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没再追问,笑着继续道:“小时候个子矮,总是被人欺负。我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去六中找我哥玩儿,发现他被几个小混混围着欺负。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就冲了上去,挡在我哥前面。但是你也能想象,那根本没什么用,结果我和我哥都被打了一顿。不过好在,我护着我哥,只有我挂了彩。” 闻言,言慢怔了怔。脑中不禁浮现起她逃课那天在六中路上的巷子里看见的好几个小混混欺负一个学生的那一幕。 虽然陈成三言两语就将那次他和他哥哥被欺负的事情揭过了,但她是见识过那些小混混欺负人的,轻则扇耳光捏脖子,重则拳打脚踢、刀剑相向,绝不会轻易罢休。 陈成继续道:“第二天,我就拿着我从小到大存起来的所有的压岁钱,报了跆拳道培训班。其实我本来想着,只要学会了,我就回去找那些混混,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打趴下。但是学着学着,我渐渐知道,我不能为了报复别人欺负过我哥而学跆拳道,而是为了再碰到那些混混的时候,我哥不用害怕,我有能力保护我哥而学,为了让我哥不会再被欺负而学。” 说完,陈成看了言慢一眼,发现她盯着自己有点出神。陈成看她的模样,轻笑了声,“怎么了?听傻了?” 言慢回神,她确实没想到陈成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她轻声问,“之后呢?” 陈成轻笑,“之后我哥就考上了市一中,去了市里,就没有再被欺负过了。” 言慢点点头,“那就好。”随意扯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言慢问:“跆拳道黑带很难考吧?你什么时候考到的?” 陈成应着,“应该是高一那年考的。” 闻言,言慢忍不住赞叹一句,“你还真是挺厉害的。” 虽然她并没有学过跆拳道,但是据她所知,跆拳道都是从小学起,没个七八年很难有什么建树,陈成竟然只学了三年多就考到了黑带。 陈成摇头,“如果能按时考并且每次都能通过的话,最快只要两年多就可以了。” 言慢眨眨眼,不改初衷,“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陈成笑笑,“人如果真的想做一件事,是真的可以用尽全力的。我没尽全力。” 言慢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此沉默。 回到家,言慢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没想到请言成和和两个小朋友吃个饭,竟然会碰见池越,还害得陈成被打了。想起医生说的“用热鸡蛋敷一敷可以消肿”的话,言慢爬起来,跑到客厅,开了冰箱,想看看有没有鸡蛋,结果只在冰箱里看到几瓶水和饮料。 眨了眨眼,言慢关了冰箱,重新回到房间,躺回了床上,长吁了一口气。 言慢呈“大”字状瘫在床上,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之前在面馆,老板娘就曾经将陈成认成过她的男朋友,那个时候他没解释,瞧着还挺开心。今天在诊所,医生也将他认成了她男朋友,他还是没否认。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点都不在乎被别人误会吗? 还有她自己。之前在面馆被误会时,她还会跟老板娘澄清,但是刚刚医生误会的时候,她竟然没有解释。她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言慢忽然想起来还没给言成和报平安,赶忙拿起手机。瞥见时间,她猛地坐了起来,竟然已经十一点半了,她发呆发了快半个小时。 “果然是碰不得。” 嘟喃一声,言慢飞快地打开手机给言成和发了条微信。 【小姑姑,我带他去诊所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你别担心了。很晚了,早点休息,晚安。】 然后,她直接将手机一丢,钻进卫生间洗漱。 第二天,言慢起了个大早,到楼下的早餐铺买了一碗白粥、两个白水蛋,敲开了陈成的家门。 一身家居服的陈成来给言慢开门,看清她手上拎着的东西,开口道:“你这是慰问病号?” 言慢的目光落在他的右脸上,发现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红肿了,松了口气。 “我买了白粥和鸡蛋。你牙龈出血,最好吃点清淡的。鸡蛋是用来敷伤口消肿的。” 陈成点点头,“进来吧。” 言慢将白粥倒在瓷碗里,然后拿起一个白水蛋剥起来。剥好之际,见陈成拿了面小圆镜走过来。 言慢将鸡蛋给陈成递了过去,陈成接过,对着镜子对了半天位置,鸡蛋却没有几下敷在伤口的位置。 言慢看着他的动作,心中过意不去的感觉又浮上来。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出声道:“要不,我来帮你吧。” 闻言,陈成看向她,笑着点了点头。 言慢拿过鸡蛋,踌躇着给他敷上,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地揉着。 