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初吟没想到那个帅气教练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跑到工作室来,有些惊讶,须臾,问道:“那......那个教练不会是来索赔的吧?” 言慢一直觉得吴初吟的脑回路比较清奇,摇了摇头道:“那倒不至于。不过......” 吴初吟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觉得这件事主要还是她的原因,不能怪吴初吟,言慢又摆摆手安慰她道:“没事了,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忘记提醒你了。而且,我刚刚已经跟他道过歉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吴初吟的声音有些颤抖,“真的么?” 听吴初吟这么问,言慢忽然心里也没底。陈成其实并没有说不再追究,但是他最后的那句话,又像是默认揭过这件事。须臾,言慢道:“应该是的。他......如果他实在要追究,那我们配合就是了。” “追究?”吴初吟惊道,“不会要打官司吧?” 言慢没想到她突然提高音调,着实抖了个激灵,随后赶忙安慰她,“你先别多想。我会再跟他谈谈的。” 虽然听言慢这么说,但吴初吟还是心怀歉疚,“言姐,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言慢语气放缓,“没事了,先回去工作吧。” 犹豫一瞬,吴初吟怯怯地应了声,退了出去。 回到工位上,王彦哲赶忙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吴初吟还在惊讶中,“言姐说那个大帅哥不喜欢拍照,还不喜欢照片被发到微博上。” “啊?难不成他是个社恐?”王彦哲也觉得难以相信,转而松了口气,“我看言姐给他道歉的架势,还以为你闯了什么大祸。” 吴初吟眼眶开始湿润,“我可能真的闯了大祸了。” 王彦哲看着她的模样恻隐之心泛滥,但忍不住数落她,“你说你,没事儿瞎拍什么啊?” “我就是看他太帅了,情不自禁......”吴初吟微撅着嘴,“再说了,我这怎么是瞎拍?他不是教练嘛,我拍他不是很正常?谁知道他不喜欢拍照啊。而且,就算我不拍,他能保证其它工作室不拍么?” 王彦哲耸耸肩,“你说的也有道理。” 吴初吟将矛头对准王彦哲,“还说呢,言姐不是只让你送证件照么?你怎么把我拍的那张照片也给人送过去了?” 王彦哲觉得委屈,“我看着是同一个人啊,我就......就放一块儿去了。我又不知道......” 吴初吟吸吸鼻子,白了他一眼。 王彦哲撇撇嘴,“行了,先别多想了。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先赶紧修图吧。” *** 回到家,陈成坐在沙发上生了会儿闷气。呆坐了不知多久,陈成拿出手机,拨通了蒋飞廉的电话。他需要有个人说说话。 才接起电话,蒋飞廉就没正形,“哥们儿,我这才离开几天啊,你就这么想我?” 陈成沉默着。 “怎么了?心情不好啊?”漫长的无声让蒋飞廉警惕起来,他兀自猜道:“跟人摄影师小姑娘闹别扭了?” 陈成闷闷地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嗯”字。 电话那头登时传来了蒋飞廉的笑声。笑够了,蒋飞廉道:“成成,我是真没想到啊,你也有栽跟头的时候。你以前......拒绝那些姑娘的高冷劲儿去哪儿了?” 陈成长叹一声。 蒋飞廉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跟哥们儿说说,哥们儿给你分析分析。” 陈成将工作群里的微博链接转发给了蒋飞廉,“你看微信。”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然后传来蒋飞廉的问句,“你让我看什么啊?这链接打不开啊?” “嗯?”陈成愣了下,拿下手机,点开链接,发现网页确实打不开了。想起言慢说的话,陈成心中猜测,难道她真的跟主办方那儿联系了? 蒋飞廉的声音又传过来,“人呢?” 陈成忙又接起电话,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闷声半晌,直问道:“不是都说女生容易情绪化么?” 闻言,蒋飞廉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陈成忽然有些后悔给蒋飞廉打这个电话。 笑了许久,蒋飞廉才平静下来,分析道:“哥们儿,我说实话你别难过。我觉得言慢这姑娘吧,她......她她情感好像不是特别丰富。你应该能懂我的意思哈?” 陈成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蒋飞廉继续说着,“你记得吧?过年我陪你去她家的那天,还有前两天她去你家,她的情绪好像都没啥波动。你说你都脸红那么多次了,可是她好像......没啥反应。” 陈成怎么会没察觉出来。 只是他当时觉得,或许是因为她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她才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可是今天,他的不高兴已经那么明显了,她依旧十分的平静,像一潭死水。 