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简单解释着：“玛格丽特是这款酒的发明者的恋人的名字，在发明这款酒之时，发明者的恋人去世了，为了纪念他的恋人，他就以她的名字给酒命名。至于咸味，是因为玛格丽特生前喜欢咸食，所以那个发明者在酒里加了盐。” 许家祺点头，“还挺凄美。” 黄晨曦又喝了一口酒，咸味在舌尖散开，就像那天她知道他还会回来，眼泪流进口中时舌尖尝到的味道一样。她语声低沉，“我喜欢点这款酒，大概是因为我觉得我心里也有一个想要纪念的恋人吧。” 此时，舞台上走上一个新的乐队。吉他手拨动了吉他，悠扬的旋律飘出来。 「懂得让我微笑的人 没有谁能比你有天分 轻易闯进我的心门 明天的美梦你完成 ........」 黄晨曦微笑聆听。这首歌叫《非你莫属》，原唱是一个叫Tank的台湾歌手，是她初中的时候最喜欢听的一首歌之一。 「我心的缝隙 我想除了你 任谁也无法填补这空虚」 她最喜欢这一句歌词，每次听到这句的时候，她的喉咙都忍不住发涩。 听着听着，她摸出手机，对着舞台拍了张照。她记得言慢跟她说过，照片是能将一瞬定格成永恒的神奇东西，她想留住这一刻。 「哦 爱我 非你莫属 我只愿守护 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 非你莫属 也许会笑着哭 但那人是你 所以不怕苦 那个人是你 所以不怕苦」 一曲毕，掌声雷动，黄晨曦也跟着拍手。 喝了一口酒，许家祺歪了歪身子，在黄晨曦耳边道：“这个歌手的其他几首歌也挺好听的。” 黄晨曦的眼睛亮起来，“你也知道这个歌手？” 许家祺笑笑，“嗯。我挺喜欢这个歌手的。初中的时候，MP3里都是他的歌。” 黄晨曦掩饰不住地开心，“我也是！这首歌和他那首《全世界都停电》我初中的时候有段时间一直单曲循环。” “我也是。”许家祺继续道：“他的歌听起来都比较伤感，和他本人的经历有关。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他应该会比现在更有名。” 黄晨曦点头，“是啊。我有段时间有一边听歌一边看MV的习惯，他很多歌的MV都是悲剧，特别虐。所以我挺佩服他的，饱受病痛折磨，还能写出这么好听的歌。” 许家祺接话，“也许，他是在借此表达他的心声和感受，写歌就是支撑他对抗病魔的精神力量。”他的表情随着他说的话越来越伤感，“饱受病痛折磨的人，如果没有精神寄托，很容易就会失去对生命的希望。” 黄晨曦看在眼里，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许家祺回神，微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 看到他嘴角牵强的笑，黄晨曦忽然有些不敢再开口。 两人就此沉默。 舞台上已经登上了新的乐队，欢快有节奏的旋律响起来，将酒吧里的氛围点燃到最高点。黄晨曦却觉得有些吵，她转头去看许家祺，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也并不愉快，于是举起酒杯，“干杯吧。喝完，我们就走。” 许家祺看了她一会儿，端起了酒杯。 正要碰杯，黄晨曦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朝许家祺抱歉一笑，放下了酒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杨森。 心虚感不由分说地涌了上来，她抬眸看了许家祺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接电话。黄晨曦笑笑，直接挂掉了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一个朋友，估计是找我出去喝酒的，不用理他。”她重新拿起酒杯，对许家祺道：“干杯。” 许家祺没有多说什么，和她碰了杯。玻璃碰触的清脆声响被音乐吞噬，只能看见鸡尾酒在酒杯中晃动的轮廓。 双双饮尽杯中酒，两人出了酒吧，并肩步行回了酒店，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也许是酒精作祟，回到酒店，黄晨曦就有些昏昏沉沉，洗漱了一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去了五中。 沿着五中的坡往上走，两人闲聊着追忆往昔。 大约走了半小时，才到五中门口。两人进了校门，从左到右逛起来。 两人终于往学校边上通往后山的那条路走去。路边种的花草树木犹在，不过紫粉色的三角梅还只是一小朵一小朵。路边设来休息的长椅已经重新上了漆，被刷成了棕黑色，倒是看不出老旧的痕迹。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了之前曾经停留的地方。许家祺依旧走到长椅上坐下，就像十年前的那个时候一样。 黄晨曦看着他，却没有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十年前，他在这里告诉她，他要离开了。所以，她想说的话，便没有说出口。 但是现在，她想说。 “许家祺，我喜欢你。”