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临近放寒假的日子,宫泉趴在桌上走神,数着天儿,鼓起勇气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她的心情似乎不错,第一次答应了他出来散步的邀约。 于是二人很快会面,在北惊雾茫茫的天儿从宿舍走到林荫小道,两句搭一句地提到她深爱的人。(同样是因为要被换成大写所以用了谐音字,谢谢理解) 偏头看,宫泉惊于她闪烁温和与宽容的眼。 “他真的,”两人暂别前,宫泉停住脚,“值得你这么坚持?” “我希望。” 裴青青笑,即使戴着口罩,宫泉也真切感受到她身边的暖意,围绕那个人的暖意。 “那,祝你成功。” “你也一定会遇到自己的太阳。” 裴青青的身影越缩越小,最末消失于沉雾之中。 “我早遇到了。” 登机当日,两人在散步时便约好了一起回三林,于是当他们重见之时,宫泉挥挥手,她笑着点点头,面色全然没见初始的忧郁。 在帮她把行李箱扶上架,宫泉瞥见她的衣摆轻轻触到座椅,连同那句同样轻盈得感谢。 “谢谢。” “我们之间就不客气了。期待吗?” “期待什么?” “马上要见到你想见的人了。” “挺好。” 宫泉心里涩涩的,却仍旧挤出笑看着她的脸,眼,微红的薄唇。 飞机上的几个小时突然变得很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将挚爱的她全部印在记忆中。 【尊敬的各位旅客,您乘坐的川航12254机已经抵达目的地……请有序离开……】 来到机场外的大道,他们相看一眼,彼此清楚应该分别一段时间了。 “再见。” 她说。 “再见。” 他看着她慢慢走上一辆出租车,而停在这辆车背后的,正是父亲的司机陈叔常开的黑色奥迪。 在载有裴青青的出租驶离他的五六秒,一个鲁莽的决定突然冲上心头。 “陈叔!跟上面前的出租!” “小宫,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陈叔感到莫名其妙,还是发动了车。 “叔,帮帮我……” 简单说明了缘由,陈叔保证不会告诉他父亲这件事,尽管自己做了他父亲十多年的司机。 “走吧。” 陈叔说完,一脚油门踩到底,很快跟上那辆出租。 在七拐八拐地扭进一条郊区的巷子后,他发觉出租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等等等等,叔,咱就在这停一会。” “明白。” 从前窗看去,裴青青走近一栋平房,想要敲门的手缓缓落下,然后径直走向了对面的独栋二楼小洋房。 看来,他想,那就是她的家了。 阳台上枯死的绿萝让他心神烦乱。 “叔,你就在这停一会。” “明白。” 他走下车,沿街走到小洋房门前,抬头看看,又回身看看那栋小平房。 那个人,原来就住在她对面吗。 良久,他回过神,注意到背后的大门有被转动的声响,赶紧贴着红砖围墙躲到正对黑色奥迪车的那一面。 裴青青走出来,脖子上还戴上了条粉红的围巾,很适合她,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 为了更好地观察她,聆听她,他从墙的拐角探出半颗头,右斜方的她便渐渐显明了身影。 “咚、咚、咚——” 她终于敲响了门。 宫泉的心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没人应答。 她焦急的模样让他不免皱眉,出什么事了? “奶奶!阿姨!莫胥!你们在家吗?” 她大喊。 有那么一瞬,他真想冲过去抱住她,可惜他怕,害怕下一秒她真正的爱人会从屋内走出来。 干喊了两分钟,她捂住喉咙咳嗽,转而靠着门打起电话。 几次之后,对面才接听。 “莫胥!你们在哪儿!有没有危险!” 宫泉慢慢攥紧拳,眼底是她抓着头发强忍眼泪的模样。 “你家一个人也没有,阿姨她们都还好吗?” 她竟带着哭腔。 “需不需要我报警......” 他扒住墙干着急,始终不知道对面的任何回答。 “那就好,没事就好。那你们在哪儿?” 那人还是要来了吗,他默默将另个拳头抵向砖墙。 “真好,”他看见她攥紧围巾,愈发心慌,“莫胥,所以你们在哪儿呢?” 那人的名字,原来叫莫胥。 “嗯呢,是不错,你们是在市区吗?” 眼见着她的眉目愈发紧皱,慌乱的模样让他心中一疼。 “莫胥!” 这声大吼吓住了他,刚迈出去的一条腿慢慢收回来。 “你告诉我,”她开始哽咽,攥紧手机,“你到底去哪儿了,好吗?” “莫胥,告诉我,好吗?” “不是的,莫胥,你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好了......” 她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向后倚靠住大门才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 “莫胥,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 她慢慢滑坐到地上,哭声断断续续,有点喘不过气。 “莫胥,莫胥?莫胥!” 宫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幕,转而听见了“咚”的一声。 原来自己的拳头狠狠砸到了墙上,红痕凸显,带有酥麻的疼痛。 亲爱的,他咬紧牙,慢慢低头抵住墙面,亲爱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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