好像那张照片不是她拍的。 他的不开心,显得无理取闹。 蒋飞廉拖长了尾音,“所以啊,她就不是个一般的女生。你不能拿对一般女生的那套对她,你得创创新。” “我......”陈成语塞,蒋飞廉的方向完全跑偏,他和言慢现在......可能连朋友都不算,根本就没到操心这些事的时候。 陈成吁出一口气,冷冷道:“算了,你早点睡吧。” 不等蒋飞廉说话,陈成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丢在了沙发上,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言慢三人在工作室奋战到8点50分左右才把当天拍的照片修完,踩着点儿将照片打包发了出去。 高强度的工作让几人觉得腹中空空,言慢提议开车带两人去宵夜。可吴初吟自觉自己闯了祸,仍是戴罪之身,不好再大吃大喝,赶忙婉拒。言慢也不好勉强,便提议送两人回家。 可一路上,吴初吟都不敢说话,连累王彦哲也一直不敢开口,是以,回家路上,车上三人都在沉默之中度过。 两人下车后不久,言慢接到陈芳的电话。 “慢慢,干什么呢?” 言慢随口应着,“开车呢。” 陈芳一听急了,“你这么晚才回家呢。工作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啊。” 言慢应着,“知道了,这两天刚好有拍摄。” “那就好。”陈芳顿了顿,语气缓了些,继续道:“那个,最近有没有领陈成在市区里逛逛?人家刚到市区,又住在楼下,你多带人出去走走,熟悉熟悉啊。” 言慢深吸一口气,她就知道陈芳会提到他。 想起他今天跑到工作室来时,阴沉沉的脸,言慢就有些难受,没想到他会那么生气。 平复好心情,言慢才不咸不淡地应道:“陈老师,我这工作室一大堆事儿呢,哪有时间带人出去玩儿啊。” 听言慢这话,陈芳立时察觉到了不对,“什么意思?你又不理人了是不是?” “我没不理人。”言慢立时反驳,转而忽然有些心虚,开始胡诌道:“哎呀,陈老师,人家才到新单位,总要好好熟悉一番啊。您就别操心了,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好吗?” 陈芳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言慢立时应道,然后快速结束对话,“我开车呢,不跟你说了啊,你早点休息,拜拜。” 言慢快速地挂断电话,吁出一口气。 回到家,陈成不开心的模样在言慢脑中挥之不去。 言慢看着天花板,睡意全无,内疚和委屈两种情绪又一同涌上来。 一晚上言慢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6点多就醒了。 站在洗手间镜子前,言慢都不敢相信镜子里那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人是自己。长叹一声,想着反正闭幕式也没什么幕后花絮需要拍,于是言慢给吴初吟发了一条信息。 【初初,早上你和彦哲去场馆再盯一下,我就不过去了,直接去工作室了啊。】 洗漱过后,言慢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和沉甸甸的头出了门,自然没有心思留心门口贴着的今天要停电的告示条。 闭幕式跟开幕式一样冗长且无聊,陈成听得头疼。 好在他只是副队,不用站在队伍前。本来想跟开幕式一样,就坐在垭口处等着,但是因为昨儿晚上没睡好,他早上非常没精神。于是,他挪步到吸烟区,抽了根烟提神。 陈成会抽烟,但瘾不大,大部分时候都是为了提神而抽。口中吐出的烟雾像在他面前蒙上一层白纱,白纱下,漆黑的双眸有意无意地往候场席方向瞥过去。 那个方向,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两人前方架了台相机。 她没有来。 很快,一根烟抽完,陈成却没觉得精神多少。抬脚踩灭还燃着的烟头,还捻了两下,陈成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6点左右,言慢回到家,开了门按下电灯开关,发现灯没亮。 言慢的第一反应是跳闸了。于是她便没关门,想着先将电脑包和相机放到沙发上,再出门检查一下电路。哪曾想,电脑包和相机包才脱手,就听见杯子被碰倒,砸碎的声音。 言慢被吓了一跳,寻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满目漆黑让她忍不住抖了个激灵,她赶忙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果然看见一地的玻璃碎片和水。 龇牙咧嘴一瞬,言慢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准备去检查电路,才出门,愣在了原地,她看到了同样拿着手机照明的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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