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以2X速度快进,不知不觉已是九月最后一天。早晚的气温把秋风的透凉学得有模有样,兀自出了师。 时值国庆前夕,学校天恩浩荡,大喇叭通知下午放假,回家添衣加被,后天傍晚返校。 最后一节课,平时从不拖堂的生物老师一反常态,字正腔圆地提示大家,后天上午要把生平归纳的技巧方法,限时限量传于有缘之人,希望踊跃报名。 大家一脸不屑,暗暗纠正是有“元”之人。 这是分班后第一次放假,也是与糖果第一次分离。糖果答应我,返校回来把角落里、灰尘下的刘健幼年照片拿来供我消遣,一是报一箭之仇,二是撇清关系。 我模仿嬷嬷扎娃娃的表情回应“好”。 期待将暂别的不舍抵消掉还有富余,再加上回家调班报喜,兴奋得拉起一瘸一拐的王重阳健步如飞,完全忘了扶困助残的中华传统美德。 刺眼的夕阳代表黄昏先一步赶到,校前广场络绎不绝的校服大军涌向归家的路,像在锦鲤塘洒下一把饵食,拥在校门口。 “拜拜。”黑色低敛的小轿车,载着王重阳远去。 “黑黑。”我在复杂的心情中踏上公交。 大家彼此挥手,从一场分别,奔赴一场相聚。 夕阳渐淡成晚霞,彼此起伏的喇叭声催促还没上车的同学加紧脚步。 我临窗坐好,第一时间望向不远处的油矿班车,一抹熟悉的身影恰恰也透过车窗眺望。 目光交织,满面通红。我装作伸懒腰,她装作看天边。 人该上车的都已经上车,车该动的却都没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这次是素质的呐喊,下去察看情况的司机跑了回来,摇头抱怨:“有辆私家车停在马路正中,堵了!” 满车的似箭归心一片哗然。 尴尬的伪装越来越顺理成章,我默不作声,静享你来我往的窥视,就像反复翻看盒子里喜爱的珍宝。 路灯早早亮了,天空掉色成浅灰,学校对面的门店牌子霓虹闪烁。终于,发动机隆隆作响,车缓缓动了。 我打开车窗,晚风拂上思容。 窗外交警叔叔啼笑皆非,一边疏通道路,一边告知堵车缘由:“一位五根手指戴六枚戒指的富婆,一直嚷嚷幼儿园门口能随便停,这里为什么不行,都是学校,都是来接孩子。” 司机早就积攒了一肚子不满,斥声回应:“法不责众,等下过第一幼儿园,比这快不了多少。” “大家坐稳,顺利的话,到家可以看上新闻联播。”售票员数完钱,罕见地说了打票俩字之外的话。 “如果运气差呢?”有人接下茬。 “焦点访谈都看不上!” 乱糟糟的抱怨声充斥耳膜,我漠不关心,趁天还没完全黑,盯着油矿方向,心心念念做起了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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