见信之后,公孙衍便在驿站住了下来。 朝阳初起,晨雾淡淡如烟。 在起伏悠长的号角声中,城门开启,安静了一晚的郢都顿时鲜活了起来。 在人声鼎沸的喧嚣中,晨雾渐渐消散,红彤彤的太阳笼罩着万物,在深秋的萧瑟来临之前,继续蕴养着无限生机。 最近熊槐迷上了练剑。为此,他向田夕要来了墨家的入门剑技,问天九式。 问天九式,每个墨者入门必学的墨家基础剑技。 相传墨子向天问道,九问苍天,其后连续七天不眠不休,观天地斗转星移、风云变幻;观飞鸟翱翔、走兽逐食;观草木枯荣、人事兴衰。终是悟道,遂创出墨家第一门武技,问天九式。 熊槐难得地进入了忘我境界,物我两忘,人剑合一。剑是普通青铜剑,招式是入门剑技,此刻使出来却是颇具威势,蕴含着雄浑苍茫。 突然间,一柄细剑从身后刺来,熊槐顿时从忘我境界中退了出来,回身格挡。 铮的一声,两剑相交,一个白色身影向后翻腾,缓缓落地,在熊槐身前留下一缕清香,却是田夕。 “大王,切磋一番!”田夕嫣然一笑,满园美景顿时失色。 话刚落音,田夕挺剑直刺,剑尖将到之际,突然圈转,接着极速刺出三剑,虚虚实实,剑光霍霍。 铛铛铛,熊槐也是连出三剑,和田夕拼了个平分秋色。 二人你来我往,不多时已经拆了近百招。田夕一套问天九式已经使了多遍,但每一遍每一式都会衍生出不同的招式,变化莫测。 “好了,不打了,再打下去寡人就要输了,不过寡人快要追上你了哟!”熊槐收剑,侍者小碎步上前递上汗巾。 “来,田师父,擦擦,别着凉!”熊槐扔给田夕一块。 “谢大王徒弟,嘻嘻!”田夕红着脸接过了汗巾,慢慢擦着。 经过和熊槐一段时间的相处,田夕渐渐地了解了他,知道平常的他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也敢和他开一些玩笑了。 熊槐拜田夕做了自己的剑术师父,没有朝会的早上田夕都会过来教熊槐问天九式,两人偶尔也会切磋一番。 “没想到大王的剑道天赋这么高!你要是专心练剑,肯定能成一代剑术大师的。” “呵呵,剑术再高也只是百人敌而已。我若不为国君,则必苦修兵法,为将为帅,做万人敌!” 熊槐感觉秃说噜嘴了,田夕脸色有些不太好,便又赶紧说道:“不过,剑术也是要学的,为将者,若不敢冲锋陷阵,何来勇气?” “你还是看不起我这样的剑士!”田夕撅着嘴有些哀伤。 “哈哈”,熊槐一把搂过田夕,看着他她在朝阳下如婴儿般娇嫩的肌肤,沉迷道:“我要你做我一辈子的侍卫!” 就在这时,一名侍者匆匆敢赶来,田夕急忙红着脸站到了一边。 “大王,魏国驿站来使,魏国上将军公孙衍求见!”侍者不敢抬头。 “公孙衍?”熊槐眼睛半眯,“他这就等不及要合纵了?还是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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