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如花似月岁年年（1 / 1）

2016年12月31号，礼拜六。　　许予觞跟父母说，晚上会带赵洛殷回家吃饭，那是许予觞第一次带赵洛殷回家。　　许智一整天都在忙着打扫房间，修剪阳台上的花草，还把许予觞房间的地板书桌柜子擦了又擦。　　这一天，交警队的同事们都看出许妈妈心情都很好，都问她：　　“许臻，怎么那么高兴！”　　她眉开眼笑地说：“予觞今天带女朋友回来吃饭，第一回呢。”　　许妈妈一进门，许爸爸就开心地小跑到玄关处，跟许妈妈说悄悄话：　　“女孩特别好，你去看，肯定喜欢。”　　许爸爸边笑边接过许妈妈的警服外套，许妈妈一听许爸爸说这话，欢喜地扭扭腰说：　　“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回来呢。”　　许予觞：“我妈回来了。”　　赵洛殷紧张地从许予觞的腿上坐起来。许予觞亲了一下她脸颊，笑着说：　　“没事，一起出去。”　　许予觞牵着她的无名指和小手指，从房间走了出来，赵洛殷很腼腆，微笑着跟许妈妈问好。　　许妈妈看到赵洛殷，呆住了，这女孩声音柔净柔净的，看起来恬静又秀气，像朵茉莉花，对就是茉莉花，她在心里感叹：　　“20岁的女孩真美好。”　　许臻走过来牵起赵洛殷的手，很温和地说：　　“你是洛殷啊，你等妈妈一下，妈妈去换个衣服，一会妈妈带你去买菜，好不好？”　　许妈妈真是个爽快人，连称谓都这么直接代入...反而是赵洛殷有点受宠若惊地转头看许予觞，许予觞笑着贴在她耳朵旁边得意地说：　　“我喜欢的姑娘，我妈比我更喜欢。”　　赵洛殷假装生气，拍了一下许予觞的手，压低声音逗他：　　“所以不止喜欢过一个，对不对。”　　许予觞摸摸鼻子，轻笑，摸摸她的头，又笑笑。许爸爸看到他们两个的互动，也在心里感叹着：　　“年轻真好啊。”　　许妈妈快步走进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粉色毛衣和牛仔裤，把头发放下来梳理好后，又拿出口红，照照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走出了房间。　　许爸爸和许予觞还没反应过来，许妈妈就拉起赵洛殷的手出门去了，还嘱咐许爸爸先顿个萝卜排骨汤，叫许予觞煮饭的时候少放点水。　　许妈妈下楼的时候问赵洛殷，是哪里人。赵洛殷说是青溪白沙镇。许妈妈张大嘴巴，很是兴奋地说：　　“我好喜欢青溪啊，青溪风景好美啊，天啊，我们家予觞运气怎么那么好，找了个青溪姑娘。”　　赵洛殷暗暗高兴，觉得许妈妈不止夸了她的家长还夸了许予觞，又夸了她。　　赵洛殷跟许妈妈说谢谢。　　可能经常外出执勤的关系，许妈妈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走路时腰板挺得很直，许妈妈的笑声很爽朗，牙齿很白，赵洛殷完全没想到和许妈妈相处的画风竟然如此轻松自在。　　从许予觞家小区到菜市场很近，下楼出了大门走一个小下坡路便是，许妈妈会主动找话题跟赵洛殷聊，问她喜欢吃什么，也告诉她许予觞喜欢吃什么。　　一路上认识许妈妈的人很多，有称呼她刘警官的，也有熟人直呼她本名，刘臻，也有人叫她予觞妈妈...　　许妈妈人缘真好，她和每个人都笑着聊天，也总是不带客气地说：　　“够了够了。”　　许妈妈逢人就说：　　“这是我们家予觞的女朋友，青溪人，他们两个是大学同班同学呢。”　　大家都说许妈妈年轻又有活力身边带着赵洛殷，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很多人对青溪的好山好水赞不绝口，又对两个人是大学同学表示欢喜认同，只要年轻人喜欢我们都高兴，又说果然是青山绿水养大的姑娘，长得真是灵气...　　菜市场的烟火气和人情味总是那么质朴真挚，有种回到青溪和妈妈出门的感觉。比起夸赞自己，赵洛殷更开心大家对青溪的喜欢。许妈妈看赵洛殷，越看越喜欢，说如果有个女儿像赵洛殷一样她一生无憾了。赵洛殷则很真诚地回答：　　“因为有许予觞，我们都不会有任何遗憾。”　　许妈妈听完大笑，很不谦虚地说：　　“予觞像我。”　　其实，赵洛殷觉得许予觞是集合了父母的优点。　　许妈妈知道赵洛殷会下厨，跟许爸爸说今天他不用进厨房了，她要跟她儿媳妇一起下厨。原本许予觞家的四方桌买的时候就是配四个椅子，一家三口的生活已经22年了，家里几乎没什么客人，有一张椅子一直空着，许爸爸和许妈妈异口同声地说，圆满了。　　晚饭过后，许妈妈要求今晚赵洛殷必须留在家里住，许妈妈看着赵洛殷跟自己的身材差不了多少，拿了新的内衣裤和自己的睡衣给赵洛殷。　　赵洛殷洗完澡出来后进了许予觞的房间，许予觞在玩游戏，没有看她。