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1 / 1）

看着眼前这条我走了十几年的路，熟悉又陌生，我轻蔑的冷笑一声，这个地方曾经真是带给我无尽的痛苦，哪怕我已经刀枪不入，我也不能忘记这条让我遍体鳞伤的路。　　轻轻打开大门，我坐在梯子上，手里攥着老王给我的钥匙。我打开手机看到尧瑶给我的留言：“我有些困了，先睡了。收拾这么久，一定要讹老王一顿饭。对了，今天妮妮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想我了，你有时间了也给妮妮回个电话，她今天没联系上你，不过我给她解释了，说你在忙，跪安吧！”　　我轻笑一声回复道：“老王啊，上了年纪了，多帮帮他也是应该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嘛，要乐于助人。不过一顿饭哪儿够啊，我要蹭三顿饭，两顿给你，我就吃一顿。只是一直不能及时回你消息，让我有些不开心。明天我再给妮妮打电话吧，正好我也想她了。晚安了！”　　我妈听见动静后打开灯走出屋子，一脸关心的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吃过饭了吗？要不给你热点儿东西？”　　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吃过了妈。不用麻烦了。”　　我妈微微动了两下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沉默。院子里又陷入寂静，过了片刻后，我妈终于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得懂事了，我还是感觉像做梦一样，你两三年都没有回过家，这两三年偶尔能听到你的消息，但基本上都是不好的那种，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家，但是我没有办法，如果过去我做错什么……”　　“妈。”　　我妈掉下几滴眼泪，我打断了她的话，我看着她说道：“之前不懂事，我把这个世界带给我苦难都发泄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我不是不喜欢这个家，我是不喜欢这里，不喜欢我自己，你不需要道歉。”　　我把手里的钥匙递给她，继续说道：“年前不是我不回来，是我确实太忙了。安康路24号，等哪天你有时间就去看看，过完年后搬过去吧，都收拾好了，好好给我姥姥聊聊，别多问了，租金我已经交过了，缺什么到时候再跟我说。”　　我妈诧异的接过钥匙，擦了擦眼泪，我继续说道：“过不了多久，或许我能成为你曾经期望的那个儿子，如果有可能，我或许也能让你骄傲一次吧。没有人会突然懂事，所有的懂事，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早点休息吧。”　　我转身往屋里走去，躺在床上，双手抱在脑后，过去未来的记忆交错出现在我的脑海，让我陷入沉思。另一个房间里，我妈看着手里的钥匙百感交集，一行泪悄然从眼角流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尧瑶打了个招呼。苏梓梅也给我打来视频：“哈喽小老弟，快过年了，准备的怎么样？”　　“过年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跨年你要表白吗？”　　我一脸无奈的说道：“怎么大家都觉得我过年要表白啊？作为八卦的主人公自己都还不知道。”　　她继续说道：“多好的机会，不要放过任何一次可能的机会。”　　寒暄了一阵儿后，便结束了话题，我又给妮妮打去电话，妮妮也问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和尧瑶姐姐呀？”　　我才意识到，短短一个多月，尧瑶这个名字已经贯穿了我的生活，我很庆幸。我安慰道妮妮：“等过完年，大家很快就能见到了。”　　吕博凡也放了假，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周时间。曾经答应年后给她拍照，只能提前了。年后还要去市里拍广告，拍摄结束后她已经开学了，所以只能约在明天拍。　　我妈闲着没事也赶去看了看房子，似乎还算满意，笑着说过完年就开始搬东西。　　除夕当天，一大早我就跟我妈打招呼道：“妈，我去下县城，今天有点儿事情，可能回来会很晚，不用等我。”　　我妈也是一脸不解的问道：“怎么大三十还有事儿，不能拖到年后吗？”　　“闲着也是无聊，年后有年后要忙的事情，不想往后堆，先走了。”　　我骑着车赶到县城，告诉尧瑶今天要给吕博凡拍照，她开玩笑道：“大年三十加班是不是多给些钱？”　　“初四就去市里的传媒公司拍摄，学姐初五就开学，我拍完最早也要初六，答应过她的事情，迟早要完成的。”　　