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阳看着面前云岭琅,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我并非侯府的血脉,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关系的。”
“屁!”云岭琅在军队别的没有学会,脏话倒是学了不少,一听花朝阳这话,不乐意了:“你是老子亲眼看着长大的,老子说你是老子的侄女,你就是老子的侄女。”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侯府夫人花容月貌,有沉鱼落雁之资,作为侯府夫人的亲弟弟,云岭琅的长相很配的上他的名字,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朵不可玷污的高岭之花——只要他不开口。
一开口,所有高冷的形象全部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早就已经习惯了云岭琅顶着一张高冷的脸说着粗口的花朝阳有些头疼的捂着额头:“潮汐才是你的亲侄女。”
云岭琅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算是亲侄女又怎么养,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又不是那丫头,顶多她以后被欺负了给她撑撑场子而已。”
到底不是一起长大的,血缘归血缘,感情是感情,云岭琅可清楚了,就算是和花潮汐那丫头好好相处,也做不到和明月奴一样亲密无间,也就是维持着一个表面功夫而已了。
“再说了,侯府有不缺你这口饭吃,你犯得着自请出门吗?”云岭琅说着,就用手指了指花朝阳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那么大一点就被我姐抱着养大,就跟亲闺女没什么两样,花潮汐不喜欢你有怎么着?还能抢了你的位置不成?”
云岭琅知道花朝阳为什么离开侯府,气的肺都要炸了,从小就是个软脾气的,关键时候还是个软脾气的!
都欺负到你头顶上了,也不知道还手!
“我,我毕竟不是侯府的血脉。”花朝阳穿越前也看过不少的小说,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了的,但是她要是和花潮汐斗起来,夹在中间为难的还是养父养母,手心手背都是肉,养父养母对她很好,她也舍不得让养父养母为难。
云岭琅好歹也是高门大户里长大的,一眼就可以看出花朝阳在想些什么,深呼了一口气。
莫气莫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说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应该在程家吗?”花朝阳看着房间,这房间虽然比不上她在侯府的闺房,但也明显不是程家的房屋。
说到这里,云岭琅又气的直冒火:“我看你真的是傻的每边了,还惦记着程家呢?等你身体好了,老子带你会京城去!”
云岭琅自然不是目无下尘的酸腐秀才,自然知道程家的条件在平头老百姓当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可是一想到花朝阳以后要跟程家生活在一起,云岭琅就能把程家上下挑出一百种不满意出来。
花朝阳在侯府养的有多娇啊,就连牛乳,小丫头喝的时候还嫌腥,要经过四五道工程才肯下口,摔着碰着了,也有十几个丫鬟婆子围着照顾着,锦衣玉食对花朝阳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日常,程家能给花朝阳这些吗?
“侯府那群黑心肝的不管你了,老子养着,我就不信了,我还养不起你一个小丫头了!”云岭琅越想越气,就觉得他那姐夫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冷血,花朝阳说要回程家,他就不会拦一下的吗?
花朝阳眼睁睁的看着云岭琅把侯府上下除了养母全部都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花朝阳几番想提养父他们解释,却被云岭琅凶恶的来了一句“你闭嘴”给吼住了。
眼看着云岭琅越说越气,就要有提着大刀给侯府上下来一刀的架势,扯了扯嘴角,连忙转移话题:“春风刚刚说你出去找大师了,大师呢?”
云岭琅骂骂咧咧的话一顿:“什么大师,你都醒了,等会我就把那个臭道士赶走了!”
要用上人家的时候喊人家大师,不用上的时候,就说人家是臭道士,很好,这很符合云岭琅的臭脾气。
“还是见一见吧。”花朝阳心里不由的可怜那个道士了,怎么就遇上小舅舅这个土匪了?
云岭琅觉得见上一面也不碍事,冷哼了一声,也没有反对。
道士一身青蓝色的道袍,胡子花白,唯有那一双眼神炯炯有神,在看到花朝阳的那一瞬间,挥动了手里的拂尘:“姑娘的命格被更改了啊。”
花朝阳心里一凝,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个猜测了,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装神弄鬼的意思呗。”云岭琅可见不得这个老道士转身弄个,冷嘲热讽着开口。
老道士也不介意云岭琅的冒犯,仔细瞧了瞧花朝阳,说了几句“善哉”之后:“姑娘的死局早已命定,纵使有人逆天改命而来,也只是因果轮回,互换了命格,只是姑娘的血亲为散尽家财积善行德,方才为姑娘换来这一份机缘,姑娘还是不要继续懒散下去,辜负了血亲的一片苦心才是。”
花朝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老道士:“是……是……”
爸爸妈妈吗?
“姑娘心中有数。”老道士叹了一声:“虽无缘再见,但依旧血脉相向啊。”
花朝阳捂着嘴巴:“他们,他们……”
花朝阳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就好像一直昏昏沉沉的人,被滚滚的雷轰声惊醒,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都被雷光照耀了。
一只手落在了花朝阳的头顶,只听到老道士开口:“莫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一瞬间,眼泪不控制从眼眶里汹涌而出,花朝阳的手指颤抖,喉咙就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云岭琅看到花朝阳的眼泪跟珍珠似的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又气又急,飞快的把花朝阳拉到怀里,眼神凶狠的看着老道士:“你个臭道士,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说完,云岭琅又轻轻的拍着花朝阳的后背:“明月奴不哭,舅舅在呢,不哭不哭。”
“将军还是让这孩子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哭完了,人也就醒了。”老道士行了个礼:“老道就先告辞了。”
“滚滚滚!”云岭琅对这个惹哭了小侄女的臭道士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要不是怀里有一个快要哭成泪人的花朝阳,指定要给面前的臭道士来两下。
老道士深深看了一眼花朝阳,大步离开:“一直皆是定数,姑娘莫要被前尘往事困住自己,白白辜负血亲求来的机缘。”