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看焦大如此闹事,自是气的不轻,但碍于焦大的功劳地位,也不敢轻易责罚他。 只将赖二叫了过来,说道:“我原跟你讲过几次了,不要给他派差事,全当一个死的就完了。怎么今儿又派给他事情了?” 赖二先前和焦大有过节,如今升了管家自是想法子报复回来。 尤氏虽吩咐过几次不要派差事给焦大,但赖二也是府中老人,心知尤氏为人软弱,因此也不听尤氏的话,仍给焦大派活做。 这会儿见事情闹大了,赖二赶忙说道:“太太原谅,是小的一时大意疏忽了。今儿送柴炭的来了,我遣人给各房送了去,独省后厨一份时,人都派出去了,刚巧看见焦大在晒太阳,便让他捎带送了过去。没曾想搞出这般事情,是小的思虑不周,请太太责罚。” 尤氏听了叹了口气,说道:“便是没人可用,你也不该派他去。他到底救过太爷的命,如今年纪又大了,府里那么多小子,便是有事一时没人,稍等一会儿就好了。如今闹出这般事情来,蓉哥儿回来还不知要怎么责罚你们呢。” 赖二一听还要告诉贾蓉,顿时有些着急。 先前贾蓉将那喜儿罚死,还是自己亲自命人操办的。 今天这事若是让贾蓉知道了,自己少不了也得脱层皮。 赶忙求情道:“太太教训的是。是小奴一时犯迷糊,太太若想责罚,尽管处置。只是此事,万万不能让蓉大爷知道。不然小奴只怕性命不保啊!” 尤氏看今日这事闹的这般大,况且秦可卿当时也在旁边看着,心知必不可能瞒过贾蓉。 况且自己的话赖二几次三番的不听,打定了主意等贾蓉回来便告知贾蓉,让贾蓉来处理几人。 说道:“你们蓉大爷如今是府里唯一的男主子,今天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不让蓉哥儿知道。蓉哥儿回来怎么处罚,自有他的道理。你若不犯大错,蓉哥儿也不会严惩你,你那么担心做什么?” 赖二听了无言以对,只能回去祈祷,贾蓉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别罚的太狠。 尤氏见赖二不再说话就让他出去了。 心中又想去那焦大说的话来,有些闷闷不乐,便去找尤老娘说话。 徐老娘带着两个女儿住在尤氏后面的一个院子里。 尤氏进了屋子,尤老娘正和尤二姐说话,见尤氏来了,赶忙让其上榻坐了。 刚才焦大的事闹的乱糟糟,尤老娘看府里的人慌慌张张,也不知道什么事。 如今见尤氏来了,便询问一番。等尤氏坐好了,尤老娘便问道:“刚才我看前面乱糟糟的,是出了什么事?” 尤氏说道:“府里有下人,以前是跟太爷打过仗的。今日吃醉了,在前面闹腾起来,已经让人绑了,送回房里去了。” 尤老娘道:“如今不还在姑爷孝期里吗?怎么家中下人还吃上酒了?” 尤氏叹了口气,说道:“只因他从小儿跟着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来给主子吃;两日没得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不过仗着这些功劳情分,有祖宗时都另眼相待。如今年纪大了,我也不好过于责罚他。” 尤老娘道:“便是如此,你到底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也该拿出些做主子的样子,莫要让这府里的下人看轻了。” 尤氏苦笑一声,说道:“这府里如今到底是归蓉哥儿的,我又不是他亲生老娘。府里的老人多是从小看着蓉哥儿长大的,多少有些情分。我若是处罚的重了,蓉哥儿知道了,万一不高兴,我又怎么有好日子过?” 尤老娘闻言,说道:“话是如此,但你到底是蓉哥儿名义上的母亲。我看蓉哥儿也是个孝顺的,想来也不会过于为难你。” 尤氏听了,心想:蓉哥儿自结婚后,这几个月倒比之前好了些许,但今后到底怎样也不好说。 尤氏道:“我又何必做些惹蓉哥儿不快的事呢,今后到底我还是要靠着蓉哥儿活的。” 这时代女子讲究一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如今,宁国府就剩贾蓉一个男人。尤氏和秦可卿今后都只能依靠贾蓉,尤氏也不愿做些可能让贾蓉不高兴的事。 因此,虽被府中的下人冒犯了,但因为府中都是老人,也不敢贸然惩处,只等贾蓉回来,让贾蓉做决定。 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今后家里的一应事物全都交由秦可卿做主。自己无事陪陪尤老娘说话就好。 尤老娘闻言,也知如今尤氏的富贵全都依靠在贾蓉身上。 这几日又在贾府享受了些富贵的日子,越发不想走了,因此又多了些别样的心思,想着让尤二姐也入了宁府。 便又打探起贾蓉往日的诸多喜好来,尤氏也只当尤老娘想讨好贾蓉,也都一一告知了。 却说今日秦可卿看到焦大如此大闹了一番后,也是颇为心焦。 想到日后如若由自己掌管宁国府,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类下人。 一旁丁香看秦可卿面带忧愁,也知秦可卿是因为今日之事闹的。 劝解道:“奶奶不必过于忧心,府里的下人先前珍大爷在时也不曾管过。因此多有骄纵之人。前些时日,蓉大爷惩处了一番,才收敛了一些。如今蓉大爷不在,便又重新变回了原样。等蓉大爷回来了,只管让蓉大爷好好整治一番就好了。” 秦可卿道:“那焦大毕竟是有功之人,年纪又大了。我担心,若是大爷惩处的重了,传出去恐有人说大爷苛待有功的老人。” 丁香劝道:“奶奶尽管放心,想来大爷也心中有数。况且那焦大往日里就经常出言不逊。如今更是在孝期里喝吃酒,若是追究起来,送到衙门去也是死罪。” 秦可卿闻言才稍稍放心了心,但仍想着等贾蓉回来后劝上一劝,让贾蓉切莫惩处的太狠。 再说那焦大,被小厮拖回房间里,放到床上睡了一觉。 等到晚上酒醒了之后,想起今天所做的事,自持身上有功,也不觉得尤氏和秦可卿敢将自己怎样。 只是被捆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嘴里又被塞着草和土,说不出话来。 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来为其解了绳索。 焦大仍如同没事的人一般,却也不再敢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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