“这么赶吗？”　　“没办法啊，我现在都想召唤几个分身，帮我分担一下！”　　尧瑶安慰道：“能者多劳嘛，吴老板赶紧赚大钱，带我吃好吃的。”　　“放心，挣了钱都给你。”随后我一脸惆怅的继续说道：“我还欠刘局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你去上海。”　　尧瑶自暴自弃道：“想想得了，我先帮我妈准备准备过年的东西，你忙完再说。”　　尧瑶也把网名也改成了自己喜欢的名字，我也没太放在心上，捆绑个网名并不能证明我有多么喜欢她，尽管如此，我还是把QQ和微信的网名改成了“Y”，是她名字字母的大写。　　一阵敲门声传来，我打开房门，吕博凡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风衣，披肩的长发。待她进屋后我问道：“学姐，我有一个疑问啊，你们女神天生衣品都这么好吗？”　　“你衣品也不差啊！”　　“我？我只是知道未来的一些走向。”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问道：“这是你住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把她带到工作室，她好奇的说道：“这是把照相馆搬到家里了？”　　“又来了！可以这么理解吧，不过这不叫照相馆，叫工作室。”　　她看向尧瑶的照片，一脸八卦的问道：“你俩这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女神也爱吃瓜吗？”　　吕博凡一脸懵的问道：“吃什么瓜？”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随便吐槽一下。我喜欢的这么轰轰烈烈，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会悄无声息吗？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不想公开。放心好了，等我们在一起了，会告诉你的。”　　“这些呢？”　　凡姐指着墙上的一堆图纸问道，我随口说了一句：“闲着无聊，随便涂涂画画。”　　目前为止，学校里除了尧瑶外，还没人知道我参与学校的这些工程，或许低调一点儿，并不是一件坏事儿，在没有公信力之前，我可不想多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把窗帘拉上，把打光灯调成暖色，对吕博凡吐槽道：“本来想给你继续拍高冷女神的形象，在学校大家都觉得的遥不可及，已经有很远的距离了，还是给你拍温柔的邻家学姐的形象吧。”　　她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也觉得我有距离吗？”　　“你都在我镜头里了，你觉得还有多远的距离？在我这儿，永远只有一个人是例外和偏爱。”　　“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这样，但是当关系走到一定程度后，一切又归于平淡。”　　我丝毫没理会她向我泼来的冷水，而是自言自语道：“坚持了十年的喜欢，或许是真的喜欢吧……”　　她继续吐槽道：“那你先喜欢十年再说吧。”　　我轻笑一声，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继续给她拍照。不得不说她确实很上镜，被称为女神不无道理，调色，修容，处理好后，我把十余张照片发到她邮箱。　　“你这没明码标价吗？多少钱？”　　“随便给，那有一个二维码，不给也行！”　　她愣了一下，把额头的一缕头发弄到耳后，随后在微信给我转了88元钱。我调侃道：“很吉利，谢谢学姐！”　　妮妮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便下楼来找我。　　“呀，忙着呢，你也没说，要不你先忙？”　　妮妮的妈妈看见吕博凡后，有些不好意思。我摆了摆手回应道：“没事儿，已经忙完了。”　　她把妮妮交给我后，又上楼去忙了，2015年还能看到浓郁的年味儿，人们都在忙前忙后，好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淡。我抱着妮妮介绍道：“我妹，妮妮，就住我楼上。来，妮妮，打个招呼！”　　“姐姐好！”　　妮妮变化也挺大的，尤其是这些天都是和尧瑶腻在一起，变得开朗了不少，她妈妈也很意外，所以把她交给我和尧瑶还是比较放心的。　　吕博凡听到妮妮叫她后也一脸温柔的摸了摸妮妮的脸夸道：“妮妮好漂亮啊。”　　她和妮妮玩儿了一会儿，还是赶在中午前离开了，在离开前，她用工作室的电脑登录了一下QQ，在空间发了条说说，她只发了三张照片，配文写道：“把高中时光留在最后一个春节，除夕快乐！PS：感谢学弟拍的照片。”　　