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祺的目光移到言慢身上一瞬，然后回到陈成面上，道：“没事儿，我自己来就好。” 随后，许家祺轻轻将靠在他身上的黄晨曦扶到桌面上，然后俯身，将地上的外套捡了起来，又给黄晨曦披上。 见状，陈成又道一声“抱歉”，旋即扶着言慢离开。 很快，陈成扶着言慢在不远处的空位置上坐下。 趁着坐上椅子的功夫，言慢翻了个身，和陈成面对着面。此时，陈成的手还搭在言慢的腰上，言慢以他的臂弯为遮挡，一边暗中观察着许家祺那边的动静，一边夸着陈成，“反应还挺快。” 闻言，陈成猜测戏应该演完了，正要抽回手，却被她一把抓着，听到她说：“做戏做全套。” 方才陈成只是轻轻搭着她的腰，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地抱着了，陈成觉得一股热流从后背冲上来，直逼头顶。陈成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他还是第一次跟女生靠得这样近。 这一幕毫无保留地落在了刚从包间里出来找厕所的方璞眼中。方璞一脸吃到了大瓜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两人按下了快门。 只是陈成的心思全在言慢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 须臾，确定许家祺那边没有要追过来询问的动作，言慢才稍稍把脸从陈成的臂弯里露出来。眼角无意中，瞥到了陈成红透了的脸颊，也察觉到了他略微僵硬的身体。 言慢这才意识到，她和陈成的现在的姿势十分暧昧。 不由地，言慢也觉得有些热。为了避免陈成发现，赶忙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后仰了些，解释道：“看来我真是多虑了。黄晨曦和那个男生认识。” 闻言，陈成后退一步，垂落下来的手不自觉地捻了捻裤缝。 陈成能感受到自己的脸有多红。 “这样，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言慢哼哼两声，语气中满是调侃，“只怕是我们坏了她的好事。” 沉默一瞬，陈成抬手指了指那边的包厢，道：“我朋友都在那边的包厢里，要不要过去坐一会儿？” 言慢轻咳一声，婉拒，“不方便吧。” 陈成与言慢对视一瞬，点点头，“那我送你回去？”因为言慢要来，所以他一直没喝酒。 言慢闻言摇头，“不用了，我开了车来的。而且，你还有朋友呢。” 陈成颔首，“好。那我送你到门口。” 言慢没有拒绝。 说是送她到门口，但是陈成实际上陪着她走到了停车的地方。 陈成看着她上了车，叮嘱了句“到家跟我说一声”。 言慢点点头，准备驱车离开。可才启动开了灯，就看见有两个男人正颤颤巍巍迎面走过来。 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东歪西倒的，是刚刚在KTV草坪前吐的那两个人。 四周一直有些嘈杂，言慢并没发现身边有人靠近。陡然看见两个一歪一倒的黑影，言慢被吓了一个激灵。 此时陈成也注意到了两人，皱了皱眉。 随着两人靠近，空气中的酒气渐渐浓起来，陈成朝言慢叮嘱一句，“先把车子从里面锁上。” 从言慢这个角度看出去，刚好能看到陈成的整个侧脸。言慢盯着他的侧脸微怔两秒，紧接着听他的话照做。 陈成盯着两个人看了看，须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眯着眼盯着其中一个男的看了会儿。 也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灯光，原本只是往前走的男人脸上浮出笑意，瞧着有些狰狞，开始说话，“喝啊。再喝点儿。再叫几个小姐进来，继续喝！” 另一个男人勾着他的背，“疤哥，我就乐意跟你出来玩儿，舒服！喝的舒服，玩儿的也舒服！哈哈哈……” 言慢隔着窗户都听见了这些污言秽语，面上的嫌恶掩藏不住。 原以为两人会径直走过去，没想到其中一个男人竟然笑眯眯地凑过来，粗暴地敲了敲她的车窗，然后就开始扯车把，语气轻佻，“美女，你也来喝酒啊？要不跟我一起喝两杯？” 言慢皱着眉，虽然隔着玻璃看得不太清楚，但是男人突然放大的脸，尤其是他右眉上的粗长疤痕让她有些反胃。 言慢还没缓过来，忽然就见陈成朝那男人扑了过去，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从窗前往后拽了出去。然后，一拳打在了那男人脸上。 言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吓得赶紧下车。 她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打架呢。 另一个男人见状也抡起了拳头，恶狠狠地朝陈成挥过去，但是还没碰到陈成就被他反手扭过了身，吃痛地嗷嗷大叫。 