黄晨曦启唇。 她看见许家祺原本微垂着的睫毛轻颤，然后他抬眸看向她。他的眸光澄澈，深黑色的瞳仁里有点点晶亮，眉心却微微蹙着。 黄晨曦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十年前你捡到我的笔记本，看到我写的小说的那天，你应该就知道了吧？我喜欢你。” 许家祺点头。 黄晨曦笑起来，“其实从初一那年在升旗仪式上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后来，我想要你的手机号码，为此，还给林森送了一周的早点。要到你的手机号码以后，我还假装把发给别人的信息发给你，没想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收到那条短信以后就让我不要再给你发信息，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总是冷冰冰的，但是我还是喜欢你。” 许家祺动了动嘴唇就要说话，黄晨曦抬手制止他，“你先听我说完。”她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年在蓝天家教看到你，我真的好开心。我本来以为，我们整个初中都说不上话了。后来你捡到我的小说，我其实希望你翻开看过，又希望你没有翻开看过，真是挺矛盾的。” “那天你转了性子突然要请我喝奶茶，其实我很高兴。只是高兴没多久，你就告诉我，你要转学了。” 其实那天我就想跟你说的，我喜欢你。 许家祺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谢谢你喜欢我。我……我其实……”他嗫嚅一阵，没将那句话说完，转而开始解释，“我当时……对你冷冰冰的是因为我以为你喜欢林攀，林攀那个时候告诉我，他也喜欢你。” 黄晨曦笑着点头，“那时候我不明白，后来明白了，但是……” 没说完的话，两人心知肚明。 沉默一会儿，许家祺轻声唤了她一句，“黄晨曦。” “嗯？” “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回答。”他说。 黄晨曦点头，“我明白的。你可以慢慢考虑，等你想清楚了，再答复我。” 许家祺看着她，眸中隐隐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最终化成两个字，“谢谢。” 车子开到黄晨曦家楼下时，已经是晚上8点了。 就在黄晨曦要下车的时候，许家祺叫住了她，“黄晨曦。” 许家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毕业以后就一直在S市么？” 黄晨曦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许家祺定定看她一眼，又问：“那你是准备一直待在这儿么？” 黄晨曦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迟疑地又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闻言，许家祺没再说什么。 黄晨曦狐疑一瞬，将心中的疑问道了出来，“你是不是过段时间还要回K市？” 许家祺闻言微怔，随后点了点头。 沉默一会儿，黄晨曦扯了个笑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然后没有再说话，下了车。 说完，黄晨曦皱眉看着言慢，“你说他问我这些做什么？我一直在市里有问题嘛？”犹豫一瞬，语气中带了点喜悦，黄晨曦道出了她的猜测，“你说，他是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可能为了他去K市啊？” 言慢坐起来认真地看着她，“在他没有清楚表达他对你的态度前，你最好别这么认为。否则，到时候你可别来找我哭。” 黄晨曦自恋的火苗明显被言慢的一盆凉水浇灭了，她耷拉着脑袋，犹豫了一下，“哦”了一声。 “别想了。”言慢拉住黄晨曦，诚心诚意地劝她，“我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要是有那个想法，不用你做什么，自然会让你知道的。”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嘴上这么说着，黄晨曦的脸还是皱得像苦瓜一样，长嚎一声，她叫道：“难道我就只能这样干等着么？” 言慢笑笑，“你要是实在想他，就去找他呗。” “那怎么行？”黄晨曦立时叫起来。 言慢问：“怎么不行？” 黄晨曦撇撇嘴，“我都跟他表白了，他也没答复我，我还一直找他，可是会招人嫌的。” 闻言，言慢愣了愣，“这样么？” “是啊。”黄晨曦长叹一声，“我先去洗澡了，我需要冷静一下。” 言慢轻“嗯”一声，仰头倒在了沙发上。 脑中，陈成的摸样浮现出来。她冷静了好几天了，可是冷静了几天，她就想了陈成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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