“用不用我给你宣传一下？需要吗？”　　我摇摇头说道：“本来是打算接活的，但暂时不想接，这些天忙的要死，主要我也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也不是时时刻刻想要照相，我照相主要看心情。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张脸，能360度无死角，需要宣传的时候，我自然会找到你的，放心吧。”　　“妮妮，姐姐先走了，等下次再和你玩儿。”　　妮妮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把她送走后，妮妮似乎有些不开心，她一脸埋怨的对我说道：“哥哥，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姐姐？”　　我摸了摸她的头答道：“哥哥认识的这些姐姐，尧瑶姐姐也都见过，她们也认识。”　　妮妮听完后又半信半疑的问道：“真哒？”　　我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说道：“哥哥向妮妮保证，尧瑶姐姐和妮妮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妮妮的妈妈做好饭后给我送了下来：“年三十呢，炖了点儿菜，知道来叫你你肯定不会过去，就直接给你端过来了。”　　“谢谢姐，除夕快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些天你和尧瑶照顾妮妮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我俩也非常喜欢妮妮，你相信我们就行，还提什么谢不谢的。。”　　过多的拒绝，只会让人们保持距离，偶尔顺从，也挺开心的。她把妮妮抱回家吃饭，妮妮想留下在我这儿吃，最后还是被抱了回去。　　我把碗刷好后送了回去，妮妮已经午睡了，偶尔的鞭炮声并没有惊醒她，回到工作室我看向窗外，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三三两两，街道上张灯结彩，街上有些安静，但年味儿十足，或许是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年的氛围，我也不自觉的笑了。　　下午尧瑶给我打了个语音通话，她一脸无奈的讲道：“你是不是又给妮妮讲什么了？刚妮妮给我视频说，上午有个漂亮姐姐找你，问我认不认识。”　　我有些吃醋的说道：“妮妮显然是更偏爱你，这么小都给你当情报员了，那我岂不是被孤立了？”　　“我告诉他那是我们学校的学姐。你已经提前给我说过了。这就吃醋了？其实妮妮还是挺在乎你的，在幼儿园提到最多的名字就是你。”　　“她知道学姐是什么意思吗？”　　她一脸得意的说道：“我跟她解释过了呀，我说学姐就是大班儿的姐姐。”　　“那咱俩是小班？”　　我突然问道她：“对了，你晚上干嘛呀？”　　“看春晚，守岁啊，不然还能干嘛。你呢，什么时候回去？还是留在县城过年？”　　“过会儿就回。”　　在和尧瑶聊天中，我发现我俩已经习惯出现在彼此的生活，挂断电话后没多久，老王就来找我，比我预想的要早了很多。　　“这么早？”　　老王不慌不忙的脱着外套，随后说道：“烟花我没在车里，不安全，等咱们去的时候再装上就行。”　　我点了点头，老王从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包装盒，递给我，我一脸疑惑的问道：“干嘛？”　　他却一脸淡定的说道：“新年礼物？”　　“老王，钱不是这么花的。我跟你说，我以后要是变得势利和拜金，和你有直接的关系。”　　老王直接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是一部iPhone6，我摇摇头走进工作室，不再理会他，他坐在沙发上说道：“欠我这些钱你以后钱慢慢还我就行了。”　　我把脑袋伸出门外，皱着眉的对他说道：“老王，你知道我欠你多少钱了吗？要不然把我卖了吧！”　　“也行！”　　老王又把手机拿到工作室，当着我面拆开，放在电脑桌上。我把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他继续说道：“赶紧，装上手机卡，怎么磨磨唧唧的！”　　老王见我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要不你写个欠条，你先用着。我下次肯定先问你。不，我再也不干这种事了。对了，你要现在为难我，你前段时间给我提的那个短视频什么的，我也得考虑考虑了啊！”　　虽然有些生老王的气，我还是长叹一声，抽出一张A4纸对折，然后写下欠条。一边写一边嘟囔道：“行啊老王，都威胁我了。多少钱？”　　“四千五！”　　等我写完欠条，老王嘿嘿笑了一声，不怀好意的问道：“那个，尧瑶的那个算谁的？”　　