这是第二次两个人单独在同个房间里，赵洛殷越想越紧张，背后直发热，这可是许予觞的房间，满满属于他的味道，从少年到成年…她心里泛起了涟漪，不敢盯着许予觞看，坐在床边有点不知所措，许予觞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赵洛殷不自觉地环住了许予觞的腰。　　许予觞微微勾起唇角，宠溺地说：“你今天怎么那么乖。”　　许予觞抓她头发的动作很轻柔，触摸到她脖子时，赵洛殷还是不自觉闪躲。许予觞好像看出来赵洛殷在紧张什么，可是这是他自己的家，他父母就睡在隔壁。他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感觉，也不懂自己妈妈是在给他创造机会还是别有用心。　　头发吹好后，许予觞坐在自己书桌前拿起手机继续玩游戏。他突然转过头看坐在床边整理头发的赵洛殷，两人视线重叠，许予觞的眼神里多了些渴望。　　赵洛殷已经紧张到嗓子眼，舔了舔嘴唇，把脸别开。许予觞刚抬起手，赵洛殷下意识地“呃”了，想推开许予觞。许予觞一脸坏笑，说：“我是要拿被子，我怕你冷”，　　说完从赵洛殷身后把自己的棉被拿起来裹在赵洛殷身上，赵洛殷抬头看许予觞，两人目光再次相遇，许予觞读懂了赵洛殷眼神里的默许，　　他轻唤她名字：“洛殷..”　　“嗯”　　“我们...开始吧。”　　赵洛殷含情脉脉地看着许予觞，双手搂住他脖子，这样一楼，许予觞更是按耐不住，嘴唇贴了上去…　　“洛殷，予觞。”　　是许妈妈的声音！两个人瞬间弹开，许予觞四处找手机，赵洛殷直接用棉被把自己裹起来，又突然跳下床，整理好头发和调整呼吸，收回情绪。　　她去给许妈妈开门，许妈妈笑眯眯地抱着一个枕头进来，说：“儿子，你去隔壁跟你爸睡，我今晚跟洛殷睡你房间，我们说会悄悄话。”　　许予觞：“！！！”　　赵洛殷：“…”　　赵洛殷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要庆幸还是该失落，还是为许予觞感到委屈。　　许予觞：“算了，我们今晚回学校吧，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事实上，回学校跟留在家的结果是一样的，许予觞突然有种有苦难言的委屈。　　这个晚上，和许妈妈的聊天，温馨又有爱。许妈妈跟她说了很多许予觞从小学到高中的趣事，也分享了她和许爸爸在警校时虽然不是同个班，但也在学校谈了一场很纯粹的恋爱，从警校出来，他们23岁就结婚了，24岁生了许予觞。她跟赵洛殷说，其实她还很少女心，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年轻一点，很羡慕他们从18岁就开始认识对方，在青春年华遇到自己那么喜欢的人是非常幸运的事情，更妙不可缘的是两个人是同班同学，虽然现在每天都在一起上课，有时会觉得很腻，可是当到了中年之后会发现当初在大学时的感情是多么美好。　　许妈妈说她很喜欢青溪，大学时她和许爸爸都是特招生，两个人都是穷学生没什么钱，一起省了好久的生活费，才去青溪玩了四天三夜，很快乐很满足。　　许妈妈说以后一定找机会去青溪亲自拜访赵洛殷的父母。赵洛殷拿出手机给许妈妈看她父母和弟弟的照片，还有他们家的民宿。许妈妈很温柔地笑着说，有个那么小的弟弟，父母把你养得那么好，他们感情肯定很好。赵洛殷说，是的，他们感情非常好，他们非常爱我和弟弟。许妈妈再一次感慨，我们予觞那臭小子怎么那么有福气呢，好嫉妒他啊。赵洛殷被许妈妈逗笑了。　　是的，她和许予觞都是在爱的包裹之下长大的孩子，身心健康，三观正直，都是运气福气满满的年轻人。　　许妈妈怕赵洛殷冷，把被子往她身上拉，赵洛殷说，今天真是幸福爆满，又跟许妈妈说，跟她睡觉的感觉很像跟自己姐姐，又像跟自己妈妈。她说，她没有姐姐，一直希望有个姐姐疼爱。许妈妈说，我没有女儿，一直希望有个女儿好好宠爱她。赵洛殷说，好幸运，有了许予觞，我们什么都不缺了。　　许妈妈温柔地说：“好孩子，乖乖睡觉吧。”　　可怜的成年人许予觞听着许爸爸的呼噜声，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拿起手机给赵洛殷发了条信息。　　觞：小少女，晚安，新的一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第二天，他们俩要去学校的时候，许妈妈拿了一个礼物盒给赵洛殷，说第一次到家里来，这是礼数，她逗赵洛殷别一直叫阿姨，可以叫妈妈的。许予觞摸摸鼻子说，反正是迟早的事，　　赵洛殷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唤了许妈妈“妈妈”，　　许爸爸则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啊，以后我们再叫。　　那个礼物盒，这么多年来，赵洛殷一直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