陈成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我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言慢带着疑问“嗯”了一声。 陈成笑着道,“虽然挨了打,但是有你帮我敷鸡蛋消肿啊。” 言慢:“……” *** 26日,言慢工作室的国风摄影专区正式上线。由于之前的宣传,所以国风专区一上线,就接到了不少订单,工作室的几个人一连忙活了好几天。 29日晚,言慢在工作室加班到9点准备回家,动身前接到了林佳的电话。 “慢慢,你工作室那个国风摄影的体验券我收到了。我和菁菁约了时间,准备1号去找你。” “啊?”言慢愣了愣,“你们有时间?宝宝怎么办?” “这不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我和我婆婆商量过了,宝宝她帮忙带两天。菁菁也跟她婆婆说好了。” “这样。”言慢摸出订单安排计划看了看,五一假期期间,订单倒是不多,大部分还是摄影棚拍摄的,她有时间陪她们。“行啊,那我跟晨曦说一声,让她那天过来。” 林佳语气雀跃,“好嘞。” 言慢和林佳、高菁菁是发小,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同在县实幼上幼儿园,之后又一起上了县实小,上了初中才分道扬镳。言慢去了五中,高菁菁去了六中,而林佳则去了七中。初中的时候,她们两个会约言慢一起出去玩儿,有一次,言慢带着黄晨曦一起,于是几人就都认识了。 上了高中以后,言慢去了市一中,黄晨曦和高菁菁上了一中,林佳则还在七中。所以高中时期,反而是她们三个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 四个人的友谊长存,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一起,处成了闺蜜。 挂了电话,言慢紧接着给黄晨曦打了个电话。 黄晨曦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怎么了你这是?”言慢问。 黄晨曦的声音闷闷地,“许家祺回K市了。” “啊?这么突然?你没问问他为什么?”这消息来得突然,言慢反应大了些。几秒后,她轻声问:“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是黄晨曦长长的叹气声,言慢还听见了汽笛声,她又问了一句,“你在外面?” 黄晨曦应着,“嗯,我在出租车上。心情不好,出去喝一杯。” “晨曦,其实你……”言慢原本想劝劝她,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十几岁时喜欢的人,十多年的牵肠挂肚,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 黄晨曦了然,没有多说,只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言慢这才想起来她给黄晨曦打电话的初衷,应道:“五一的时候,佳佳和菁菁要过来,我给她们安排了1号拍国风照,你到时候记得过来。” 黄晨曦道:“知道了。” 言慢“嗯”了声,还想说些什么安慰她,但是想了许久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在安慰人这件事上,言慢确实没有天赋,许多人跟她说过。 黄晨曦是知道的,因为她领教过了。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许家祺跟她说他要转学的那天,她回到宿舍以后哭得稀哩哗啦,一边哭一边懊悔,“我失恋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表白,他就要走了。” 言慢试图安慰她,“严格来讲,你这不是失恋,你只是单相思无果。” 黄晨曦“哇”地一声叫出来。 “......”言慢努力找补,“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伤心,毕竟如果你表白了,你说不准会哭得更伤心。” 要么表白被拒,要么表白成功,却要分隔两地,言慢觉得,不管哪个,黄晨曦都会比现在更伤心。 听到那话,黄晨曦红着眼睛问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不会安慰人?其实不会安慰可以不用安慰,也不用往伤口上撒盐啊。” 言慢只能讪讪地闭了嘴。 黄晨曦体贴道:“行了,知道你怕我难过。但是难过是难免的,不过这事儿我有经验的,你放心,我自己会调节好的。” 言慢又“嗯”了声,“要是需要我陪着,尽管打电话给我。” 黄晨曦轻声道一句“知道了”,挂了电话,而后颓然地靠在座位上放空自己。 距离那天许家祺说心情不好叫她去“艳遇”到现在,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 今天下班的时候,好容易他主动联系她一次,却不是约她见面,而是告诉她他回K市了。 他又离开了。 黄晨曦的心情被他一句话搞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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