我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一脸震惊的问道：“老王，你是不是疯了？一共几个？”　　老王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两个啊。”　　我拍了拍脑门，皱着眉头说道：“我还说把这个送给尧瑶呢，你是怎么觉得我能还得起的啊？”　　他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答道：“这样啊，为了减轻你的负担，我送尧瑶半个手机，你给我两千就行。一共六千五，重新写个欠条。”　　我摇了摇头说道：“她是不会要的！”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　　我一脸无奈的说道：“因为我也试过，之前，哦，不对，在未来我想送她一台电脑，被她很直接拒绝了。”　　“那你就想想办法啊，你那么聪明。”　　我又重新写了份欠条，想着欠义父和干妈的钱，加上这张六千五的欠条，虽然老王对房子的事儿只字未提，我回来才一个多月，已经欠下了过万的债。想到这儿，我又长叹了一口气。　　老王则在一旁笑而不语，有些得意说道：“诶，大过年的，别老叹气啊！赶紧试试美国货好不好用，另一个还在我车里，我没拿下来。”　　我把手机包装拆开，看着手里银色的iPhone6，摇了摇头，老王一脸担心的问道：“怎么？不喜欢？还是有什么不对？我可是托人从市里买来的。”　　看着老王紧张的神色，我忍不住笑了两声：“没事儿，是正版，都说7代前的iPhone才是神，不知道它和15哪个好用。”　　老王拿出一个又扯出一张A4纸，拿起笔跟我算起了帐：“年后你拍广告两三天，我儿子给你的价格是两千，武馆已经两三年几乎没有新增会员了，如果把散打改为传武，学员持续增长的话，这张欠条我可以直接少要一半。但如果到时候你来武馆帮忙，就两个月，这张欠条直接作废。这个买卖做不做？”　　我一把抢过笔，一脸无奈对老王说道：“我再给你算一笔账，我们学校平均两个星期放一次假，每次只有一天多，我是走读生可以歇两天，两个月也就8天假。我有那么值钱吗？而且我什么都不会，我就纯业余。我还是安心还钱吧。”　　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没说非让你会什么，当两个月顾问也挺好的，随时发现问题，随时解决。而且你不是走读吗？利用闲暇的时间也可以。放学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反正呢，就是这两个月内，武馆有事需要帮忙解决，可以随时找到你，怎么样，考虑考虑呀！”　　我一口拒绝道：“不怎么样，我闲暇时间可是用来陪我们家尧瑶的。”　　“那短视频…”　　见老王依然威胁我，我话锋一转说道：“短视频我可以不做啊。”　　“那房子…”　　“反正还没搬过去，一会儿我把钥匙给你。”　　“小子，你怎么油盐不进啊！”　　我轻叹一声说道：“这个世界，除了尧瑶，没有谁能威胁我。你总不能挟持尧瑶来威胁我吧。钱我会还的，至于你儿子的武馆，你还是少操心吧，有你儿子盯着呢，怎么鞍前马后都是你在忙呢？”　　老王皱了皱眉，一脸无奈的说道：“他心气高，不愿见你。只能我来告诉你，让你帮忙也是他的意思。他还是很欣赏你的，只是初次见面不太愉快而已。”　　“啊？这么狗血？”　　老王继续说道：“放心，在武馆和尧瑶的选择上，不会让你为难的，不是你眼光超前吗，武馆有改动，怕新老会员意见不统一，另外还得解决学员的分歧，最最重要的一点儿是，如果广告吸引到位，他当然希望这个主角就在武馆，当形象…形象什么来着？”　　“形象代言人！”　　“对！就是代言人。”　　听到我补充后，老王也松了口气，我说道：“等拍摄完后，我再去找他吧。”　　老王直接按住我肩膀说道：“等一下，买手机是我买的，他不知道，但他确实给到了这个价位。”　　“雇佣童工犯法！”　　“那好多童星还赚钱呢！”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行，我答应你，但是不要再往我身上花钱了，反正当下我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还账的工作。但是尧瑶需要我的时候，希望武校给我时间和空间。”　　老王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有我呢，我答应了，他不敢反对。”　　于是他把欠条给了我，让我写一个保证书类的东西，所以就有了一张类似于保证书的东西。　　“自2015年2月18日起至2015年4月18日，我自愿成为药都武馆代言人，用闲暇时间解决武馆所有可见问题。以此换回欠王邵平9000元人民币欠条。　　注：在尧瑶和武馆所有时间上的冲突，我无理由无条件选择前者，武馆不得干涉，不得以任何理由强制我解决武馆问题。　　