言慢跑到陈成身边的时候，疤脸男已经倒在地上，吃痛地捂着颧骨，眼睛却是闭着的，口中还在骂骂咧咧，“你敢打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另一个男人则捂着右手瘫在地上，口中也不肯服软，“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疤哥饶不了你！” 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言慢长吁出一口气，下一瞬不禁佩服起这两个醉鬼来，都喝成这样了还想着调戏小姑娘。 陈成脸上满是怒气，听完两人说的话，作势又要上前去修理他们，却被言慢拉住了。 “算了，让他们走吧。” 陈成闻声稍稍敛了面上的怒意，吼了一句，“还不快滚！” 闻言，那个瘫倒在地的男人慌乱地爬了起来，然后弯腰去扯疤脸男，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然而疤脸男软瘫瘫的像一滩烂泥，怎么都站不起来。那个男人没办法，只能连拖带拽将疤脸男拉出去一段路，然后又重复弯腰去拽他起来的动作。半晌，疤脸男终于被拽起来，然后，两人灰溜溜地走了。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言慢低声夸了陈成一句，“跆拳道教练，就是不一样哈。” “......”陈成有一瞬间尴尬，而后轻咳一声，“吓到你了。” 言慢摇摇头，诚心诚意地道：“没有，很帅！” 陈成舔舔嘴唇，“好了，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记得到家告诉我一声。” 言慢点点头。 一直到言慢的车离开视线，陈成才转身往回走。 包厢里。 陈成一回来，方璞就凑过去，一边给他倒酒，一边数落他，“成，你一个大男人，被人小姑娘撩得面红耳赤，你丢不丢脸？” “......”陈成惊愕地看着他。 方璞斜眼看他，“我刚刚可是都看见了啊。为了防止你抵赖，我还拍了照片儿，想不想看？”说着，方璞右手摸进口袋里，取出手机，找到了刚才拍的照片，在陈成面前晃了晃。 看清了照片，陈成扯了扯嘴角，服软道：“方哥，给个机会。” 方璞举起酒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喝了这杯，哥就替你保密。” 陈成补充道：“照片也得删了。” 方璞挑眉，“没问题。” 陈成看着酒杯，思索一瞬，“方哥，说话算话啊。” 方璞笑意更胜，“言出必行！” 陈成吁出一口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璞乐了，“往常可没见你这么爽快啊。”陈成刚放下酒杯，方璞就给他添酒，口中也没闲着，“我告诉你，你这样是追不到人家的。” 陈成也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端起酒杯，摆足了求学问道的姿态，“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方璞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你傻啊，人姑娘都敢撩你，你就不会撩回去？你这张脸是摆设么？” 陈成又喝了一口酒。 方璞仔细地盯着陈成看了看，继续道：“哥们儿，说真的，我要是有你这张脸啊，我早就追到你嫂子了。你这纯属浪费资源。” 陈成：“......” 见陈成没吭声，方璞继续道：“还有啊，我跟你说，追人家姑娘，就是得不要脸。越不要脸成功率越高！” 陈成用眼神表示对这话的质疑。 方璞像是被拧开了开关，滔滔不绝地给他传授经验：“你别不信啊，我追你嫂子的时候，一天一束花，有节日就送礼，那是火力全开。” 陈成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确定，“管用么？” 方璞大笑一声，“脸皮再厚点儿，那姑娘你肯定能追上！” 陈成跟着笑笑。光线昏暗，彩色的灯时不时晃到陈成脸上，映得他的笑看着更加灿烂。 *** 第二天一早，言慢被黄晨曦的电话吵醒。 “姐们儿，早上好啊。” 言慢“嗯”了声，脑中浮现出“许家祺”的脸，从被窝里坐起来，开始问话，“老实交代，你现在人在哪儿？” “在家里啊。”黄晨曦答得飞快，然后“嘿嘿”笑了两声，“他也在。” 言慢翻了个白眼，拖长了尾音，“你们俩昨晚……” “没有。”黄晨曦立刻否认，然后慢悠悠地道：“他睡沙发呢。” “可以啊，进步了。”言慢毫不吝啬地夸她，“竟然能忍着没扑上去。” 黄晨曦嘻嘻笑着，然后啧一声，“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言慢的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你以为我会信？你别忘了，你初中的时候写的那几本男主角都叫‘许家祺’的小说，现在都还在我的书柜上放着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阵黄晨曦羞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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