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惊朝阳区的一栋平层,宫泉抢过裴青青的行李,带着她走进许久没人落脚的一间公寓。 那些高耸的楼房,直直撕裂开吃人的天,矗立在一个个漂泊的人眼前。 裴青青靠近落地窗往外看,也许她也被漂泊的人收进了眼。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白日里一起研修课程,傍晚便收工休息。 某天,他们面对彼此而坐,各自支起一竖画架,画着彼此不知的东西。 约到中午,宫泉伸展双臂,暖洋洋的困意笼罩了他整个人,很快,他缩回手,悄悄探出半边脸,看见她还在认真作着画。 这些日子,他们各自约莫画了一百幅速写和十来张风景或人像的油画。 在动笔之前,两人约定在开学之后互换画作,所以在这之前,两人都没有看过对方的作品,心怀好奇却仍存耐性。 “这幅画好像是你画得最久的。”他说。 “应该是。” “什么呢?” “人像。” “喔。” 应该是那个叫莫胥的。他黯然神伤,依旧笑着转进厨房。 “那今儿,吃个糖醋排骨?” “怕太甜了,”这次裴青青拨开推拉门,从他手里接过木锅铲,“我来做吧。” “你……” “这么多天托你照顾了。” “不,青儿。” 他慢慢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把头深深埋进人肩上。 阳光闯不进掩住的窗,自然照不到他们身上。 可是他心里依旧暖暖的,因为这次他牢牢抱住了自己的太阳,也就不屑一撇窗外的风光。 “好香啊。” “这个菜香味出的早。” 不久,一盘糖醋排骨做好上桌,连同几分钟炒出来的空心菜。 “头一次……我尝尝。” 宫泉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排骨,焦酥的感觉之下,浓郁香甜的汁水在嘴里淌开,慢慢滑入喉间。 “嗯……怎样?”她问得很小心。 “好吃!”他第一时间鼓掌。 两人互相笑笑,好像他们之间从没有初识者的存在,同纯粹的爱人一样快乐。 夜晚,弯月高挂,辰星隐现。 他们搬来两张带靠背的椅子,坐在落地窗前,静静看风在树叶灌木中窜过,奇形怪状。 “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我想,也许我们终将结婚,再,有个孩子?” “孩子么。” “我们的女儿……” 宫泉不说话了,他突然记起头天到这里发生的一件事。 那晚七点左右,裴青青还在浴室洗漱,宫泉的手机突然在茶几上响起,因为太开心了,他想也没想就接起电话。 “喂?呃……父亲。” “你还认得我啊。” 宫唯利的语气不是很妙,声音微颤,却出奇冷静。 “他不说,我自然也能查到你的行程。回BJ做什么?” “父亲……” “算了,我直说,带回去个什么野女人!” 看来,陈叔还是说了,也对,毕竟他跟了宫唯利十多年。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宫泉无奈,摸摸额头。 “父亲,你先别生气,我……” “名字!” “裴青青……” 宫泉吓得站起来立正,双手紧握手机,小声回答。 电话被挂断。 不不不,宫泉攥紧黑屏的手机,目光迟迟不愿从传出淅沥水声的浴室移走。 青儿……如果父亲执意让我离开……我该怎么留在你身边! 纠结烦躁的心思并没有持续多久,约莫过去十多分钟,宫唯利又给他打来一个电话。 这次,他的语气显然平静很多,只是依旧颤魏巍的。 “你,不要对她胡来。” “父亲?” “钱给你打到账上了,够这几个月的开销。” “父亲……” “大学读完就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父亲?” 宫唯利又挂断了电话。 宫泉不知道的是,他的父亲此刻站在三林的家中,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然后从胸前掏出一张旧照。 照片上,宫泉的父母还很年轻,都笑看着一个孩子,她穿着淡黄吊带裙,圆滚滚的橘子图案像要从上面掉下来。 她的脚下写着几个红字:宝贝女儿仙仙。 “很像,很像。” 宫唯利盯着照片和手上关于裴青青的资料,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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