保证人：吴期　　保证书承诺人：王邵平　　2015.2.18”　　我和老王都签完字，他一脸不解的问道：“有必要吗？这么正式，怎么改成9000了？”　　我一脸傲娇的说道：“怎么，多还你两千五还不高兴，当然有必要，你当然知道尧瑶对我有多重要，但又不代表你儿子知道。回头你告诉他啊！虽然正式签字了，但最多也就是个协议，法律上还算不得合同。”　　老王后知后觉一脸委屈的说道：“不对呀，我才发现不管是9000还是6500，我都见不到一毛钱。”　　我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说还你钱，你非要和我做买卖。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什么吗？”　　“什么？”　　我看着老王说道：“万恶的资本！”　　眼见到了饭点儿，我问道老王：“吃什么馅儿饺子？”　　老王一脸惊讶的问道：“你还会包饺子呢？”　　“瞧不起谁呢，猪肉和地三鲜的行不行？”　　“可以。”　　我打开冰箱冷冻，拿出两袋速冻饺子说道：“五分钟就行。”　　老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速冻饺子？”　　我往锅里接上水，打开火，盖上锅盖，见老王一脸嫌弃，我笑着对他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速冻饺子也是饺子啊。”　　吃饭的时候我对老王说道：“离开学校后，我借了两万多块钱，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个年纪，后来我拼了命的还钱，总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钱还清了。”　　见老王不说话，我继续说道：“这些年我总是会顾虑太多，所以总是畏首畏尾，我姥爷说想干什么就大胆去，别患得患失。我刚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我觉得比较贵重，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后来我觉得我有能力偿还，并且在我承受范围内。转念一想，两个月似乎也并不难，所以我就签了。之前我连明天都不想计划，更别说两个月后，但万一我有明天呢。”　　“我现在用的手机，还是两个月前我妈答应我得了奖状就给我买个手机，结果我得了三个，还有一个三好学生，高丽本来不想给我发这个，但我票最高。我开开心心拿着奖状回家，我妈却反悔说进步奖也算奖状？你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她为什么能在认可我这件事上，越来越远。可我还有个语文单科第一，我这也算是超额完成了吧，她又质疑我这是自己花钱买的奖状，名字是自己填的。我当时那种委屈，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就和她大吵了一架，我逐渐失去理智，后来刀都握在手里了。最后我姥姥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买了个手机，从小到大，我经历了太多次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真正的崩溃是你竭尽全力去争取一个东西时，就算你成功了，也会被人轻易否定，这个人还是你最亲近的人。”　　老张看着我说道：“这不像你啊！”　　“可我之前就是这样子，几天后我就遇到了尧瑶，我心里好多东西开始发生变化，现在我不需要别人定义我，除她以外，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次放假我又拿回来一摞奖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带回家，它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我的心里，我甚至不想见到它。”　　“那要不然给我？”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喜欢就拿走好了。”　　老王又把保证书放在餐桌上，把饺子咽下去说道：“我相信你，这个东西，可有可无。”　　“留着吧，两个月后再毁掉也不迟。”　　吃完晚饭后，我和老王休息了片刻，便带着相机便来到了车里，准备去装上烟花，然后再去找尧瑶。　　“我有十年的遗憾，我的遗憾不是失去了她，是我之前从未告诉过她她对我有多重要。”　　老王听我说完后，只是轻笑了一下调侃道：“人家万一不想知道呢？”　　我看了看窗外，随口说道：“那就当听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